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欧洲人破解不了的外交思维:柔然的草原征服

欧洲人破解不了的外交思维:柔然的草原征服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伯颜之所以采取相对非暴力的扩张方式,既是出于柔然民族长期以来的佛教信仰,也是因为他看到,阿瓦尔人的数目太少,和敌人硬拼,纯属死路一条。征服斯拉夫人以后,阿瓦尔人继续西进,不料这一势头却被法兰克人抑制住了。这两个民族的战斗力不亚于法兰克人,直接与之硬拼,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突厥人扩张的步伐似乎无法阻止,恐怕迟早会追到欧洲来。

欧洲人破解不了的外交思维:柔然的草原征服

伯颜”或“巴彦”是蒙古人中最常见的一个名字,也有悠久的历史,足以追溯到成吉思汗之前500多年。如前文所说,成吉思汗名义上的第12代祖先就叫“吐贺真·伯颜”。它之所以广受蒙古人欢迎,是因为阿瓦尔可汗伯颜的大名早已在亚欧大草原上流传,并且受到多个游牧民族的尊敬。拜占庭人将“伯颜”写作“巴彦诺斯”(Baianos),英文写作Baian、Bajan或Baiyan,均应念作“巴彦”。

对阿瓦尔民族很不公平的是,当时西方文明大幅衰败,史学极度没落,偶尔保留下来的也多是基督教会的年鉴,意识形态过于浓厚,既无文采,又缺乏公正性。伯颜可汗无疑是史书中出现次数最多的阿瓦尔人,但材料却极为有限。不过,我们依然能够知道,他是一位很有趣的人,颇具幽默感,知识广博,在外交场合表现得极为世故。更独特的是,伯颜与其他游牧民族君主不同,既无嗜血的爱好,也无善战的天赋,但依旧对扩张领土兴致勃勃,而且居然成果丰硕。

伯颜之所以采取相对非暴力的扩张方式,既是出于柔然民族长期以来的佛教信仰,也是因为他看到,阿瓦尔人的数目太少,和敌人硬拼,纯属死路一条。按照突厥人的说法,西迁的阿瓦尔人仅有两万,不清楚这指的究竟是有战斗力的成年男子,还是包括全体老幼妇孺在内。即便是前者,要想在欧洲打出一片地盘,同时抵御突厥人的追杀,也是极为困难。要想快速壮大自身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有鉴于此,伯颜拿到拜占庭人的岁赐以后,立即借花献佛,四处送礼,劝说周边部落加入阿瓦尔人的阵营,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两个保加利亚部落起了模范带头作用,毕竟他们在百余年前还与阿瓦尔人是一家,比较容易相互理解。

见钱眼开的吴提吾尔人首先宣布臣服,库提吾尔人、奥诺吾尔人和各个斯拉夫民族接连吃了几回胡萝卜和大棒,也打消疑虑,欣然云集在伯颜可汗的大旗之下。只用了两年时间,阿瓦尔人的营帐就从高加索山北麓绵延到了喀尔巴阡山北麓,人数也飞速增长至20万之众。以往东欧诸侯之间根深蒂固的敌意,都在伯颜可汗的魅力感召下雪融冰释;往昔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满怀喜悦地相互合作。各地的物产在乱世中难得交换,如今则司空见惯地出现在同一座毡房。

到了562年,阿瓦尔人的势力已经像闪电般扩张到了易北河(Elbe)。根据斯拉夫人的传说,“欧伯尔人”(Obor,也就是“阿瓦尔”一词的斯拉夫化发音)身材高大,力量惊人,凶猛无比,所向披靡。不过,现代考古发掘显示,阿瓦尔男子的平均身高为1.68米,女子的平均身高为1.59米,都没有同时代的斯拉夫人高。也许他们只有坐在马背上时,才显得那么高大强悍吧。

