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歌舞戏
现代史学家陈寅恪在《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开篇即引《朱子语类》中的一段话:“唐源流出于夷狄,故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接着又指出:“朱子之语颇为简略,其意未能详知。然即此简略之语句,亦含有种族及文化二问题,而此二问题实李唐一代史事关键之所在,治唐史者不可忽视者也。”同样,这也是研究唐代戏剧不可忽视的关键所在。在血缘关系上,陈氏进一步指出:“李唐血统其初本是华夏,其与胡夷混杂,乃一较晚之事也。”李唐血统上的胡夷混杂现象,无疑是当发生在东晋南北朝之时。有唐一代文化的繁盛,气度的恢宏,且能够包容万端,得之于统治者开阔、豁达的文化视野,在对传统文化的承继方面没有精神上的负担。南北朝时,胡汉文化的大融合,就是对汉族传统文化的一场颠覆和重构。或者说,胡夷那种更接近自然、本真的精神的进入,是对汉文化传统中树立的逐步远离自然的理性精神的消解。自然、本真的,甚至是非理性精神在本原意义上是人的先验的纯粹自我,它的本体是“空”或“无”,一旦表现出来,赋之于形质,则灿烂之极。胡汉文化的融合体现在艺术方面,便是歌舞艺术的高度发达。南北朝时期是如此,隋代结束了南北分裂后依然如此,唐代也没有改变。汉胡血统上的混杂,使人们之间没有后世常见的种族歧视现象。陈寅恪说:“汉人、胡人之分别,不论其血统。只视其所受之教化为汉抑为胡而定之确证。”也就是说,人的存在,只论他以何种文化方式存在,而没有价值判断上的高低之分。李唐皇室的前朝,隋的皇室杨氏,其血统也是胡汉混杂不分。因之,戏剧也就不可能像西方戏剧那样,在舞台表演形式上以科白为主要的表现手段。当然,人们也不需要它那样。即使是以科白为主的滑稽戏,也必须回到乐本位的戏剧之思中—回到美妙无比的以情感宣泄为主导的歌、乐、舞的自然天地之中。
本时期的戏剧即是在这样的审美观念下生长的。特点是新戏无多,除了出现参军戏这种新形式外,主要是对传统剧目实行进一步的改造和提高,使之更加精致。(www.daowen.com)
(二)参军戏
参军戏是在唐代开元时期盛行起来的一种新的戏剧类型,实际上就是优戏—滑稽戏的唐代变体。所以,唐人也是把它看作滑稽戏的。参军戏之名,一说来自后赵石勒时的滑稽戏《弄周延》,周延任职参军,唐的滑稽戏表演颇类《弄周延》,于是被称为参军戏。另一说是唐开元中优人李仙鹤擅长《弄周延》一类的表演,明皇授他为“同正参军”的官职,故以“参军”之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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