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柔然:征服盟友、攫取领地的大可汗

柔然:征服盟友、攫取领地的大可汗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波斯人势不可当地向西进军的同时,偏偏又传来室点密与木杆两位突厥可汗死亡的消息,查士丁吓得病情恶化,被迫委政于大臣。574年,他采取鲁莽的行动,亲自率军渡过多瑙河,直扑阿瓦尔可汗庭。伯颜可汗诱敌深入,采用两翼包抄战术,对拜占庭军队取得了压倒性优势。由此,阿瓦尔汗国在东欧和中欧的霸主地位,以及阿瓦尔骑兵不可战胜的威名,一并得到了西方各国的官方承认。

柔然:征服盟友、攫取领地的大可汗

阿尔伯因遇刺的消息传到君士坦丁堡,查士丁以为意大利旦夕间便可平定,又倚仗有突厥人撑腰,立即停止了向波斯的进贡,从而在西亚引发了长久的战争。当时,萨珊波斯帝国已经占领了阿拉伯半岛,又越过红海远征埃塞俄比亚,从而控制了南方的海上丝绸之路国势已臻顶点,但也引来各个邻国的嫉恨。波斯沙皇库萨和虽然已经年逾八十,但在听到拜占庭人采取敌对政策的消息后,仍以闪电般的速度亲赴幼发拉底河前线。这两位交战君主年龄加在一起不下150岁,足以创造世界纪录了。

在波斯人势不可当地向西进军的同时,偏偏又传来室点密与木杆两位突厥可汗死亡的消息,查士丁吓得病情恶化,被迫委政于大臣。提比略利用其外交部部长的地位,用卑辞厚礼求得波斯人的停战,图谋先集中力量征服阿瓦尔人,再用这些北方的骑兵报复波斯人。574年,他采取鲁莽的行动,亲自率军渡过多瑙河,直扑阿瓦尔可汗庭。伯颜可汗诱敌深入,采用两翼包抄战术,对拜占庭军队取得了压倒性优势。提比略的部下大多是缺乏训练的新兵,因长期的急行军而身心疲惫,一见阿瓦尔铁骑漫山遍野地涌来,便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连提比略本人都差一点被俘。

自古以来,嘲笑失败者就属于胜利者的特权,向来精于算计的伯颜当然不会放弃。他很快给提比略写信说:“你怎么敢用如此劣势的兵力来进攻我们阿瓦尔人和斯基泰人?难道贵国没有书籍可以教导你,同我们这样的斯基泰游牧民族作战,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拜占庭人在四面八方都连续遭到惨败,不得不放低姿态。查士丁无法忍受“庙堂无计可平戎”的现实,完全从公众生活中退隐,仅在名义上保留皇帝的头衔。索菲娅皇后不顾提比略刚刚打了败仗的劣迹,将她的这位情夫送上皇储的宝座,史称提比略二世。新君登基之后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与来访的阿瓦尔使团达成协议,以岁赐8万索利得金币(相当于365公斤黄金)的条件,与伯颜可汗缔结新的和约。由此,阿瓦尔汗国在东欧和中欧的霸主地位,以及阿瓦尔骑兵不可战胜的威名,一并得到了西方各国的官方承认。

手下败将提比略的上台,对伯颜可汗很有利。新皇帝有惩于血的教训,表现得十分恭顺,听说满载而归的阿瓦尔使团在半路上遭到土匪打劫,丢失了许多物资,他连忙亲自主持查办,很快将罪犯绳之以法,以此显示自己对盟约的诚意。

赢取伯颜的友谊并不容易,因为他的好奇心和贪欲实在太强。他由衷地热爱,并且善于享受生活,但又不肯花钱。伯颜特别钟情美食,即便身临战场,也不忘与厨师探讨烹调技巧。胡椒之类辛辣味佐料最受他的喜爱,如果由拜占庭人免费赠送,就更能刺激他的胃口。饱暖思淫欲,伯颜很好色,妻妾和子女都成群结队。

情色需要音乐的陪衬,为了显得高雅脱俗,伯颜高薪聘请艺人,让希腊竖琴和阿瓦尔胡笛一同合奏,将自己的帐幕打造成不折不扣的声色场所。后来,他对传统的帐幕也不再满意,拜占庭建筑师又为他提供了热情周到的服务,建造起宏伟的宫殿,以及奢华的浴场,最后发展成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因为这座城堡的外观呈圆形,欧洲人叫它“圜城”或“圈子”(Ring),阿拉伯人叫它“浑宰赫”。

