理论教育 宁波解放战斗:工作队剿匪记

宁波解放战斗:工作队剿匪记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华锐全国解放前夕,国民党军残余不甘心失败,勾结地方土顽、反动会道门以及长期盘踞在浙东沿海一带的惯匪,经常袭击我刚刚建立的人民政府机关和地方武装,绑架和枪杀我政府工作人员,更为残忍的是活埋我群众中的积极分子。工作队是全副武装的,配有步枪、机枪、冲锋枪和六。炮,工作队员都由政治文化和军事素质较好的排以上干部担任。我当时是第一八三团民运股长,率第一八三团30多名同志,进驻宁海县梅林区。

宁波解放战斗:工作队剿匪记

华锐

全国解放前夕,国民党军残余不甘心失败,勾结地方土顽、反动会道门以及长期盘踞在浙东沿海一带的惯匪,经常袭击我刚刚建立的人民政府机关和地方武装,绑架和枪杀我政府工作人员,更为残忍的是活埋我群众中的积极分子。他们奸淫烧杀,无恶不作。我第六十一师在解放了宁海之后,为了解除当地人民群众的匪患,建立与巩固人民政权,于1949年的八九月间,由师政治部民运科长张维同志率领三个团的民运股长,组建了一个500余人工作队,赴宁海县开展新区地方工作。工作队是全副武装的,配有步枪机枪冲锋枪和六。炮,工作队员都由政治文化和军事素质较好的排以上干部担任。工作队在进点之前,进行了短期集训,由师长胡炜同志和政治部主任李清泉同志亲自交代了三条任务,大意是:第一,你们去地方的主要任务是建立和巩固人民政权,既是工作队,又是战斗队。第二,要紧紧依靠群众,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建立民兵组织,把枪杆子掌握在人民手中。第三,肃清残匪,开展反霸斗争,严惩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鼓舞群众,把群众真正发动起来。

我当时是第一八三团民运股长,率第一八三团30多名同志,进驻宁海县梅林区。当我们进入工作点,刚刚放下行李时,首先和我接触的是一位40来岁的男子,他面带很不自然的微笑,慢慢向我走来。自我介绍说:“我是这里管事的,长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当时我们刚到梅林,人地两生,群众见我们就跑,家家关门闭户,整个街上见不到一个人。我们几个领导同志,经过商量,决定先住他家,首先了解一下这里的一般情况。

原来这人是当地的国民党保长,当天晚上,他就向我们介绍了周围几个村庄的情况,告诉我们,这里有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叫徐永昌,绰号“小雄鸡”,听说大军到了奉化,就带着队伍进山了。并神秘地说,徐永昌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就连每个山头有几棵树都清清楚楚,枪法很神,百步打麻雀,百发百中,使两支短枪,能左右开弓。“大军先生,你们千万要留神啊!”他这番“好意”,引起了我们的警惕。他哪里是什么“关心”,分明是恫吓。我接过话:

“保长先生,百步打麻雀有什么稀奇,你见过一枪穿三个麻雀吗?”

“真神枪手也,但不知这位神枪手现在何处?能否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那保长用狡猾的目光扫视着我们。我说:“怎么,你想见识见识·便是鄙人,你看像吗?“我用威严的目光盯着他。那保长察觉到我的态度,立刻改口道:“是!是!不敢!不敢!兄弟我敬佩之至,敬佩之至。”

