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中国古代文明中独有的吴文化:唐诗、宋诗的诗性智慧简介

中国古代文明中独有的吴文化:唐诗、宋诗的诗性智慧简介

时间:2023-08-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唐诗提倡情景交融、兴生象外;宋诗强调情理结合、机锋理趣,无不充满着诗性智慧。所谓“诗性智慧”,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原始思维。尤其是前两例,这种诗性智慧,在中国古代文明中又是独有的。吴文化的“诗性智慧”正是在这里,它超越了“讽诵之声不绝”的齐鲁文化,把中华文化精神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吴文化的“诗性智慧”亦不同于西方的诗性智慧。

中国古代文明中独有的吴文化:唐诗、宋诗的诗性智慧简介

汉字文化,是中华民族最伟大的创造。3 000多年来文心可雕龙,化意能绣虎。中华为何又称华夏?华夏的“华”是指有章服之美(一种文化表征),“夏”是指有礼仪(雅),说明中国本是大雅之国。仰望中华文化的诗山词海,既有浩荡长波一泻千里的壮美,又有画龙点睛金雕玉砌的精微。它葆有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思想智慧,涵养了中华文化不尽不竭的精神源泉。中国的语言文字在抑扬顿挫、平仄韵律之中,在点横撇捺、篆隶楷行之间,构建了中华民族绚丽的文化图谱。诗歌的吟诵更是中华民族所独有的,其声音有四声——平、上、去、入。除了中国以外,不管是英语法语还是日文、韩文,它们都没有四声的变化。我们说“花”,一个单字是一个音,是单音节的,这种单音独体是我们中国语言的特色。

人们常说:诗言志,歌咏怀。中国的诗歌,至少在公元前1 000多年已唱起来,《诗经》的出现就是一个标志。追溯起来,早在甲骨文时代,古人就开始写诗了。在《甲骨文合集》中,很多卜辞已具有诗词韵味。如编号为21021卜辞:“辛未大采,各云自北;雷延大风自西,刜云率雨。”这段记载应该是当年巫师假以舞蹈动作吟唱出来告示商王的,多么诗意的美妙表达。

先秦人喜欢诗歌,是通过“当筵歌诗”“投壶赋诗”等形式表现出来的。这种“当筵歌诗”是中国最原始也最流行的一种“斗诗”形式。春秋时期,诗歌开始发展,楚辞、汉赋相继出现,魏晋南北朝时又出现了五言诗,涌现出一批文化名人和诗赋大家,如曹魏建安文学中的“三曹”“七子”,两晋文坛则有左思陶渊明谢灵运等等。

秦汉时斗诗形式已有发展,表现为席间联句吟诗,名之曰“即席唱和”。到魏晋时,当筵赋诗在文人间开始流行,最热衷此事的文人之一是西晋的石崇东晋永和九年(353年)有一场著名的“诗词大会”,即在山阴(今浙江绍兴)举行的“兰亭之会”。参加这场诗会的有著名书法王羲之、军政高官谢安、孙绰等41人。会上每个人都要吟诗作赋,最后由王羲之为诗集书写序文,此即有名的《兰亭集序》,赢得历朝历代无数人“竞折腰”。

唐代可谓“诗的唐朝”,诗人辈出,诗作充栋。诗人最喜欢玩的酒令是“飞花令”,又叫“春城无处不飞花”。玩“飞花令”时人人都少不了被罚酒和敬酒,虽为酒令,但它也是名副其实的“诗词大赛”,故而出现了最著名的“十大诗人”(杜甫王维李白李商隐杜牧孟浩然王昌龄刘禹锡白居易岑参)。宋朝人青睐“唱酬”,以“词言情”,作诗填词,谈经论道唐诗提倡情景交融、兴生象外;宋诗强调情理结合、机锋理趣,无不充满着诗性智慧。

所谓“诗性智慧”,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原始思维。根据意大利学者维柯在他著名的《新科学》中的解释来看,原始人认识世界的方式是本能的、独特的,并不是如我们理性智慧下人类所想象的那样幼稚无知、野蛮愚昧,是“富有诗意的”。它有两个鲜明的特征可以描述,即一个是想象性的“类概念”,一个是拟人化的“隐喻”。诗性智慧的产生显然是那个财产公有制时代的必然产物,在人类自我意识完全独立出来以前,原始人类的思维方式必然是集体表象,同时又是一种“身体语言”或“动作思维”。

