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大戏剧论坛:孤独、时间与记忆

大戏剧论坛:孤独、时间与记忆

时间:2023-08-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在这一年,他强烈地感受到,最美好的时光已经过去,孤独常伴,死亡将近。贝克特试图通过这个剧本,让读者/观众思考时间、记忆与回忆,以及体会孤独。本质上,人类生而孤独,但又难以忍受孤独。当人际关系空缺时,一个人就只能去抓住时间和空间,以便适度地排遣孤独。然而,无论是用文字还是用录音带,逝者如斯,时光不再,记忆内在于身体,媒介外在于身体,文字和录音带只能帮助克拉普回忆,却不是记忆本身。

大戏剧论坛:孤独、时间与记忆

——评威尔逊版《克拉普的最后碟带》

○周夏奏[1]

2014年12月6日、7日,美国导演罗伯特·威尔逊(Robert Wilson)以73岁高龄,于中国国家话剧院国话剧场自导自演爱尔兰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1906-1989)独角戏名作《克拉普的最后碟带》(Krapp’s Last Tape,1958)。

威尔逊在媒体见面会上致辞,讲述自己与贝克特的渊源及作品由来。威尔逊说,20世纪70年代初,他创作并导演了一个戏,叫《寄维多利亚女王书》(A Letter for Queen Victoria,1974)。在某场演出后,贝克特到后台看望威尔逊。威尔逊说,这个戏有一个文字文本,但所有言词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贝克特却恰恰极为赞赏这一点。贝克特同样喜欢这个戏的幽默感,以及威尔逊使用舞台的方式。但是当时,威尔逊说,他其实特别紧张,因为在此之前,“荒诞派戏剧”(theatre of the absurd)另一位主将、法国剧作家欧仁·尤内斯库(Eugène Ionesco,1909-1994)曾为威尔逊更早的作品《聋人一瞥》(Deafman Glance,1970)撰写剧评,称赞威尔逊已比贝克特走得更远。之后,在巴黎,威尔逊与贝克特再次相聚,这一次,他们谈到了演员。威尔逊惊喜地发现,在他们最喜欢的演员中,都有巴斯特·基顿(Buster Keaton)与查理·卓别林(Charlie Chaplin)。威尔逊说,于他而言,贝克特的戏剧世界始终有一种亲近感,在某些方面,甚至太过切近。因此,直到35年后,他才有勇气直面这个挑战,并且接连排出了贝克特的两部剧作:《快乐时光》(Happy Days,2008)与《克拉普的最后碟带》(Krapp’s Last Tape,2009)。

有记者问威尔逊,排演《克拉普的最后碟带》是否也有回顾个人过往之意。因为在原剧本中,克拉普69岁,2009年,威尔逊68岁。年龄上的巧合,可能会使很多观众有这种猜测。可是,威尔逊说,他在创作时,总是抛开所有既定想法,让剧本走向自己,而不是让自己走向剧本。于是,观众也只能继续自行猜测。

因为这些机缘与契合,威尔逊满怀崇敬,排演了《克拉普的最后碟带》。在情节上,威尔逊基本未做改动。即便是引自巴林-古尔德(Sabine Baring-Gould,1834-1924)《白日已尽》(Now the Day Is Over)中的诗句,贝克特后来认为它们过于笨拙和直接,但威尔逊依然保留了下来。在演出手册中,威尔逊说,“一切早已被写好”,他只是戴着镣铐跳舞。

贝克特的这个独角戏剧本,创作于1958年,原文为英文,仅9页。1957年12月,北爱尔兰演员帕特里克·麦基(Patrick Magee)在BBC第三频道朗读贝克特《莫洛伊》(Molloy)与《取自被遗弃之作》(From an Abandoned Work)中的片段。贝克特听后有所感怀,为麦基写下此剧,起初定名为《麦基独白》(Magee Monologue)。1958年10月28日,作为贝克特另一名剧《终局》(Endgame)的开场戏,此剧在伦敦皇家宫廷剧院首演,由唐纳德·麦克温尼(Donald McWhinnie)导演,麦基主演,共演出38场。

此后,众多著名演员都演过《克拉普的最后碟带》,如加拿大演员唐纳德·戴维斯(Donald Davis)、美国演员里克·克拉彻(Rick Cluchey)与布莱恩·丹内利(Brian Dennehy)、英国演员麦克斯·沃尔(Max Wall)与约翰·赫特(John Hurt)、爱尔兰演员迈克尔·刚本(Michael Gambon)与杰拉德·墨菲(Gerard Murphy)等。尤其是,2006年10月,英国荒诞派剧作家、200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哈罗德·品特(Harold Pinter,1930-2008),以76岁高龄,在伦敦皇家宫廷剧院演出了此剧。

