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紧追不舍的西突厥:横行草原的柔然

紧追不舍的西突厥:横行草原的柔然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塔托之后不久,还会有个名字类似的人登上西突厥的汗位:室点密的儿子达头。库尼蒙德对阿尔伯因恨之入骨,坚决不肯将女儿嫁给这个杀死自己兄长的仇人,两国于是在560年再次反目成仇。没想到谈判破裂,库萨和还强行将突厥使团准备带到君士坦丁堡贸易的丝绸全部焚毁,几名突厥使者也猝死在途中,风传是中毒所致。突厥使者恳请查士丁尼,不要资助这些流亡者的复国大业,更不要将这些突厥人的叛徒接纳进自己的领土。

紧追不舍的西突厥:横行草原的柔然

伦巴第人在中世纪的欧洲举足轻重,但直到5世纪以前,这个民族都没有什么值得记载的事迹。直到463年柔然可汗吐贺真西征,东欧各民族向西迁徙,他们才受外来压力所迫活跃起来,趁着奥多阿克向意大利进军之机,南迁到斯基尔人的故土,也就是多瑙河中游平原。500年左右,伦巴第酋长塔托(Tato)东征西讨,统一了各个伦巴第部落,又战胜了几个周边民族,这才真正建立起伦巴第王国,版图包括今奥地利东部和匈牙利西部。

“塔托”这个名字好生面善,顿时勾起我们无限的联想。的确,它与本书中出现过的几个名字极为相近:“Tartar”“Tartaros”“大敦”“蹋顿”“大檀”“塔塔尔”“鞑靼”。在塔托之后不久,还会有个名字类似的人登上西突厥的汗位:室点密的儿子达头(突厥碑铭称他为“Tardus”,《隋书》又译作“达度”)。不难想象,正是柔然民族的迁徙,特别是大檀可汗的孙子吐贺真在463年发动的那次西征,才是这位伦巴第国王名字的真正由来。

545年,塔托的孙子奥杜因(Audoin)登上了伦巴第王位。在他的统治下,伦巴第人开始联合富有的东罗马帝国,蚕食周边日耳曼民族的领土,特别是多瑙河下游的邻邦格皮德王国。550年,查士丁尼大帝讨伐东哥特王国,奥杜因和格皮德王图里辛德(Turisind)都派兵助战,从而导致了著名的“西米翁事件”。

西米翁(Sirmium,今塞尔维亚的斯雷姆斯卡米特罗维察)是多瑙河中游的一座城市,不仅有着重要的战略价值,而且经济繁荣,主导着多瑙河上的航运业,控制着周边的广阔农田,而且还拥有独立的铸币工厂。这座重镇在442年被阿提拉的哥哥布勒达攻占,尔后落入东哥特人之手。在攻打东哥特王国期间,拜占庭人本来要收复这座城市,却发现它已经被奥杜因率先抢占了。查士丁尼大帝恼羞成怒,暗中挑唆格皮德人与伦巴第人交恶。日耳曼人缺乏伯颜可汗的智慧,中了拜占庭人的以夷制夷之计,很快就重起战端。

在558年的一场血战中,伦巴第王储阿尔伯因(Alboin)斩杀了格皮德王储图里斯蒙德(Turismund)。尔后两国和解,阿尔伯因按照父王奥杜因的旨意,勇敢地亲赴格皮德王国谈判,被初丧爱子的图里辛德收为养子,并且与图里辛德的孙女——妖艳的罗莎蒙德公主(Rosamund)订婚。但婚礼尚未举行,奥杜因和图里辛德就相继去世。伦巴第王位无可争议地由阿尔伯因继承,而格皮德王位则落到了图里斯蒙德的弟弟和罗莎蒙德的父亲——库尼蒙德(Cunimund)之手。库尼蒙德对阿尔伯因恨之入骨,坚决不肯将女儿嫁给这个杀死自己兄长的仇人,两国于是在560年再次反目成仇。

阿瓦尔人的突然到来,改变了整个中欧政治格局。伯颜可汗从易北河东归时,已经确立了在这一区域内的绝对军事优势地位,库尼蒙德与阿尔伯因都企图把阿瓦尔人拉拢到自己这一方。但伯颜还没来得及决定自己的立场,就收到了一个如同五雷轰顶的坏消息:突厥使团出现在君士坦丁堡!