圆形是同等面积中周长最短的几何图形,所以圜城很节省建筑材料,可能是仿效以前柔然的国都木末城,匈奴人也造过类似的城镇。它的修建,标志着阿瓦尔人已放弃传统的游牧生活,向定居生活转变,这使他们的生活更加安宁和富裕,同时也开始消磨他们的战斗意志。

拜占庭人花费大量财力和物力,改善了与阿瓦尔人的关系,但也因此得罪了阿瓦尔人的宿敌突厥人。在西突厥可汗室点密的葬礼上,拜占庭使者瓦伦丁不合时宜地提出联合进攻波斯的请求,结果遭到时任突厥设(Turk Shad或Turxanthos)的室点密次子高声斥责说:

“我长着十根手指,而你们罗马人则长着十根舌头,说出来的全都是谎言和伪证。你们对我讲话是一种语气,对我的臣民讲话又是另外一种语气,用滔滔不绝的强辩来欺骗我们全民族,企图让盟友仓促地投身于战争的危险之中,以便你们自己安全地坐享其成。到那时候,你们也会毫不客气地忘记恩主的情义。赶快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突厥人既不会说谎,也不会原谅别人的谎言,他很快就会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得到应有的惩罚。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在他用卑辞厚礼向大突厥请求友谊的同时,竟敢暗中与我们的叛徒瓦尔匈奴人(阿瓦尔人)结盟!要是我亲自率领大军去征讨那些下贱的奴隶,这些突厥马蹄下的蝼蚁必将在我挥鞭的啸声中战栗不已!长久以来,你们一直在欺骗我们的使节,让他们翻越骑兵难以攀登的高加索山,再前往你们的国家。其实根本不必绕那么远的路!我很清楚,德聂斯特河在哪里,多瑙河在哪里,马里查河(Maritza,希腊与保加利亚的界河)在哪里,它们构不成你们罗马人的屏障!突厥人已经用武力征服了全世界最好战的民族,从日升之地到日落之所,一律都是我们的财产!”

这番尖锐而傲慢的演讲,让惶恐不安的瓦伦丁误以为突厥设就是西突厥可汗本人。其实,突厥设只是个官名,相当于部落酋长而已。后来,突厥设把瓦伦丁送去见真正的西突厥可汗达头,拜占庭使者们被迫按照突厥丧葬习俗用匕首划伤面颊,以鲜血表示对室点密可汗去世的哀悼,但仍未能重新取得突厥人的信任。

很快,西突厥军队就真的出现在欧洲。原先附属于阿瓦尔人的吴提吾尔酋长阿那盖(Anagai,与柔然可汗那盖和阿那瓌同名)叛变伯颜,投入达头的怀抱,引导突厥军队袭击了克里米亚半岛上的拜占庭属地,同时也对阿瓦尔汗国形成了很大威胁。

共同的敌人促进了双边的友谊。突厥人的来袭,使提比略和伯颜决心加强合作。两位君主组成联军,原本准备到伏尔加河流域去抗击突厥人,但因波斯人在575年入侵小亚细亚,对拜占庭帝国造成了更加迫在眉睫的威胁,他们被迫转向东南方进军,与波斯人在梅利泰内(Melitene,今土耳其马拉蒂亚)展开会战。

83岁高龄的库萨和一世依旧亲临战场指挥,波斯骑兵发挥数目优势,展开两翼形成合围之势,遮天蔽日的箭雨更令拜占庭军队畏缩不前。在这危急关头,拜占庭人的希望来自一支来自斯基泰的盟友——无疑是阿瓦尔骑兵,他们瞄准时机,突然从右翼发起攻势,撕裂波斯人的阵线,突入沙皇的营帐,公然向祆教圣火撒尿,在欢呼声中杀回战场。库萨和一世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只得收兵回营。

次日的交锋依然不分胜负,但波斯沙皇的意志已经消沉,终于借口突厥人袭扰边境,骑着大象逃回两河流域。拜占庭与阿瓦尔联军不肯放弃追击的良机,很快推进到里海西岸,次年又蹂躏了底格里斯河两岸,使年迈的波斯国君在气愤中病故。

短短三年之内,阿瓦尔汗国与拜占庭人和解,携手取得波斯战争的胜利,再加上突厥人在克里米亚的要塞下损兵折将,无奈地撤回亚洲,伯颜可汗的统治得到空前的巩固。这一新兴帝国的版图现已基本稳定,易北河、多瑙河、黑海与伏尔加河四大水系组成它的天然边界,众多民族散居其中,或多或少地保留着自主权。

