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踏过易北河,征服法兰西

踏过易北河,征服法兰西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不管是气候还是装备的原因,总之,法兰克人这次是被彻底击溃了,连西格伯特国王也沦为了阿瓦尔人的战俘。他与统治西班牙的西哥特公主布龙悉尔妲结了婚,这标志着法兰克人放弃了在中欧争霸的计划,把战略重心转向了西方。看上去,伯颜从一开始就没有渡过莱茵河、征服法兰克人的打算。他帮助格皮德人攻击了伦巴第人,夺取了他觊觎已久的西米翁城。阿尔伯因很快发动反击,将库尼蒙德包围在西米翁城。

踏过易北河,征服法兰西

565—566年的那个冬天特别寒冷,中欧地区有五个月大雪封山,交通严重受阻。在这种情况下,天性自由散漫的法兰克人都忙于操持家务,全然没有察觉来自东方的巨大威胁。游牧民族忍受极端气候的能力总是比农业民族强,伯颜可汗在风雪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率领阿瓦尔骑兵越过了冰封的易北河。西格伯特没料到盟友会选择在这一时机撕毁和约,匆忙迎战,结果落入了圈套。

法国史料提到,阿瓦尔巫师施展魔法,呼风唤雨,使法军迷失了方向,阵脚大乱,这又使我们联想到南北朝史家笔下精于此术的柔然人。其实,此类魔法类似于诸葛亮借东风,并非真正改变了气候,只是基于对自然界的精细认识发展而来的一种天气预报术而已。

在这次战斗中,法兰克人好好领教了阿瓦尔人从东北亚带来的先进军事装备——铁马镫与弯马刀的威力。与之相比,法兰克人的传统武器——短剑和战斧显得太笨重。就连阿瓦尔人使用的长矛也令法兰克人印象深刻:此前的欧洲骑兵因为没有铁马镫,在马背上坐立不稳,使用的都是2米左右的短矛,更多地用于投掷,而不是搏杀,故而被叫作“标枪”;阿瓦尔骑兵则使用4—5米长的重型长矛,也就是汉语中的“丈八蛇矛”或“槊”。因为实在太重,平常不用手拿,而是背在背上,作战时要放开缰绳,双手握持,攻击方法变化多端,力量十足。这种武器之所以又叫“蛇矛”,是因为它虽然既长又重,但操作起来却非常灵活,看上去如同金蛇狂舞,甚至可以替代盾牌,挡住敌人射来的矢石。

阿瓦尔骑兵身披的鱼鳞甲,也比法兰克人使用的锁子甲更坚固耐用。也正是由于双手都要握长矛,盔甲质量又有很大提高的原因,阿瓦尔骑兵普遍不使用盾牌。不久后,这些由阿瓦尔人从东方带来的军事装备就被法军和拜占庭军队全盘吸纳,直到拿破仑时代的欧洲依然非常流行。阿瓦尔钢盔同样驰名东欧,是蒙古时期之前当地军队的主要防护装备,《伊戈尔出征记》等古代俄罗斯史诗都曾加以讴歌。

不管是气候还是装备的原因,总之,法兰克人这次是被彻底击溃了,连西格伯特国王也沦为了阿瓦尔人的战俘。但他还算机灵,很快说服伯颜可汗,用大批粮食和牲畜换回了自由。

在灾荒年代赠予他人如此慷慨的礼物不是没有后果的:当年就有14000名法国百姓被活活饿死。好在法兰克人也有他们的崔浩和魏收,都尔主教格雷戈里在他的《法兰克人史》里颇有些厚颜无耻地写道:“这被公正地列为他(西格伯特)的功绩,而不被认为是什么耻辱。”

在立下如此“功绩”以后,西格伯特战场上的失意在情场上得到补偿。他与统治西班牙的西哥特公主布龙悉尔妲(Brunhilda)结了婚,这标志着法兰克人放弃了在中欧争霸的计划,把战略重心转向了西方。迫于阿瓦尔人的压力,西格伯特又把首都从莱茵河流域的梅斯(Metz)向西迁往塞纳河流域的兰斯(Rheims),墨洛温王朝对莱茵河流域的控制力由此骤然衰减。

几十年后,梅斯的一个大领主阿努尔夫(Arnulf)成为该城的主教。他利用教会势力,控制了这座奥斯特拉西亚王国旧都的军政大权,还同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宫相丕平(Pepin)结成了儿女亲家(620年左右)。有意思的是,丕平的故乡和封地也都在梅斯市郊区。阿努尔夫的儿子与丕平的女儿联姻产生的后裔,就是后来取代墨洛温家族统治法国的加洛林家族(Carolingiens)。

领主阶层代表加洛林家族的崛起,和原始氏族领袖墨洛温家族的失势,标志着欧洲正式从罗马时代的奴隶社会转型为中世纪封建社会。欧洲封建社会的起源很复杂,有政治、经济和宗教等多种因素,但也需要一系列偶然事件的催化。可以肯定地讲,如果没有伯颜可汗对西格伯特的这场胜利,本不是贵族的加洛林家族根本无从染指法国的王冠,欧洲的封建化进程也会因此大大减缓,而这只是柔然人西迁对欧洲产生的多方面影响之一。

