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场号:39集31场
2018年7月25日,垂拱殿,日
赵恒来找寇凖喝酒,就是来说服寇凖的。赵恒知道寇凖肯定不会同意刘娥摄政。他跟寇凖说不要再拦着刘娥了,摄政的事情真是他托付的,因为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个消息把寇凖吓了一跳,但他还是不同意刘娥摄政。赵恒另外一个目的,是要嘱托寇凖以后尽心辅佐小皇帝,他托付刘娥摄政也是为了让她辅佐小皇帝。
这番托付之后,王钦若和丁谓就起疑心了。他们觉得皇帝把寇凖叫去,这寇凖没准以后就是宰相。他们俩开始在背后捣鼓怎么把寇凖弄走,就进了谗言。结果赵恒刚好也发病了,一听就急了,当场把寇凖给贬了。
这次之后,寇凖跟赵恒就再也没见过面。再后来赵恒在泰山想起寇凖,召他回来,等寇凖回来,赵恒人已西去,寇凖哭灵哭晕过去。寇凖跟赵恒说,你那么推心置腹地把后事托付给我,我还没有机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实施,你就把我弄走了,现在你自己还先走了,我再也没机会了。这个地方真的很催泪。
寇凖这次被贬就是被那两个人给害的。后来赵恒在去封禅之时其实也知道了,故意装糊涂把寇凖召回来。王钦若和丁谓俩人一听,以为赵恒又犯病忘了事,就提醒他说寇凖已经贬走了。但赵恒说,你们不用管,把他叫回来就是了。实际上赵恒心里觉得自己死了之后要有寇凖稳住局面,他怕出乱子。
赵恒没有病的时候还是挺明白的,但一病就忘事。而且他贬走寇凖是在上朝之前,草率地让王钦若去宣德门拦住寇凖宣布了诏书。王钦若是寇凖的政敌。寇凖接旨的时候简直蒙了,心想前天咱哥俩还喝酒,掏心窝子呢,这一出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被贬走了。历史上有类似这样的经历,我们就发挥了一下。(www.daowen.com)
在所有朝廷大臣里面,赵恒最倚重的人就是寇凖,所以才会找他托孤。这场托孤的戏,我特别让赵恒拉着寇凖席地而坐。一般的君臣之间不可能是这样的,像哥们儿一样,相爱相杀的关系。
所以最后寇凖去哭赵恒的时候,我想他都有撞柱之心了。这之后没多久,寇凖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那场哭灵的戏,梁冠华演得出神入化,那么长的台词,抑扬顿挫,一气呵成。他为这场戏准备了好长时间。那天他跟我说,你再不开始拍,我的心脏都受不了了。
这场戏的词是我们的编剧唐蓉写的,特别好,梁冠华演的时候,现场的人没有不被打动的。后期剪的时候,我们特意让民俗顾问张老师给这段词配了一嗓高腔,我给张老师的配唱在这段词的末尾找了一个情绪点。寇凖哭完,张老师高亢的声音一下子拔起,让人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陛下啊,惜别经年,老臣夙夜忧叹,叹当初未与陛下面辞之憾,忧陛下机务殷重,圣体是否康泰!没曾想,没曾想到啊!你我君臣曾几步对望,而今咫尺竟已阴阳相隔,原来君臣际会,自有定数!犹记少时相识,你是意气风发的襄王,老臣一腔孤勇,幸得陛下知遇、荫覆!你我君臣曾肝胆相照,沙场退辽虏!你我君臣曾意气相投,共饮酒一樽!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你是老臣的天,是老臣的君,亦如老臣的手足!所谓忠臣不顺时而取宠,烈士不惜死而偷生,老臣也曾犯颜直谏,也曾忤逆帝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四贬四召,朝承恩,暮贬黜,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何惜百死报君恩!万道河,千重山,催车覆舟,数度来回,一双草鞋踏破,终是走尽了你我的这条君臣路!陛下啊!
“这一次,老臣接到召返诏书,几乎是诚惶诚恐,庙堂路远,老臣病骨支离,年已耄倦,怕无力金戈铁马,有负陛下怜臣之心,又惧客死异乡,一抔黄土收白骨!然承陛下含天下之量,不奢求从头再来,唯愿少时知音弦未断!哪曾想,哪曾想啊!故人西辞,竟是这最后一面,也不容臣见上一见!陛下啊,陛下啊!臣还有多少天下谋,要与君共商!臣还有多少犯上言,未向君直谏,陛下啊!九重天高,欲遣青鸟觅君踪,黄泉路远,老臣愿誓死相随,陛下啊,陛下你可等上一等老臣啊,陛下……
“山千重,河万道,天地苍茫,日月昭明,孤臣万里报君恩,泪满襟,膝一跪,唯愿来世复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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