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王朝都十分重视历史典籍和文献的收集、整理和保存。魏晋南北朝时期,图书用纸制作技术改善和使用,纸逐渐代替木简策成为图书的主要形态,给图书的抄写和编纂带来了廉价和轻便,促进了公私藏书的发展。
北朝周武帝时,积累书籍已满1万卷,灭齐得新书5000卷。隋朝建立时,所收书籍仅1.5万余卷,“部帙之间,仍有殊缺”,“至于阴阳河洛之篇,医方图谱之说,弥复为少”。隋灭陈后,又得一批江南图书。分散的书籍集中在朝廷,今存共有3.7万余卷,含重复本达8万卷。
隋朝两帝曾大规模组织抄书,国家藏书至30万卷。隋朝建立后, 隋文帝采纳牛弘建议,广泛征集儒学经典。每书一卷,赏绢一匹,校写完毕,原书归还本主,由此搜得不少异书。隋文帝又使人总集编次,称为“古书”。“选工书之士,补续残缺,写出副本”,与正本同藏宫中。隋炀帝时,又将儒学经典加以整理分类,分为甲、乙、丙、丁四组,分统于经、史、子、集四类,成为后来史籍分类的正统方法。炀帝将所有书藏于东都观文殿东西厢。东厢藏甲乙,西厢藏丙丁。殿后起二台,东为妙楷台,藏魏以来书家手迹;西为宝迹台,藏古画。
隋末动乱,典籍和文献遭到严重破坏。唐初,京师长安的皇家藏书“典章湮散”,“先代之旧章,往圣之遗训,扫地尽矣”。高祖武德四年(621),秦王李世民攻占洛阳。隋朝在东都的藏书和目录,都完整无损地保存下来。遗憾的是,在水运赴长安时,经黄河砥柱覆舟,图书损失十之八九,目录亦被河水“渐濡,时有残缺”。这时,在长安嘉则殿的隋朝藏书有8万多卷,加上从东都水运残存的8000多卷,就是唐朝所得隋皇室藏书的总数。
隋唐时期藏书之盛,反映了当时文化发达的盛况,也促进了学术文化的发展。
唐太宗采取了很多措施,组织力量收集整理和研究古籍,其中见诸史籍记载的较大规模的组织工作共有4次:
第一次武德九年(626),“于弘文殿聚四部书二十余万卷,置弘文馆于殿侧,精选天下文学之士,以本官兼学士”(《资治通鉴》)。弘文馆学士掌“详正图籍”,实际上就是研究和整理古籍。弘文馆中还有“校书郎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第二次是贞观二年(628),充实加强秘书省。第三次是贞观四年(630),太宗命颜师古、孔颖达等组织整理五经。第四次是贞观十三年(639),太子“东宫置崇文馆”,馆内有校书二人,掌校整理宫中四库书籍。在东宫还设有司经局,也是专门整理东宫经籍的机关。
秘书省是国家“掌邦国经籍图书之事”的常设机构。唐太宗授“通贯书术”的魏徵为秘书监,“命秘书监魏徵写四部群书”,并批准“魏徵奏引学者校定四部书”(《旧唐书·魏徵传》)。又“别置雠校二十人,书手一百人”(《旧唐书·儒学》),协助整理。在魏徵主持下,数年之间,“秘府图籍,粲然毕备”。经过系统整理,形成颇具影响的《隋经籍志》4卷,高宗时,录入《五代史志》,后编入《隋书》,始称《隋书·经籍志》。
《隋书·经籍志》依隋朝《大业正御书目录》为底本,“其旧录所取,文义浅俗、无益教理者,并删去之。其旧录所遗,辞义可采,有所弘益者,咸附入之”。至于隋朝已亡而南北朝尚存之书,则以“梁有……今亡”的小注标明,可以了解隋朝以前图书的情况。在编排上,采取“离其疏远,合其近密,约文绪义”的办法,“各列本条之下”,也即按类编制。内容“疏远”者则“离”为不同的类别,内容“近密”者则“合”编在一起,然后对同一内容或同一体例的图书进行简要概括,叙其沿革、变化,指出每个部类与学术史的关系。在分类上,将全部图书划分为经、史、子、集四大部类,每一部类之下又分若干类。这一分类法,基本上被沿袭了千年之久,迄今仍为我们编排古籍所遵循。魏徵改职之后,李世民又“令虞世南、颜师古等续其事”,让他们“购天下书,选五品以上子孙工书者为书手,缮写藏于内库,以宫人掌之”。(《新唐书·艺文志序》)
经过几次大规模的整理,到玄宗时期,于大明宫光顺门外、东都明福门外皆创集贤书院,两者各聚书四部,以甲乙丙丁为次,列经、史、子、集四库,共有8万多卷。
集贤殿书院的主要职能是为政府修书。开元五年(717),收集天下典籍,在乾元殿整理,设各种专职整理和管理人员。六年(718),乾元殿更号丽正修书院,改修书官为丽正殿直学士,并于光顺门外亦设一丽正修书院。十三年(725),大明宫光顺门外,东都明福门外两所丽正修书院均改为集贤殿书院。集贤殿书院职责分明,有学士、直学士、侍讲学士、修撰官、校理官、知书官等。(www.daowen.com)
