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雅集被视为东晋兰亭雅集之后,中国文化史上最著名的文人雅集之一。[2]北宋末年,一朝文人雅士会于驸马王诜家的大庭院中,“自东坡而下,凡十有六人,以文章议论,博学辨识,英辞妙墨,好古多闻,雄豪绝俗之资,高僧羽流之杰,卓然高致,名动四夷”。
王诜自幼好读书,因才情名震一方,被宋神宗选中成为驸马都尉。身为高官的王诜在府邸专门修建宝绘楼,收藏历代名作,自己也写诗作画。王诜请来善画人物的李公麟,把自己和苏轼、苏辙、黄庭坚、秦观、李公麟、米芾等人以及僧人圆通、道士陈碧虚画在一起,名为《西园雅集图》。
松桧梧竹,小桥流水,极尽园林之胜;宾主风雅,或写诗、或作画、或题石、或拨阮、或看书、或说经,极尽宴游之乐。米芾为此图作记,即《西园雅集图记》,有云:“水石潺湲,风竹相吞,炉烟方袅,草木自馨。”如此宁静风雅……
西园雅集似乎美得过于奢侈、虚幻。如今李公麟的《西园雅集图》原本早已不知去向,米芾的图记也是此后数代才现于世。因此,历代以来不乏质疑之人,认为如此这般的文人雅士不可能有时间或机会同时在今河南开封活动;也有分析称,雅集分别在北宋元丰二年(1079)和元祐二年(1087)举行过一次,李公麟只是巧妙地将数次聚会的情况结合在了一幅画作上,而非纪实绘画。
然而,一切细节的考究和质疑都没有影响后世文人的热情,他们对那次高山仰止的文人雅聚有着无限的热情,历代以此为题而作的《西园雅集图》有上百幅,绘画史上的著名画家马远、刘松年、赵孟頫、钱选、唐寅等都曾画过。言之不足,歌之咏之,歌之不足,书之绘之,西园雅集成为文坛的一段佳话。
后人对西园雅集的热情,更因为向往北宋文人的理想生活。
北宋文人相对安逸,又基于崇雅的观念,追求日常生活的文人化和精致化,更把诗酒相得、谈文论画、宴饮品茗的日常交谊视为生活基础,文会雅集就是这种生活的集中体现,因此可以说雅集在北宋时期达到了理想的极致。(www.daowen.com)
自古雅集与权贵不能分开。从先秦到六朝,宴游雅集主要以宫廷和贵族为中心。而对唐、五代以前的门阀士人而言,家族博雅的文化传统与声誉是他们地位和声名的基础。经过晚唐、五代干戈的洗礼,门阀士族几乎被铲荡无存,雅集难寻。
进入北宋时期,宋太祖为了约束武将,以及“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开始实行重文轻武的政策。重用文人成了宋朝的基本国策,为了选拔人才为国家所用,大力发展科举制,废除前朝权贵举荐的惯例,使得考试选拔更加公平统一,很多寒门子弟通过读书亦可应试。
“学而优则仕”成了社会风气,具有文人和官员双重身份的士人社会阶层逐渐出现,并进入官僚政治集团。仁宗时期范仲淹的“庆历新政”和哲宗时期王安石的“熙宁变法”,都是统治者受到文人士大夫影响的政治变革运动。随着书籍的传播和教育的发展,文人群体的数量大大增加,内部书画交流、诗词酬唱的娱乐活动的数量和规模也超过了前代。
南宋 刘松年 《西园雅集图》(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北宋前期,文人士大夫与地方的联系并不紧密,他们入仕后便离开家乡,出京外任时有“避籍”规定[3],朝廷派遣外任的文官知各地方事,长官与僚属间也往往是文朋画友,闲暇时诗画相得,来往唱和,文人雅集由此成为北宋文人的一种重要社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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