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中华文明养成记:敬天保民与明德慎罚

中华文明养成记:敬天保民与明德慎罚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周公有鉴于夏商亡国的教训,提出“敬天保民”方针,主张重民、顺民、惠民,尤须教民,“明德慎罚”,达到“作新民”的目的。三篇的主旨是“敬天保民”“明德慎罚”,为的是使殷民在连续两次大动荡之后安定下来,从事正常的农业生产和商业活动。“保民”主张的提出意义重大。周人强调“保民”就是“敬天”,就可永享“天命”,而“敬天保民”就是“敬德”,就是“用康保民,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

中华文明养成记:敬天保民与明德慎罚

周公制礼,着眼点不限于诸侯,他较多关注下层庶民。周公有鉴于夏商亡国的教训,提出“敬天保民”方针,主张重民、顺民、惠民,尤须教民,“明德慎罚”,达到“作新民”的目的。王国维在《殷周制度论》中指出:“殷周之兴亡,乃有德与无德之兴亡”,乃是“旧制度废而新制度兴”,而其谋虑“乃出于万世治安之大计”。周人道德建设作为国家机器的主要职能之一,希冀把包括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乃至庶民纳成一个道德之团体,稳步推进整个国家道德建设的水准,达到天下大治。

在平三监之乱后,周公封胞弟康叔于商都朝歌。他告诫年幼的康叔:商朝之所以灭亡,是由于纣王酗于酒,淫于妇,以至于朝纲混乱,诸侯举义。他嘱咐说:“你到殷墟后,首先要求访那里的贤人长者,向他们讨教商朝前兴后亡的原因;其次务必要爱民。”周公又把上述嘱言,写成《康诰》《酒诰》《梓材》三篇,作为法则送给康叔。《康诰》《酒诰》《梓材》可以看做是周公对新征服地区的施政纲领。三篇的主旨是“敬天保民”“明德慎罚”,为的是使殷民在连续两次大动荡之后安定下来,从事正常的农业生产和商业活动。但又不是一味迁就,对饮酒成风,不孝不友是毫不客气的。康叔到殷墟后,牢记周公的叮嘱,生活俭朴,爱护百姓,使当地吏民安居乐业。

周公总结了夏、商两代的兴亡教训,认为夏、商的兴起是由于他们的先王敬德,而其最终灭亡也是由于“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没有从事“德”的修养,违反了德治的方针所致。周人之所以兴起,也是因为世代有“德”,他们的祖先能够“积德行义”。

许倬云指出,正是这一历史发展,“刺激周人追寻历史性的解释,遂结合可能确曾有过的事实(如周人生活比较勤劳认真,殷人比较耽于逸乐)以及商人中知识分子已萌生的若干新观念,合而发展为一套天命靡常惟德是亲的历史观政治观。这一套新哲学,安定了当时的政治秩序,引导了有周一代的政治行为,也开启了中国人道精神及道德主义的政治传统”[28]

西周时人所谓“德”,包括以下两个方面,即“外得于人”(“保民”“惠民”)、“内得于己”(“敬忌”“无淫”)。“敬德”首先要无逸节性,就是节制个人的物质生活欲望,使其控制在适当的程度以内。过分追求物质生活享受是不道德的,而且很危险。“敬德”就是要加强自身的品性修养。周公提出了个人德行高尚的典范。他认为:“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迪哲。”(《尚书·周书》)这四个王最圣明,其中以周文王为最。在周人看来,文王的德行是后代学习的榜样。是否继承文王之德,是有没有德行的基本标准。

周公提出了效法文王德行的具体要求:(1)要“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尚书·周书》),即先体验种庄稼的艰苦,然后再过安逸的生活。(2)“咸和万民”,使万民同心同德。但是要以“怀保小民”即“惠民”为前提。(3)反对“惟耽乐之从”。为王的不要过分贪图欢乐、安逸、游览和畋猎,应为万民多做些事情。

“保民”主张的提出意义重大。当时统治者认为,夏、商亡国的根本原因不在天而在于民,激怒了人民,什么天命都将无济于事,因此主张当政者应“无于水监,当于民监”。周人强调“保民”就是“敬天”,就可永享“天命”,而“敬天保民”就是“敬德”,就是“用康保民,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尚书》)。“保民”思想的提出较之商代只注重天命鬼神无疑是一个重大进步,也是周初统治者“明德”思想的核心所在。

周公的德治思想影响很大,响应者相当多。春秋时代,列国卿大夫中涌现出很多德行高尚的贤者,如鲁国的柳下惠、臧文仲,齐国管仲晏婴卫国的蘧伯玉等,都是非常杰出的代表。孔子最崇拜周公,孔子思想的源头是在周公。孔子创立的儒家,把周公的德治、礼治思想理论化、体系化,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中国人的人生取径。修身是立身之本,本立而道生,身修而后家齐,才能去治国、平天下。儒家思想的广泛传播,培植了中国社会道德理性文化的深厚沃土。

【注释】

[1]参见林惠祥:《中国民族史》,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

[2]参见蒙文通:《古史甄微》,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

[3]郭沫若主编:《中国史稿》第1册,人民出版社1976年版,第122页。

[4]徐旭生:《中国古代的传说时代》,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45页。

[5]《光明日报》2018年5月28日。

[6]谢维扬:《中国早期国家》,浙江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6—313页。

[7]施治生、郭方主编:《古代民主与共和制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56—59页。

[8]龚书铎总主编,廖名春主编:《中国文化发展史》先秦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63—64页。

[9]马克思:《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77页。

[10]夏曾佑:《中国古代史》,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64页。(www.daowen.com)

[11]张光直:《商代文明》,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1999年版,第341—342页。

[12]许倬云:《西周史》(增订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32页。

[13]张光直:《中国青铜时代》,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年版,第73页。

[14]樊树志:《国史大纲》第2版,复旦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40页。

[15]樊树志:《国史十六讲》,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24—25页。

[16]苏秉琦:《中国文明起源新探》,辽宁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页。

[17]吴小如主编:《中国文化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31页。

[18]李峰:《西周的政体——中国早期的官僚制度和国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2页。

[19]龚书铎总主编,廖名春主编:《中国文化发展史》先秦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69—70页。

[20]龚书铎总主编,廖名春主编:《中国文化发展史》先秦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72页。

[21]张荫麟:《中国史纲》,中华书局2014年版,第26页。

[22]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第29页。

[23]樊树志:《国史十六讲》,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27页。

[24]龚书铎总主编,廖名春主编:《中国文化发展史》(先秦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78页。

[25]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第30—31页。

[26]吴小如主编:《中国文化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39页。

[27]郑师渠总主编,王冠英主编:《中国文化通史》先秦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123页。

[28]许倬云:《西周史》(增订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1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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