虽然是多民族国家,但阿瓦尔汗国的统治阶层显然是蒙古人种。近年来对原阿瓦尔汗国内出土遗骸所作统计表明,其中有16%的蒙古人种,17%的中亚民族血统,18%的希腊、罗马血统,约占21%的日耳曼血统,以及27%的斯拉夫血统。阿瓦尔死者无一例外地土葬,姿态均呈仰身直肢,男人通常有武器陪葬,不过大多数是仿造的仪式武器,看来他们舍不得把宝贵的优质武器带往阴间,贵族还有马匹殉葬;女人则用贵金属饰品陪葬,饰品的艺术风格非常多样,多数带有亚欧混合风格,可能是阿瓦尔手工业者自身的作品。

以下简单介绍一下阿瓦尔汗国的官爵体系。

阿瓦尔人的最高统治者是可汗,阿拉伯人称其为“费兰沙皇”(Filan Shah)或“王座之主”,因为他们认为,阿瓦尔皇室有萨珊波斯皇室血统。在阿瓦尔汗国内部,可汗是整个民族与社会的人格化象征,拥有绝对的最高权力,即便所有贵族官员联合起来,也难以与他抗衡。历代阿瓦尔可汗都亲自领兵作战,极少把军队交给他人指挥。

阿瓦尔汗国的政治制度一开始就比较成熟,与此前进入欧洲的匈奴人不同,后者本是一群互不统属的部落,而且经常执行相互拆台的战略,直到阿提拉时期才短暂地统一起来,但阿提拉刚死,很快又陷入内讧。此中原因或许是,阿提拉的家族地位原本比较低微,与汉代的匈奴皇室挛鞮家族没有什么关系,难以服众;而伯颜则是柔然皇室郁久闾家族的成员,其传统的权威地位使之比较受尊敬。

阿瓦尔可汗的正妻称为“Catuna”,即柔然语的“可贺敦”或突厥语的“可敦”。

阿瓦尔国内仅次于可汗、相当于柔然国相的最高官员,叫作“Jugurrus”,也就是突厥语的“叶护”。这个名字也许可以追溯到西汉末年。当时匈奴改称“左贤王”为“护于”。伯颜在位时,这个官职默默无闻,似乎没有多少实权。但后来叶护却架空可汗,独揽军政大权,甚至被欧洲人称为“副可汗”,简直可以说是“政则叶护,祭则可汗”了,很像是后来蒙古的太师或日本的幕府将军。

叶护之下,是“Captan”,相当于突厥语的“Qapqaghan”(默啜可汗),可能是匈奴语的“冒顿”,姑且译为“冒顿汗”。(www.daowen.com)

冒顿汗之下,是“Tarcan”,无疑即柔然语的“他汗”(504—508年在位的柔然可汗伏图号称“他汗可汗”)或“塔寒”(Tarkhan,柔然可汗阿那瓌的六弟就叫这个名字),亦即突厥官名“达干”,意思是孝顺。

他汗之下,是“Zhupan”,即西突厥官名“处般啜”(Chupancor),可译为“处般”。

处般之下,是“Zotan”或“Cotan”,即最常见的柔然官名“吐豆登”,也就是突厥语的“吐屯”或满语的“多铎”,东欧的流行姓氏“图多尔”(Tudor)可能同样来源于此。

以上就是已知的阿瓦尔汗国的主要官爵了。它们与突厥官爵很相似,都继承自原柔然汗国的官职体系,并没有什么新创意。

稳定的政体未必能制造稳定的政局,因为国际形势瞬息万变,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很快便会落伍。578年,年迈的查士丁终于在病痛中逝世。与此同时,十万斯克拉文人突然渡过多瑙河,向拜占庭领土发动进攻。这一事件的导火索正是阿瓦尔汗国的扩张。

