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七七”事变起,日军大举南侵,12月间,商震部队在顺德以南节节后退,豫北吃紧。中福公司首先向汉口疏散(领导人均赴汉口,只留惠尔恭应付万一)。焦作工学院则迁移西安。黄河以北,平汉干线及道清支线的职工眷属,奉命先期撤退过河,不过河的以汉奸论。杂牌军的残部调焦作清化一带整编,旋又调赴前方的络绎不绝。军运压倒一切,商运寥寥,中福公司煤运亦不例外。焦作街上竟贴有“教授日文日语,有备无患”的招生广告,情形甚为混乱。这时全国铁路运输副司令兼平汉线司令陈广忠,随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由前方退到新乡。程的专车停新乡站西义道,陈的专车则甩在道清支线游家坟站。陈选这个小站不是为了指挥方便,而是为了躲避日军飞机的轰炸和避人耳目去过骄奢淫逸的腐化生活。他和左右经常海吃狂饮,还不断在车上招妓留宿。这列运输司令专车就是藏污纳垢,作奸犯科的窝巢!陈的亲信爪牙,线区司令部总务处长徐挽澜是个军统特务,在道清支线上狐假虎威无恶不作,招得人人侧目。有一天,徐到支线车务段与我密谈,大概的意思是:陈广忠为了配合正规军抗日,计划组织游击队,联络已有眉目,现在听说西安煤价高涨,从常口运煤前往,可获厚利。就利用这运煤的利润作为游击队的开办费。等到游击队组成,就可向中央正式申请经费。运煤所需车辆,由线区司令部筹拨,要多少有多少。过轨手续及平汉、陇海各方面均有布置。起运则由道清支线车务段负责。事后,大家可以分润一些,准备逃难。我表示:“为了抗战,当然照办。困难的问题是委座有令禁运常口小窑煤。不过亦还有办法,可供采择:①可洽由中福公司出名托运。②由陈广忠电令支线车务段遵办。③平汉线区司令部直接派车到常口运煤,支线车务段按照应付杂牌军强迫运煤成例,于事后电告车务处及线区司令部敷衍了事。既然是为了组织游击队抗日,分润一节千万不能谈。”过了十来天,徐挽澜请道清支线护路队大队长生德胜来和我叙谈。后据生德胜透露:“游击队员为张化雨召集绿林朋友作骨干。西安煤价每吨40元以上、运几千吨,个人就可分九千,干得过。前说三个办法,徐挽澜以为都不妥当,最好由徐拨车交支线车务段支配用途,拨常口运小窑煤。”我明白地告诉他:“徐挽澜的葫芦里没有好药,陷到里边将身败名裂。陈广忠不肯发电报,来电话亦行。再不然由专车上梁处长来电亦行。没有根据实在不好办。”因此又无结果。1937年11月末,生德胜对我讲:“现在焦作街上乱得很,无事少出门!”又过了不几天,徐挽澜暗派所谓游击队二十多人,趁黄昏将我的住宅包围,一半越墙入院。我和同事李新波正在客厅下棋,暴徒突入,以手枪逼我从客厅向外走,并威胁限3日离焦作。我问:“为什么?”嘈杂间,一个暴徒一脚把我踹倒,脑袋碰到墙角上,血流如注,晕了过去。这一阴谋显然是陈广忠徐挽澜设计、生德胜知情不举干出来的。在当时的混乱局面下,无法追究。事后,陈广忠假惺惺地派人来慰问,劝我移汉口养伤,我气愤地说:“大敌当前我一定和支线车务段同事们共患难,绝不临阵脱逃!”后经车务处派出段长高之仰代理我,我才于1938年1月赴汉口就医。(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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