集贤殿书院主要是一个刊辑编定经典,帮助帝王了解经典史籍的官方学术机构。袁枚《随园随笔》说:“书院之名起于唐玄宗时,丽正书院、集贤书院,皆建于朝省,为修书之地,非士子肄业之所也。”唐代集贤殿书院除了具有收藏整理图书、荟萃才俊、纂辑著述、侍讲顾问等职能外,还兼有聚徒设教的职能,有其特定的教学内容和教学对象。
集贤殿书院藏书总数达八九万卷,这在当时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它同时又是当时中央最庞大的文人贤才荟萃之所,兼有国家图书馆和研究院的性质,并编修著译了《唐六典》《开元大衍历》《初学记》《大唐开元礼》等20多种著作,内容涉及经学、史学、目录学、典章制度、音乐、历法、类书、佛道、文选学、文集等多种门类。其中有不少是卷帙浩繁的典籍,编纂、校刊、抄写的工作量非常大,单靠学士与直学士若干人和修撰、校理官数人是难以胜任的,因此又配有“书直”及“御书手”100人。由于“直书”和“御书手”抄写的是皇朝重要典籍,仅书法优美还不够,还须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掌握必备的文史知识,才不至于在校理抄写典籍的过程中出差错。
唐太宗还积极鼓励学官对经籍进行撰集和注释。太宗因“少尚威武,不精学业,先王之道,茫若涉海”,命魏徵与虞世南、褚遂良、萧德言等编选一部“务乎政术、存乎劝戒”的选本。贞观五年(631)九月,编辑完成,总共50卷,这就是《群书治要》。太宗称赞说:“览所撰书,博而且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同时,敕皇太子诸王各传一本。史家多称:“古籍之精华,略尽于此。”后来魏徵又撰成《类礼》50篇20卷。国子博士徐文远撰《左传义疏》60卷,国子博士陆德明撰《老子》15卷、《易疏》20卷、《经典通释》30卷,并行于世。许叔牙撰《毛诗纂义》10卷。
宋初崇尚文治,重视图书文化事业。建国初,因袭唐制,设立三馆(昭文馆、史馆、集贤院),收藏图书1.2万余卷。平息蜀国、江南等地的纷乱后,又得蜀书1.3万卷,江南书2万余卷。宋太祖乾德四年(966)八月,诏求亡书。凡献书者,经学士院考试吏理,凡堪任职官者,多委官任职,或赐以科名。得献书1228卷。
宋太宗时更重视图书的收编和收藏,把访求图书典籍,视为国家“致治之先,无以加此”。太平兴国三年(978)另建三馆书院,赐名崇文院,正副本藏书总数达8万余卷。淳化三年(992)建秘阁,专门收藏三馆正本及古画墨迹。秘阁建成后宋太宗亲书赐额,幸阁视察,并召武将观书,以使武臣知文儒之盛。
此后历朝皇帝对书籍的收集和整理也都十分用心。真宗晚年又建天章阁收藏太祖、太宗御集,并为两宋历朝皇帝因袭为例。
国子监是重要的图书印制、收藏场所。宋初国子监藏书,不过4000卷,到宋真宗景德二年(1005),阅书库中藏书已达10余万卷,45年间增加了25倍。图书文化事业的繁荣,为教育的发展普及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当时的国子祭酒邢昺指出:“臣少时业儒,每见学徒不能具经疏,盖传写不给。今版本大备,士庶家皆有之,斯乃儒者逢时之幸也。”(《宋史·邢昺传》)
宋《景德四图》之《大清观书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宋代国家藏书事业出现前所未有的兴盛局面,并由此带动和影响了其他三大藏书系统(书院、寺观和私人藏书)的飞快发展。
金兵攻陷东京后,北宋历朝所收藏的书籍毁于一旦。南宋建立后,高宗即下诏搜集亡书。孝宗淳熙五年(1178)编的《中兴馆阁书目》,收书44486卷。宁宗嘉定十三年(1220)编的《中兴馆阁续目》,又得14943卷。南宋时期,由于刻书事业很发达,当代著述多,所以藏书比北宋尤丰。《宋史·艺文志》著录图书9919部,119972卷,在数量上大大超过以前各代。
明朝继承了历代王朝重视收藏图书的传统。早在明太祖时,就初步建立了明代官府藏书体制,尽藏宋、辽、金、元的国家藏书。明成祖派员访求,募购天下书籍。他还常到便殿阅览图书。他曾经说:“士庶家稍有余资,尚欲积书,况朝廷乎!”明朝迁都北京后,建文渊阁,皇家藏书续有扩建。正统六年(1441),杨士奇等人清点文渊阁藏书,编《文渊阁书目》,收书7000余种4.32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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