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然崇拜而产生的食俗,除社日祭土地神、小年祭灶神等外,还于十月一日用雄鸡祭土地神,给大树、山石等自然物喂食。汉水流域地区的食俗更多体现在祭祖上。例如四月割新麦,做糕饼祭祀祖先,以示夏季丰收,感谢祖先的恩典。六月伏日用新谷碾新米掺和鱼子做饭,称为“鱼子饭”,这种鱼子饭用以祭祖,以示秋季丰收,感谢祖先的保佑。在鬼节这一天,人们都到城里赶土地会,人人都要带丰盛的佳肴,以大碗装十几斤肉,并在肉上插上竹签,所带的鸡、鸭、鹅、鱼称为“四围”(即将鸡、鸭、鹅、鱼四种菜围在肉的周围),并插上新鲜的花卉,称之为“高装”,先将这些食物敬供祖宗和城隍爷。供毕,各邀街邻、亲友相聚饮食。
汉水流域地区在亲丧时供“佛饭”(亦叫“丧服席”),主要食物有“炸椭面”、条子肉、供飨馍等。其他并无奇特之处,但祭祀食俗文化值得关注。
在楚国南郢之野,沅湘之间,汉水之滨,都有着相信鬼神而喜好祭祀的风俗。楚人屈原曾被放逐到这一地域,他的内心极为忧伤痛苦,当他看到当地人民祭祀神灵的礼仪,听到娱乐鬼神的乐曲,其中的歌词粗俗鄙陋,于是写下了《九歌》,上表对神灵的尊敬,下寄托自己的冤屈,并借此对君王进行讽谏。另一个与祭祀有关的重要部分是《招魂》。有关《招魂》的作者,大部分人倾向于屈原,也有一小部分人认为是宋玉(相传,宋玉为屈原弟子)。关于所招魂魄的身份也有多种说法,据《史记·楚世家》记载,楚顷襄王三年(公元前296年),楚怀王在被秦扣留中死去, “秦归其丧于楚,楚人皆怜之, 如悲亲戚”。据推测大约在这个时候,屈原写了这篇作品,诗中备陈楚国宫室,以食物之美招楚怀王的亡魂归来。此外,屈原弟子景差为招其师屈原之魂所作《大招》中也有大量关于祭祀饮食的描写。
《招魂》和《大招》中提供的食单,细致入微,以美食之精妙召唤亡故之人的魂魄以求得心灵的慰藉,既展现了楚人祭祀隆重的风俗,也体现了荆楚饮食文化的风格。《招魂》中,有辞曰: “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 挐黄粱些。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臑若芳些。和酸若苦,陈吴羹些。胹鳖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凫,煎鸿鸧些。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粔籹蜜饵,有些。瑶浆蜜勺,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些。”
由这两篇描写祭祀饮食的楚辞中,可以看出荆楚饮食的精致细腻、面面俱到。第一,楚人除了粥饭还很重视糕点一类的食物,而且做得较为精致, 并把它们列在席上,例如:加了很多麦芽糖的甜面饼和蜜米糕。这可能与南方磨制技术水平较高有关,磨做得精致了,磨出的面粉就好一些,做出的面食也就精致些。副食上重视野味和水产品,两辞中提到的肉食共二十二种, 属于家畜、家禽制成的只有五种(包括牛、羊羔、乳猪、狗各一种,鸡两种),而用野味制成的菜肴有十二种(包括鸿、鸽、鹌鹑、鸹、雀、豺各一种,鹄、凫、鸧各两种)、水产品四种(包括鳖、各一种,蠵两种),可见楚人很重视野味,尤其爱吃野禽。野禽肉瘦,异味少,至今仍有“宁吃飞禽二两,不吃走兽半斤”的食谚。(www.daowen.com)
第二,在口味上,虽说五味并重,但尤重苦味、酸味和辛味,这与楚人习惯有关。首先,在传统医学看来苦味可以清热解毒,南方天气热,爱吃苦味,本为生活需要,后渐成习惯。苦中又特别重“大苦”,也就是“苦味之甚者”,这要用特别苦的调料,而不用只能激发出微苦的酒、豉。这种苦味大约只有荆楚一带的人嗜食,中原人很难能接受。正如两湖一带人们至今仍然非常爱吃苦瓜、而北方人尚难接受一样。其次,荆楚天气闷热,容易引起滞食, 须借酸味食物以开胃。吴人也许善于制造醋一类的调料,故《招魂》写到吴羹,特别强调它是“和酸若苦”,即又酸又苦。《大招》写到佐味的泡菜“蒌蒿”时,指出它是吴国式的酸菜,浓淡适宜,可见楚人对“吴酸”之嗜好。
第三,楚人还爱吃甜食,调甜味的佐料除蜜、饴之外,还用北方所没有的甘蔗浆。喜食甜食的楚人甚至调制出了清凉爽口的消暑饮料和独具特色的甜酒,由此可见楚人饮食方面极具创造性的才能。经过对《楚辞》相关部分的研究,可以用“精,巧,奢”三个字来概括。“精”,各类小点心的精致, 摆盘时陪衬品的精细均可见其精; “巧”,则要说到制作工艺的巧妙,以蕙草熏肉以增其香,甜酒、饮料等经冷冻不仅可以更好地贮存,还达到了爽口的目的;至于“奢”,不能不说到食材的珍奇独特、种类众多,即便是祭祀所用的饮食也没有丝毫的敷衍了事,或者说祭祀这一活动在人们生活中的地位真的是十分重要以至于人们不能马虎。但是,不管怎么说,荆楚之地的富庶以及重视饮食的习惯是可以得到证实的。
从楚地流传下来的祭祀饮食最有名的应该说是粽子了。粽子又称“角黍” “筒粽”,是端午节汉族的传统节日食品,由粽叶包裹糯米蒸制而成。据记载, 粽子在春秋时代就有制作,目的是祭祀祖先,后为祭投江的屈原而开始流传, 是中国历史上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传统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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