住在国民党保长家,群众和我们更疏远了,我们觉得不对头,于是决定搬家,移驻到一个叫方前的百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我们在逐乡、逐村、挨门挨户做宣传群众的工作时,深深感到,打家劫舍的经济土匪和国民党残余地方恶霸武装,是当地群众的最大心患,不消灭这些经济土匪和政治土匪,新区的工作就不能很好地开展起来,我们决心尽快消灭徐永昌这股残匪。一个漆黑的晚上,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没有,一股顽匪从桥头湖海滩登陆,与我游动哨遭遇,战斗进行了30分钟,敌团参谋长蔡执中被击伤后率散兵逃遁,我毙敌一部,俘一报务员,缴获长短枪10余支,照相机一架,银元若干。在打扫战场时,我们发现敌随队有急救所。敌伤员在何方隐蔽·敌军溃逃到何方·我们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们组织了一个小分队,共6人,其中一名是地方干部,小分队都配备20响驳壳枪,凌晨3时秘密由方前出发,进山搜索。我改扮成敌军司令官,其他5人乔装为我的随员。我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搜索,到中午时分,发现一个大山洞,许多迹象表明,这里曾住过伤员。在半山腰住着一户人家,屋后有一个菜园,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在黄瓜架下捉蛔蛔。我们悄悄把那男孩找来,询问他山下大庙里有没有“共军”。小孩告诉我们山下庙里有很多“国军”,上午把他家的猪赶走了,说今天晚上要慰劳一个大官。我们得知这一情况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庙里的动静。庙里的人进进出出,有穿便衣的,也有穿军装的,有带枪的,也有不带枪的。根据情况判断,庙里可能有敌二三百人。

这时是下午4点,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我们详细地进行了战斗部署,决定下山,拔掉这个钉子。我们故意暴露在敌哨兵视线之内。10多分钟后,敌哨兵向我喊话:“喂!你们是哪部分的?”孔文富同志让地方派来的干部用方言答话:“你们是哪部分的,是不是‘共军’?”我们一口咬定他们是“共军”,说他们是“共军便衣队”,而我们是“国军搜索连”,是为保护司令官来岭下的。敌军中队长坚持要我们先下去一个人联络,我们也坚持要他们派一个人到山上来联络,就这样纠缠了30分钟之久,敌军见我们只有6个人,便同意派人上山同我们联络。

上山来的是敌团部联络副官。他边走边说:“不是规定你们天黑才来吗?为什么太阳还没有落山你们就来了呢?这样不是把目标暴露了吗?”当敌副官走到我们面前时,双目圆睁起来,“啊!枪不对,口音也不对”。说完回头想跑,“好一个共军探子,你还想跑”,孔文富同志顺手将他抓住:“告诉我,山下有多少‘共军’?”敌副官忙说:“不要误会,都是自己人嘛。”孔文富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命令道:“快说,山下有多少‘共军’?你想骗我们,教我们上当。”不管敌副官如何解释我们都不承认他是“国军”,而说他是“共军”。“如果你们不是‘共军‘,那么你告诉下面,司令官来了,让他们不带武器,排成两队迎接长官。”“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误会。”敌副官高声把我们的命令传给山下部队。

敌军在中队长带领下整整齐齐在庙门口排成两行,等待我们去“检阅”。当我们6人走在敌人队伍中间时,我一声“打!”我们便一起开火,敌军毫无防备,遭到突如其来的射击,死的死,伤的伤,有的回头就往山下滚,一个个晕头转向,无还手之力,倒下一大片。我们胜利了,立刻打扫战场,经清点,缴获了100多条长短枪。我们6人无法带走全部枪支和弹药,士匪的后续部队离我们又很近,便将枪栓全部拆下带走,枪身全部毁掉,手榴弹全部引爆。我们只用了30分钟时间,就拔掉了敌军岭下大庙这个巢穴。

仅三四个月的时间,工作队在军事上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还活捉反共救国军二中队队长陈晓兴。梅林地区基本上肃清了残匪,对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也进行了必要的惩治,打击了他们的反动气焰。群众和我们亲近了,民兵组织起来了,工作队在此孔了根。

徐永昌自知在宁海难以立足,深深感到唇亡齿寒,惶惶不可终日。很显然,工作队下一步要干什么,他是非常清楚的。摆在他面前只有三条路:一是投降;二是逃走;三是拼命。这三条路他掂量来掂量去,各有利弊。最后他终于选择了拼命这条路,他认为拼命或许能置于死地而后生,于是逃到了宁海、奉化两县交界处,招兵买马,搜罗土匪和两个县逃亡的乡长保长,以及国民党滞留在大陆的散兵游勇,纠合起约1000多条枪,2000余人,成立了反共自卫军,徐自任司令,欲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他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共产党三五支队能在四明山区生存,难道我徐永昌就活不了吗?