伯颜大破西格伯特的消息传来,整个欧洲为之震动。在历史上,匈奴人曾经一直蹂躏到奥尔良,阿瓦尔人这次推进至莱茵河东岸,后来的蒙古人最远到过易北河与亚得里亚海东岸,土耳其人则在维也纳城下被击退,东方游牧民族对欧洲的威胁呈逐步递减的趋势。这些草原帝国一方面教训着欧洲人,一方面也在教授他们自己的军事技巧,例如阿瓦尔人的马镫、弯刀和长矛。可以说,伯颜可汗是这一系列民族迁徙中的分水岭式人物。(www.daowen.com)

看上去,伯颜从一开始就没有渡过莱茵河、征服法兰克人的打算。他在大捷之后见好就收,与西格伯特和解。也许124年前阿提拉西征高卢失败的历史教训令他有所顾忌,毕竟阿瓦尔人还经不起那样的消耗。掉头征服多瑙河流域,肯定要稳妥得多。不过,如果伯颜能够预知法兰克人将来是怎样对待阿瓦尔民族的,他对这些手下败将恐怕就不会如此宽宏大度了。

与伯颜这次奇袭法兰克王国的同时,查士丁皇帝也没闲着。他帮助格皮德人攻击了伦巴第人,夺取了他觊觎已久的西米翁城。阿尔伯因很快发动反击,将库尼蒙德包围在西米翁城。查士丁不想看到伦巴第王国吞并格皮德王国,便派兵前去,帮格皮德人解了围。但查士丁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库尼蒙德出尔反尔,拒绝按照事先达成的协议,将这座城市转交给拜占庭人。于是,拜占庭帝国同伦巴第人和格皮德人都成了敌人。

在从莱茵河畔撤军的途中,伯颜可汗迎来了伦巴第与格皮德的祝捷使团,他们都希望能够与阿瓦尔汗国结盟,联合消灭另一方。听了双方的陈述,伯颜表示对这两种提案都毫无兴趣,并将使者赶到营帐外的冰天雪地里去受冻。格皮德使团愤而离去,伦巴第使团则冒着风雪坚持守候。最终,也许是这些使者的执着感动了伯颜,也许是丧失耐心的阿尔伯因后来开出了实在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阿瓦尔与伦巴第之间的联盟终于建立。

按照这份盟约,伦巴第人要立即向阿瓦尔人支付本国十分之一的畜群作为定金,随后两国将联合进攻格皮德王国,平分其财产和人口,格皮德王国的土地则全部归阿瓦尔汗国所有。尔后,双方应联合进攻拜占庭帝国,因为后者一直谋求遏制其他势力在欧洲的发展,并且与阿瓦尔人的死敌突厥人情好日密。显然,这份盟约明确了伦巴第人对阿瓦尔人的附庸地位。欧洲未来几个世纪的命运,就这样被伯颜可汗决定了。曾经盛极一时的格皮德人如今夹在拜占庭、阿瓦尔和伦巴第三大敌国之间,举目无友,灭亡已经迫在眉睫。在匈奴帝国瓦解的122年之后,伯颜可汗即将为阿提拉的子孙们报仇雪恨了。

听说阿瓦尔和伦巴第联军正在向自己推进,库尼蒙德本能地感到了末日的降临。他已经不能指望拜占庭人的援助,只得硬着头皮独自迎击,制定了“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战略原则,先迎击老对手伦巴第人,然后再驱逐阿瓦尔人。正当他与伦巴第人杀得难分难解之际,伯颜的马队赶到,从背后给了格皮德军致命一击。阿尔伯因亲手斩下了库尼蒙德的首级,取出头盖骨,将其做成了镀金的酒器。

这一古老的亚欧游牧民族传统并不是对死者的侮辱,相反却是对其能力的赞赏,因为胜利者相信,如果用这种可怕的器皿饮酒,死者生前的非凡智慧将会进入自己的身体。埃拉克兄弟在天有灵,看到此情此景,当可含笑九泉了。

阿尔伯因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罗莎蒙德公主,虽然他早已同一位法兰克公主结婚,但对于此时的伦巴第人来说,一夫多妻制实在太正常不过了。得意忘形的阿尔伯因一手搂着罗莎蒙德,一手举着库尼蒙德的头盖骨,宣布自己成为伦巴第和格皮德两个民族共同的国王。

但是,还有人比阿尔伯因更高兴,那就是阿瓦尔可汗伯颜。他做的这笔生意可以说是无本万利,几乎没费一兵一卒,就轻松地获得了大半个格皮德王国。不过,向来敌视阿瓦尔人的拜占庭将领波努斯也趁乱捞了一票:他在几名格皮德贵族的协助下,抢占了格皮德首都西米翁城。伯颜无法饶恕这种敌对行径,拜占庭帝国必须受到惩罚。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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