原来,斯克拉文人仰仗多瑙河三角洲纵横交错的水网保护,免受阿瓦尔人的统治长达20年之久。575年左右,伯颜可汗在打败法兰克人和格皮德人之后,给斯克拉文国王道理塔斯(Dauritas)写信,要求他像其他日耳曼和斯拉夫国王一样,向自己臣服。没想到,道理塔斯不仅拒绝接受外来势力的庇护和统治,反而在一番争吵后将阿瓦尔使者处死。伯颜以此为由,向斯克拉文人宣战。但他没有船只,无法渡河,只好向盟友拜占庭人借船。为了报复,也为了躲避阿瓦尔人的攻势,斯克拉文人就向拜占庭领土进军,结果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因为拜占庭军队难以击退南下的斯克拉文人,提比略只得向阿瓦尔人求援。这正中伯颜的下怀。他立即带领6万骑兵,坐着拜占庭货船渡过了自己一直无法逾越的多瑙河。斯克拉文人很快被击溃,仅被阿瓦尔卖给拜占庭当奴隶的战俘就多达15000人。同时,阿瓦尔人还解放了大批被斯克拉文人擒获的拜占庭百姓。

不过,提比略很快就痛心疾首地发现,请神容易,送神难。战胜斯克拉文人之后,转眼一年过去了,伯颜却并没有回到多瑙河北岸的意思。他借口追剿残敌,在巴尔干半岛上四处抢掠,军纪比斯克拉文人还差,当地居民为此创作了歌谣,内容很像汉朝的:“宁逢赤眉,不逢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不知不觉,阿瓦尔人逼近了他们早就垂涎三尺的西米翁城。

579年,深受伯颜信任的老牌使者鞑吉帖按时来到君士坦丁堡收取岁赐,两国关系似乎一切正常。但他刚刚满载而归,伯颜就把军队拉到萨瓦河南岸,准备渡过这条多瑙河的支流,切断西米翁与辛吉杜农两城之间的联系,然后各个击破。不过,运送6万骑兵过河需要巨大的船队,而拜占庭人肯定不会再次提供方便。伯颜于是命令多瑙河上游的属地居民砍伐森林,将木材顺流而下运到萨瓦河口,然后在那里建造桥梁。

辛吉杜农要塞中的军民居高临下,见大量木材顺河而下,怀疑阿瓦尔人心怀鬼胎,就派主教去见伯颜,质询他这样做的目的。

在辛吉杜农主教面前,伯颜表现得很诚恳。他拔出宝剑,以战神的名义起誓,自己绝对没有在萨瓦河上建桥的打算,木材是用来给战俘建造住宅的。他还煽情地说:“如果我违背誓言,与罗马人为敌,就让我本人与整个阿瓦尔民族都惨死在刀剑之下,让天火降临在我们的头上,让覆盖密林的山峦崩塌,将我们全部活埋,或是让萨瓦河暴涨,将我们卷入愤怒的狂涛!”

随后,伯颜又向主教询问,对基督徒而言,哪种誓言最容易招来危险的报应。主教从怀中取出《圣经》,伯颜便跪倒在地,将手放在书上,高声发誓道:“以此神圣经典中上帝的金口玉言之名义,我隆重发誓:本人天生就不会说谎,也从未产生过背弃朋友的念头。”主教对他虔诚的态度十分满意,回到要塞后,立即让众人放松了警惕。

主教刚走,伯颜就召来给自己修建宫殿和浴场的拜占庭工程师,让他们在当晚造起桥梁。这些工程师虽然多年为外国君主效力,但心中还有些爱国情操,于是以“萨瓦河口像海洋一样宽阔”而木材又不够为名,想要拒绝这一要求。伯颜微笑着再次拔出宝剑,暗示工程师们提防项上的人头。一名工程师激愤地说:“大汗,我们即便造出此桥,将来也会被自己的同胞打死的。横竖都是死,与其因卖国而死,不如因爱国而死!”但他的同僚却认为,多活几天算几天,于是群策群力,果真在当晚摸黑完成了这一建筑奇迹。

次日早上,辛吉杜农军民无不震惊地发现,萨瓦河上一夜间就出现了飞跃南北的桥梁,天堑变成了通途。轻信、受到众人责骂的主教,再次来与伯颜交涉。伯颜回答说,他尚未皈依基督教,所以不算是违背誓言,何况多数木料并没有在建桥工程中派上用场,它们的确将用来给战俘建造住宅,地址初步选定在辛吉杜农城内。主教愤懑地大呼:“那就让山峦崩塌,让萨瓦河暴涨,让天火降临在你们的头上吧!”伯颜笑道:“那是我对战神发下的誓言,作为基督徒,阁下不会相信战神的存在,对吧?”主教无言以对。