遥远的距离可以阻止两个民族之间的兵戎相见,但却无法消除彼此的仇恨。西突厥可汗室点密得知大批柔然人西奔,担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立即派出间谍和使者,满世界寻找这些突厥人昔日的主子,最后是在高加索山区的阿兰人口中打听到了这些流亡者的下落,同时也获知,神秘的“西方宝主”就位于黑海对岸。室点密一手把玩着拜占庭金币利得,一手轻抚着中国丝绸,双眼放着金光。几百年来,从长安到罗马的丝绸之路成就了无数冒险家的暴富梦想,它就像通往天堂的阶梯,让这位大征服者心动不已。

以前,国际丝绸贸易总是中国出丝、罗马出钱,两者间的巨额差价却主要由中间商,也就是波斯人和粟特人享受。现在,突厥人也想分一杯羹。在与萨珊波斯帝国瓜分哒汗国之后,室点密便派出一支突厥使团,去西亚与波斯沙皇库萨和谈判关于丝绸贸易的协议。没想到谈判破裂,库萨和还强行将突厥使团准备带到君士坦丁堡贸易的丝绸全部焚毁,几名突厥使者也猝死在途中,风传是中毒所致。此事就像“波士顿倾茶事件”或“虎门销烟”一样,直接导致双边关系破裂,“丝绸战争”一触即发。

563年,西突厥酋长阿悉结(Askel)派遣的使团经黑海抵达君士坦丁堡,标志着“北方草原丝绸之路”的开通。这次外交行动的本质目的是和平的,但突厥人也因而得知,拜占庭帝国已经与自己的死敌“瓦尔匈奴人”结盟,还通过岁币的形式予以资助。突厥使者恳请查士丁尼,不要资助这些流亡者的复国大业,更不要将这些突厥人的叛徒接纳进自己的领土。当他们心事重重地离开君士坦丁堡时,或许会考虑到如何围攻这座皇城的问题,但绝对不会预料到,自己的同胞(奥斯曼土耳其)真正完成这一壮举,还要等到890个年头之后。

在突厥使团的压力下,拜占庭帝国与阿瓦尔汗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当年晚些时候,阿瓦尔使团也来到君士坦丁堡,在拿到岁币后,就地向军火商人购买了一些武器。拜占庭将领波努斯(Bonus)闻讯,不顾外交礼节与对方的抗议,强行予以没收。查士丁尼原先准备同意阿瓦尔人在领土方面的要求,允许他们定居在多瑙河南岸的潘诺尼亚(Pannonia,今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和摩西亚(Moesia,今保加利亚),以防御伦巴第人和格皮德人可能的入侵,现在也全都不算数了。

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件,伯颜可汗依旧没有打算放弃与拜占庭帝国的联盟。听说查士丁尼驾崩了(565年11月14日),他立即派大臣鞑吉帖(Targitios或Targites)率使团赶赴君士坦丁堡吊唁。“鞑吉帖”这个名字似乎可翻译成“台吉”,他是名地位很高的阿瓦尔贵族(或许是叶护或吐豆发),此行的主要目的在于拿回拜占庭当局拖欠已久的岁币。查士丁尼的继任者查士丁二世(Justininus Ⅱ)也有自己的算盘,企图把阿瓦尔使团的来访办成显示他自己声威和政绩的盛典。

在登基后的第7天,查士丁接见了阿瓦尔使团。整个场面经过精心布置,目的就是显示皇家的威严,让蛮族感到震惊和敬畏。使团被从镶金的君士坦丁堡西南门,也就是所谓的“金门”导入,经过观礼大道进入皇宫,道路两侧列着无数警卫,冠毛高耸的头盔和金光闪闪的盾牌使他们显得威风凛凛。穿着华丽朝服的官员犹如众星拱月,云集在皇帝宝座之下。拱托宝座的天篷由四根希腊式圆柱撑起,顶端装饰着展翅欲飞的胜利女神雕像。查士丁身披朱紫色皇袍,遍体珠光宝气,头上的孔雀皇冠显得分外耀眼,这是拜占庭皇帝在军事和外交场合专用的衣冠,用以在外国人心中制造深刻印象。(www.daowen.com)

觐见时,阿瓦尔使者被要求匍匐下跪,同时皇帝身边的司仪官高唱早已写好的赞美诗:

