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灭六国，实现了全国政治上的大统一，也为文化的统一创造了条件。至此，中华文明的涓涓细流，汇聚成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汇聚成中华文明的统一体。中华文明以一个整体的面貌出现了。秦汉时期，与政治上大统一的局面相适应，大一统的思想得到了广泛的阐发。司马迁在《史记》中多处使用“一统”的概念。汉武帝在其诏书中也说：“中国一统而北边未安。”（《汉书·武帝纪》）其他如汉廷大臣路温舒、王吉、匡衡等也都在奏疏中各自推阐《春秋》大一统之义。

大一统的本义是以“一统”为“大”，大一统就是高度推崇国家的统一和民族的融合，也即对“一统”所持的基本立场和态度。在中国历史上，虽然多元化是中华文明的一个基本特性，但“统一是中国历史发展的主流，是中华民族高于一切的理想追求和道德情感。造成中华文明这一鲜明个性特征的重要因素，是中国历史上历经数千年而不衰的‘大一统’思想的潜移默化，而秦汉时期正是这种‘大一统’理念完全定型的关键阶段，秦汉文化的本质实际上就是‘大一统’的文化”^[8]。

秦汉时期的一切文化现象，都笼罩着大一统的时代精神。封建大一统文化表现出强大的创造力量，知识分子阶层积极投身到学术文化事业中，创造出众多适合时代需要的、具有久远价值的精神产品；各族人民群众在生产生活中也发挥聪明才智，贡献出不朽的文化成果，从而形成了中华文化史上的一个黄金时代。可以说，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基本内容、基本形式，都在那个时期奠基了，并且有了初步的又是十分耀眼的成就。

不仅如此，随着大一统政权的建立，秦、晋、齐、鲁、楚等区域文化逐渐融为一体，同时匈奴、羌、夷、百越等少数民族文化与华夏各民族文化也互相渗透、结合，在此基础上形成以汉文化为主体的统一的多民族文化。但是，秦汉文明并不是抹灭了或销蚀了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差异性。秦汉文明，乃是在多样化基础上统一起来的。

秦汉文明的大发展、大繁荣，是建立在大一统局面上的，同时也是对先秦历史发展的文化，特别是对三代文化和春秋战国时期文化发展的继承和弘扬。

【注释】

[1]吴小如主编：《中国文化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② 龚书铎总主编，廖名春主编：《中国文化发展史》先秦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28页。

[2]许倬云：《西周史》（增订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317页。(www.daowen.com)

[3]许倬云：《西周史》（增订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317页。

[4]张光直：《商代文明》，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1999年版，第324—325页。

[5]林剑鸣：《秦汉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7页。

[6]郑师渠总主编，许殿才主编：《中国文化通史》秦汉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8页。

[7]吕思勉：《先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22页。

[8]龚书铎总主编，黄朴民等著：《中国文化发展史》秦汉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7—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