吴地先人“断发文身,裸以为饰”(《左传·哀公七年》),就是最为典型的一例。“文身”是一种奇特的文化现象,“文”的本身就是一种形象思维,深邃而美妙。又如,5 000年前良渚文化中,很多玉器上有兽面,即传统所称的饕餮纹。再如,崇拜鸟,创造出鸟虫书等等。尤其是前两例,这种诗性智慧,在中国古代文明中又是独有的。

“形象思维”,在历史的发展次第中早于“抽象思维”,并且后者还必须以前者为基础。因为原始民族作为人类的儿童,还不会抽象的思维。形象大于思维,感性大于概念。他们认识世界只凭感觉的形象思维,他们的全部文化(包括宗教神话语文和法政制度)都来自形象思维,都有想象虚构的性质,也就是说都是诗性的,即创造性的。

透过形象思维而观察自然必然是诗性的,因为那样的自然是观察者自身所创造的。“断发文身”就是吴文化“诗性智慧”的历史起点,正如维柯在他的人类学研究中所说:“诗性的智慧,这种异教世界的最初的智慧,一开始就不是现在学者们所用的那种理性的抽象的玄学,而是一种感觉得到的想象出的玄学,像这些原始人所用的。这些原始人没有推理的能力,却浑身是强旺的感觉力和生动的想象力。这种玄学就是他们的诗,诗就是他们生而就有的一种功能(因为他们生来就有这些感官和想象力);他们生来就对各种原因无知。无知是惊奇之母,使一切事物对于一无所知的人们都是新奇的。他们的诗起初都是神圣的。”[2]在原始初民那里,诗性的智慧是好奇心和无知的结合,是跨入诗歌门槛的重要一步。

不难看出,为什么现在很多能人在为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人打工?因为恰恰是后者看到了创新的缝隙,这就是爱因斯坦所说的,“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严格地说,想象力是科学研究中的实在因素”。他还说,灵感轨迹是思维的代数学。由此令人们感悟出:

什么能使生活飞翔?诗歌。

什么能使生活飞翔?想象。

什么能使生活飞翔?灵感。

思维的超越,才是真正的超越。

在知识和智慧之间,我们最根本的、深层次的、终极的需要是智慧,而不仅仅是知识。无论在人类社会的任何发展阶段,知识只能充当通向智慧的垫脚石,而不能取代智慧成为主角。

吴文化的“诗性智慧”有别于儒家的审美理念,因为先吴地区远离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中原地区,被称为“下下”之地,思想比较解放,最勇于接受其他相关学科的新知识、新理念,最大限度地超越了儒家实用理性,代表着生命最高理想的审美自由精神,从而迸发出最耀眼的“诗性智慧”。儒家最关心的是人在吃饱喝足以后的教化问题,如所谓的“驱之向善”,而对于生命最终“向何处去”,或者说心灵与精神的自由问题基本上没有接触到。吴文化的“诗性智慧”正是在这里,它超越了“讽诵之声不绝”的齐鲁文化,把中华文化精神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www.daowen.com)

吴文化的“诗性智慧”亦不同于西方的诗性智慧。由于吴文化直接继承了诗性智慧的生命本体精神,因而在本质上呈现出与西方不同的形态,即刘士林先生所说的“中国的诗性智慧在本质上是一种不死的智慧”。他对此曾有过精辟而详细的论述,“与古希腊哲学方式不同,它不是采用理性思维的反思方式,而是以一种诗性智慧的直觉方式把死亡融为生命的一部分。与古印度的宗教实践不同,它不是采取非理性的宗教迷狂来超越感性之躯的畏死情结,而是以清醒的现实主义精神,以人伦义务为人生意义来贬低个体生死的重要性;与古埃及的死亡伦理学更是截然相反,它以群体的延续为第一义,从而把个人的生死消解在族类生生不息的历史绵延之中,从而使生命获得精神上的不朽”[3]。认为生是“奄然”,死是“回家”。在文化底蕴上显示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天人氤氲境界,以及“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的生命活动节奏;既做着追求完美的梦,又紧握着思索的矛。

英国大诗人威廉·布莱克(1757—1827)写过一首有名的诗:

一沙一世界 一花一天堂

掌心握无限 霎那成永恒

这首脍炙人口的诗与“太康之英”陆机(261—303年,吴郡吴县即今江苏苏州人)的“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文赋》)表达的意思类似,具有顷刻之间通观古今、抚念四海的超时空特点,他们都是用诗性的语言阐述对于宇宙结构的了解,表达出一种大美。