这些狂野而可怕的蛇发丑类,以往需要军队勇猛和顽强的守备,如今跪倒在金銮宝殿之内,谦卑地请求朝廷的恩惠……

如此公然侮辱来访的使者,在现代世界极其罕见,在古代却司空见惯,所以外交经验丰富的鞑吉帖并未动怒,反而采取“先卑后亢”的方针,对查士丁极尽赞美之词,称“罗马人的宫殿,简直是第二个天堂”。吹捧完对方之后,他以高超的演说技巧,顺势吹捧起自己的可汗伯颜:

“陛下登基未久,眼前这无尽的财富和荣耀,不用说,都继承自先帝(查士丁尼)的遗产。先帝在东方和西方都取得了丰功伟绩,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北方边疆的安宁。北方蛮族以往曾给贵国添过许多麻烦,近些年却安静下来了。陛下应该知道,这都要归功于我国伟大的可汗。在他的领导下,战无不胜的阿瓦尔人冒着罗马人难以忍受的苦寒,越过北方冰雪覆盖的山川,云彩一般的帐幕现在已经覆盖多瑙河北岸。正是慑于我国的强大武力,那些北方蛮族才不敢轻举妄动;先帝也正是出于对大汗的感激之情,每年定期向我国送来贵重的礼品。由此可见,罗马人能够在和平的环境中发家致富,主要靠的是先帝的慷慨,以及大汗的仁慈。我国为罗马人创造了安定、和平的外部环境,因此,有充足的理由分享贵国经济发展的成果。

“我们希望,由先帝创建的这一友谊传统,能够在陛下手中发扬光大。在此,我们有必要提醒陛下,对于维系两国友谊极为重要的岁赐,已经拖欠达两年之久了。去年,大汗远征波斯,越高加索山,涉幼发拉底河,戎马劳顿,一时无暇过问此事。后来得知先帝御体欠安,出于善意,暂且不予追缴。父债子还乃是天经地义,陛下既然已经继承了先帝的基业,就应仿效先帝明智而慷慨的行为,以确保您那些爱好和平的北方臣民不受战乱之苦。”

鞑吉帖嘴里左一个“先帝”,右一个“先帝”,试图以此压倒查士丁,但没有料到,这位新皇帝的性格出奇怪诞。因为查士丁尼活得太久(87岁),查士丁登上皇位时已是风烛残年。长年的宫廷政治和慢性病的综合作用,令他的生活基本无法自理,性格孤僻而粗暴。像这样的老者尤其难以忍受他人的冒犯。无限的权力更诱发无限的傲慢,孔雀皇冠的主人于是摆出不惜一战的坚定姿态,回敬阿瓦尔使者:

“帝国的边疆由数量庞大的士兵守备,武器和马匹都很充足,胆敢入侵的蛮族必将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一面声称愿意提供援助,另一方面却威胁采取敌对行动,这两样我们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自称‘战无不胜’,却被突厥人赶得落荒西逃;突厥人尚且多次请求我们的友谊,他们的手下败将难道还值得我们惧怕?

“先帝之所以赐予你们年金,是因为同情你们的不幸遭遇和谦卑的请求。现在,你们将从我这里获取更为珍贵的礼物,那就是了解自己的地位和弱点。觐见已经结束,你们可以告退,回国的旅途保证会很安全,没有恐惧的必要。如果你们下回再来时,为自己这次的不当言论道歉,或许还能获得我的一些恩惠。”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鞑吉帖的这次出使当然也就只能以失败告终。据有些史书记载,阿瓦尔使者后来还要反驳,惹得查士丁勃然大怒,当庭辱骂阿瓦尔使者说:“不要脸的死狗!看朕割掉你们的猪尾巴!”随即将这些人剃了辫子,流放到小亚细亚的卡尔西顿(Chalcedon),两国从此反目成仇。不过,后来鞑吉帖曾再次出使君士坦丁堡,可见这个说法并非事实。

阿瓦尔人固然对查士丁的敌对言行感到愤怒,但也从鞑吉帖使团的君士坦丁堡之行中得到启示:突厥人正在西进,自己在东欧的地位依然脆弱,一些保加利亚和斯拉夫部落尚未臣服,在这种情况下与拜占庭帝国反目,确实并不明智。逐步兼并多瑙河流域的各个势力,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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