征服斯拉夫人以后,阿瓦尔人继续西进,不料这一势头却被法兰克人抑制住了。

法兰克人在中世纪以后成为浪漫典雅的代名词,但在古代,他们却是日耳曼人中最凶暴、最野蛮的民族。从莱茵河到威悉河之间的沼泽和丛林,也就是现在荷兰与德国西北部的沿海地区,是他们原本的家乡。在欧洲民族大迁徙期间,法兰克人一直没有发挥过很大作用,直到西罗马帝国灭亡后,他们才渡过莱茵河,到高卢(Gallia,今法国和比利时)来抢地盘。507年,法王克洛维一世(ClovisⅠ)战胜了西哥特人,将高卢的大部分土地纳入了自己的版图,建立起封建化的法兰克王国,并皈依了天主教。这个世袭王朝以克洛维的祖父墨洛温(Meroveus)命名,后者曾是阿提拉的部将。

法兰克人天生没有大一统观念,父亲一去世,兄弟们就喜欢分家单过。克洛维一世死后,法兰克王国立即分为四个小王国,分别由克洛维一世的四个儿子统治,558年才重新统一,但也只维持了三年。当阿瓦尔人出现在易北河东岸之时,法兰克王国又分裂成四个小国,即塞纳河流域的巴黎王国、卢瓦尔河流域的纽斯特里亚王国(Neustria,意思是新王国)、罗讷河流域的勃艮第王国和莱茵河流域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Austrasia,意思是东方王国)。不久,巴黎王国就被纽斯特里亚王国兼并,从此不复出现在历史上。(www.daowen.com)

在这三个小王国之中,纽斯特里亚王国统治着原罗马帝国重点经营的富庶地区,经济实力最强;而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统治法兰克人的故地,民风剽悍,军事实力最强。561年12月的圣诞节前夕,刚刚登基的奥斯特拉西亚国王西格伯特一世(Sigebert Ⅰ)突然得知,匈奴人(法兰克人一直这么称呼阿瓦尔人)已经越过了易北河,于是赶紧出兵迎战。

双方在图林根(Thuringen,今魏玛一带)相遇,甫一交手,伯颜就感觉对方战斗力挺强,可能会给本方带来较为严重的损失,地形对自己也不利。谨慎起见,他引军撤回易北河东岸,并派出使节向西格伯特一世道歉,说自己只是来打猎,并没有发现对岸会有居民。奥斯特拉西亚国王欣然接受致歉,同意与阿瓦尔汗国以易北河为国界,双方于是握手言和。

虽然这次西征戛然而止,阿瓦尔汗国还是捞到了大片土地和众多人口,收获丰硕。中欧当地的日耳曼土著头一次听到“可汗”这样的东方名词,发音未免不标准,将其念成了“哈根”(Hagen)或“卡恩”(Kahn),它们后来成为中北欧地区很流行的姓氏,并产生出许多衍生品。日耳曼文学界还有一种说法,认为伯颜可汗就是日耳曼史诗《尼伯龙根之歌》中的名将哈根的原型,但他与匈奴王埃采尔(阿提拉)并存于世的说法则纯属关公战秦琼了。其实,《尼伯龙根之歌》并非完全虚构的故事,它在看似荒诞的表象下藏着一段重要的秘史,而且与阿瓦尔人的确有极大的关系,详情请读者参阅本书下部第十四章。

伯颜可汗停止向西方扩张,还有更深的考虑。他发现,中欧人烟稀少、经济贫困,攻打当地无利可图,不如转向南方发展,以便与拜占庭帝国零距离接触。但要达到这个目的,他还必须解决盘踞多瑙河北岸的两个强劲对手,也就是曾经毁灭阿提拉帝国、如今占据多瑙河下游的格皮德人,以及格皮德人的死敌、多瑙河中游的伦巴第人(Langobardi)。这两个民族的战斗力不亚于法兰克人,直接与之硬拼,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阿瓦尔骑士的生命太宝贵了,伯颜可不舍得随意消耗。

但就在此时,从东方传来了哒汗国被征服的消息。突厥人扩张的步伐似乎无法阻止,恐怕迟早会追到欧洲来。阿瓦尔人必须尽快南下多瑙河流域,同时还要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怎样驱虎吞狼,以便自己渔翁得利呢?”伯颜可汗陷入苦思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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