如今94岁的中科院院士冯端给妻子写情诗已写了62年。1955年1月5日,他是南京大学物理系的青年教师,写给在南京三女中当语文老师的未婚妻陈廉方一首情诗:“幽静的妹妹,温淑的爱人/我心里永远珍藏着你纯洁的形象/如果没有了你,我的生命/所剩下的只是一片空虚和荒凉……”细腻的情感和笔触,让人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位“理工男”之手。后来,冯端成了蜚声海外的中科院院士,妻子则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光阴流转,两人相守的日子已经超过了两万天,写诗的小伙子如今已步入耄耋之年,诗中的廉方也已是90岁高龄的老人。在冯端与陈廉方的爱情里,诗歌一直存在。冯端与陈廉方交往不久,就赠了两本诗集给她,一本《青铜骑士》,一本《夜歌和白天的歌》。结婚后,每逢重要的节日,冯端都要写诗庆贺,既有学术的质地,又有文学的浪漫。

1923年生于苏州的冯端,1946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南京大学),历任物理系教授、固体物理研究所所长、固体微结构物理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1993年当选为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他是我国晶体缺陷研究的先驱者之一,在国际上领先开拓微结构调制的非线性光学晶体新领域。由于其杰出贡献,经国际小行星中心和国际小行星命名委员会批准,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将国际编号为187709的小行星命名为“冯端星”。

冯端出生适逢端午佳节,父亲冯祖培便为他取了这个简单的名字,冯端也就一辈子端端正正地做人。其父是“末代秀才”,擅诗词,工书法,但他不想将爱好强加于子女,而是鼓励他们自由读书,按照各自的意愿发挥潜能。而目不识丁的母亲却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常背诵唐诗宋词给孩子听。宽松的家庭环境,在冯端心中播下了文化的种子。

冯端就读苏州中学时,就读中央大学的大哥冯焕常买科普读物送给他,使他对科学产生了兴趣。受其启发,他还自制望远镜观察星体和星象,探索星座的名称和位置。随着阅读范围的拓展,他不再局限于自然科学,对文史哲等领域的书籍也如饥似渴。

1942年,冯端考入中央大学,终身与物理学结缘。大学期间,他还选修法语和德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又学了俄语,加上之前掌握的英语,数门外语为他日后的科研与教学奠定了扎实基础。回忆起中大读书的日子,冯端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我一介书生,这辈子所做的无非读书、教书、写书。”在他看来,生命之所以可贵,就在于以有涯逐无涯、以有限孕无限。

从最初的助教到院士,再到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从教遍物理学各个分支,到开创我国晶体缺陷物理学先河,再到成为我国金属物理学和凝聚态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这位科学大师清晰的奋斗轨迹,让人敬仰。他终相信“文以载道”,认为知识分子不仅要立德立功,还应立言,要将真知灼见形诸文字,传之于世。他撰写的中国第一部《金属物理》专著,被誉为国内金属物理的“圣经”。

在冯端91岁之际,耗时20年,长达170万字两卷本《凝聚态物理学》问世。巨著实现了从固体物理学到凝聚态物理学的跨越。于渌院士评价道:“凝聚态物理是一座迷宫,年轻学者最需要的是指引方向的路标,这本书勾画了一幅准确、详尽的地图。”事实证明,真情实感一旦与诗性智慧结合,便激发出奇妙的化学反应,而突破有边的疆域界线,创造出奇迹。

奇妙的“诗性智慧”是双翅,它是想象力与创造力,它是感性与理性的交融、心灵与精气结合的圣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它使无形之物变得可感可知可触,充满着绚丽缤纷的大美,追求着无限的自由与幸福。

不仅是人,大自然也无时无刻不在创造着美。江南江北,隔江相望,在人文地理上,江北这片狭长地带,亦属于江南,施耐庵、郑板桥、董小婉、朱自清汪曾祺……名人辈出。江北人,性情有南方人的婉约、北方人的豪爽,就像一块敦实与弹性兼具的跳板,在船与岸之间连接;两滴浓淡相宜的墨,浸濡在一起。北岸是一种疏,南岸是一种密。一水之间,疏密有致,此乃天造地设,是一幅天然与人文的风情画,它犹如盐城黄海岸边时时向东延展的海滩,充满着无尽的原始诗性智慧,似天路而长歌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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