当我们探知徐永昌逃往离我们驻地90华里的宁奉两县交界处时,便决定长途奔袭,歼灭这支苟延残喘的反动武装。为了确保这次奔袭百分之百的成功,在部队行动之前,我派出9个监视哨,监视哨一直放到距敌人哨兵只有50米,敌人一举一动,都被我们弄得一清二楚。(www.daowen.com)

部队轻装出发了。沿山间石板小道,急速前进。下午4时左右,从我们要去的西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闷雷声,黑压压的云团向东南方向翻滚着,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忽然一阵闪雷,倾盆大雨如瀑布狂泻而下,天色顿时变得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的队伍计划不变,仍然踏着山间的石板小径前进。

午夜过后,敌哨兵由于困倦,警惕性逐渐松懈了,他们认为工作队远在90华里以外,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来袭击他们的。就在这时,两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打更人”迈着十分疲惫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祠堂门口的敌哨兵走去。

“辛苦了!这样的天气还打更啊!”敌哨兵跟“打更人”打着招呼:“来,这边躲躲雨。”

“多谢两位兄弟关照。”两个“打更人”挤进门楼里。并一字一板地说道:“越是雨天,越要留神,大军工作队专门在雨天跟我们过不去。”两个哨兵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眼下不大可能,大军工作队没有几个人,他们想吃掉我们是不大可能的,他们不傻,不会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的。”

“难说啊!可不能大意哟!”话音刚落,两个“更夫”的驳壳枪已经顶住两个哨兵的后心:“放下武器,不准出声,谁要抵抗那就叫他见阎王。“两个哨兵不知怎么回事:“你们开什么玩笑!”

“谁同你们开玩笑,把手举起来,脸贴墙站。”乔扮更夫的工作队员缴掉了两个哨兵的枪。

“你们是……”

“我们是工作队,没有想到吧?”

就在这个时候,孔文富同志迅速带着队伍冲进祠堂的大门。来到大院,他吹了几声哨子,命令道:“全体官兵注意了,不带枪支,到大院集合。”敌军从梦中惊醒,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懒洋洋地走了出来。有的拿着枪,有的空着手来到院子中央。敌军营长披着衣服,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是谁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他妈的!”说时迟那时快,站在门旁的两个工作人员立刻将这家伙的双手反剪着绑了起来。

我们的3挺机枪架在院墙上,我用驳壳枪点了点已被反绑双手的敌营长,高声喊道:“我们是大军工作队,缴枪不杀,谁要顽抗就不客气!”有的敌军还在睡梦中,就这样稀里糊涂当了俘虏。

在审问敌军营长时才知道,国民党县政府没有同敌军驻在一起,而是分散住在老百姓家中,那些乡保长自卫团,都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战斗力。在天刚破晓时,一个工作队员换岗时不慎走火,住在老百姓家的国民党县政府人员,不知祠堂里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朝村外逃跑,我命令他们放下武器,不准开枪,不要逃跑。已经出村的土顽,听到我的喊声,回转头来向我开枪顽抗。正在朝村外逃命的土顽,以为工作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于是他们就互助开枪,射击。我带领一部分工作队将国民党县政府包围,发动政治攻势。命令他们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大军不究以往。这群土顽一听说是工作队,都纷纷将枪放下举手投降。在打扫战场清理俘虏时,得知“小雄鸡”死在乱枪之下。

天亮了,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土顽“小雄鸡”被歼灭了,大家既痛快,但又很不过瘾,觉得这仿佛不是一场真正的战斗,而只是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选自《铁流千里——六十一师参加淮海战役到渡海战役纪实》,中国文史出版社,1989年10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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