萨瓦河大桥建成后,辛吉杜农在水陆两面都被阿瓦尔人包围了。当时,辛吉杜农的许多百姓都在城外收麦子,看到阿瓦尔人冲来,纷纷扔下工具,向城里跑去。伯颜派人对他们说,继续收麦子,你们以后的生活将和以前一样,只是纳税的对象变了而已,税率还可以优惠。百姓听了一片欢呼,辛吉杜农要塞于是不战而降。

接下来,阿瓦尔人在西米翁城的西郊如法炮制,又修了一座木桥,西米翁便被南北两条大河与东西两条桥梁完全封锁,拜占庭人送来的军队和补给全都无法进入。伯颜于是给提比略皇帝送去口信,让他识时务地撤走西米翁的军民和财产,放弃这座无法防御的孤城,对于拜占庭帝国来说,这不过是像意外摔碎了一个花瓶而已。这块土地是阿瓦尔人应得的财产,罗马人无须为此动怒,更不应该为此改变双方的友好关系,当然也别忘了继续按时缴纳岁赐。

提比略可不这么看问题,交出“巴尔干半岛的钥匙”,对拜占庭的欧洲领土将是致命的损害。但拜占庭的主力部队此时都在西亚抵抗波斯人,根本抽调不回来。他只好派使者去与伯颜谈判。可是伯颜保持着高度的戒心,全副武装,手持盾牌参与会谈,坚定地保持绝不让步的立场。使者全都无功而返,有些还在归途中淹死在河里。提比略又派使者去意大利,试图说服伦巴第诸侯与阿瓦尔汗国决裂,但也毫无成效。最终,提比略看到自己对西米翁城已经爱莫能助,只得悲痛地对大臣表态说,自己宁愿把亲生女儿嫁给可汗,也不愿意放弃西米翁城。可惜,他没有亲生女儿。

伯颜的婚姻还真出了问题:虽然佛教和基督教已经植根于阿瓦尔社会,但传统萨满教的影响仍然很大,萨满们的地位也很高。但是就在围攻西米翁城期间,伯颜十分信赖的大萨满孛克罗不花(Bookolabras)竟然与他的一名妃子私奔,逃到君士坦丁堡去了。孛克罗不花是突厥人,本来打算经黑海回中亚,但这时拜占庭与突厥关系紧张,他只得与情妇滞留在君士坦丁堡。

被戴了绿帽子的伯颜可汗大为光火,派人去君士坦丁堡追查,却如同大海捞针。他多次与拜占庭人交涉,都没有结果,孛克罗不花却不断给拜占庭人出谋划策,撺掇他们与阿瓦尔人对抗。这样一来,伯颜就更不肯放过西米翁城了。

虽然被阿瓦尔大军四面包围,但西米翁城郊的地形依然阻止一切直接攻城的尝试,伯颜也爱惜士兵的生命,不把他们当炮灰使用,而是期望用饥饿迫使城中军民投降。西米翁被围三年,最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连猫和老鼠都被捕食殆尽,瘟疫频发,但还在坚守。当地近年出土过一块青砖,上面刻着这样的字迹:“主耶稣基督,请帮助我们的城市,赶走阿瓦尔人,庇护向你祷告的罗马人吧!阿门!”

祷告也许真的有效。582年的一天,伯颜突然表态要解围,还给忠勇的城内军民送去了大量美食,以资慰劳。这些早已饿得眼冒金星的军民赶紧敞开肚皮猛吃,结果当晚便纷纷死于消化不良。次日,阿瓦尔人兵不血刃地开进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西米翁城,但还没来得及庆祝,城内就发生了火灾,只好又撤退。

从此,西米翁城便被废弃,后来虽然重建,但是再也没有恢复其当年的地位。“巴尔干半岛的钥匙”的荣耀,转到了设施相对完整的辛吉杜农。当地原住民大多在阿瓦尔军队的默许下,逃往君士坦丁堡。空旷的城市需要有人定居,伯颜信守承诺,将数万名斯克拉文战俘迁徙于此。随着岁月的流逝,“斯克拉文”这个名词被拉丁化为“塞尔维亚”,意思是“奴隶的国家”,而辛吉杜农也被这些新居民赋予了一个全新的名字——贝尔格莱德,意思是“白色的城堡”。

西米翁与辛吉杜农的陷落,标志着整个多瑙河流域都落入了阿瓦尔汗国之手。噩耗传来,提比略登时一病不起,几个月后就驾崩了。按照他的遗诏,为了抵御外侮,拜占庭的皇位被授予整个帝国最精通兵法的将军,也就是军团司令莫里斯(Mauritius,英文为Maur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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