这个剧本的情节非常简单:有一个老头,叫克拉普,每年生日,他都会给自己录一卷录音带。在他69岁生日那年,像往年一样,他拿出旧录音带,重听过往录音,并录下新带。但是在这一年,他强烈地感受到,最美好的时光已经过去,孤独常伴,死亡将近。在这个剧本中,贝克特不同年份的剧作,似乎冲破时间界限,汇聚到一起:过去是《快乐时光》(1963);现在,克拉普正在录下《最后一盘录音带》(《最后一盘录音带》是此剧的另一个中译名);将来,则(必然)是《终局》(1957)。

贝克特试图通过这个剧本,让读者/观众思考时间、记忆与回忆,以及体会孤独。本质上,人类生而孤独,但又难以忍受孤独。当人际关系空缺时,一个人就只能去抓住时间和空间,以便适度地排遣孤独。普鲁斯特试图用文字“追寻逝去的时光”(周克希先生所用译名),克拉普则希望用录音带留下过去的记忆。时代不同,媒介也不同。然而,无论是用文字还是用录音带,逝者如斯,时光不再,记忆内在于身体,媒介外在于身体,文字和录音带只能帮助克拉普回忆,却不是记忆本身。柏拉图早已借苏格拉底之口说过,信任文字,是“只凭外在的符号再认,并非凭内在的脑力回忆”;文字“只能医再认,不能医记忆”。[2]录音带与影像,亦如是。

克拉普强烈地感受到孤独,害怕时光流逝、记忆模糊。他企图通过录音带留住记忆,然而最终,他发现不仅记忆留不住,甚至录音带也没办法勾起回忆。在39岁生日那天,克拉普曾在录音时说到了“谷子”,但是在“停顿”后,也就是在下一年录音时,他已经想不起来“谷子”是什么意思了。他只能猜测,“谷子”“或许是指……值得保留的那些东西”[3]。在听另一次录音时,克拉普又忘了“守寡”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忘记“谷子”之义,是因为克拉普在用这个词时,有其个人意涵,因而在时过境迁后难以想起的话,那么,忘记“守寡”之义,则说明记忆能力遭受了更大的流失(同时,这个情节设置也体现出贝克特的幽默感)。

在听完这些录音后,克拉普审视过往,开始与自己和解,与记忆和解,与时间和解。“最美好的时光”依然留在记忆当中,但已成过去;既然已经过去,那就让它过去。克拉普“不要它们回来”,因为他“已心如死灰”。他知道,“白天已尽,黑夜将临,黑夜的影子,悄悄地掠过天空”。

这是无奈,也是无力,但同时,克拉普也在正视生命,正视曾给他带来无数困扰与痛苦的时间、记忆和回忆,以及孤独。最终,克拉普与孤独和解,像经历过无数恐惧和希望的麦克白一样,他感受到从未经历过的宁静,感觉“地球上好像没有人烟”。在这个意义上,《克拉普的最后碟带》显示出悲剧感。

这是贝克特想要表达的东西。

威尔逊虽然保留了《克拉普的最后碟带》文字文本的几乎全部情节,但其工作方式,则并非是去解释剧本。威尔逊说过,解释并非导演、剧作家或表演者的责任,而是观众的事情:“我们为大众创作作品,就必须允许他们做出自己的诠释,得出自己的结论。”作为导演,威尔逊只提供形式。因为在威尔逊看来,导演一旦做出解释,也就表明了某种理解,如此便会“把自己限制住”,“就要无视多种诠释的可能性,就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视角”,“而每一部伟大的艺术作品都有多种诠释的可能性”。[4]威尔逊虽然不是“为剧本工作”(working for the text),但他也不像很多先锋戏剧导演,尤其是后现代戏剧导演那样,打乱乃至于肢解原剧本,而是“与剧本协作”(working with the text)。[5]

依循这一观念,在贝克特的文字文本之外,威尔逊创造了一个空间或视觉文本,以使二者可以相互叠加,或者对话。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指出,“即使不看演出而仅听叙述”或“仅凭阅读”,戏剧也能产生其效果。[6]自此,在西方主流戏剧观念中,听觉始终远远重要于视觉,虽然从词源学上来说,“剧场”(theatre)一词的原意,是“观看的场所”,但对于威尔逊来说,视觉和听觉同等重要。在媒体见面会上,威尔逊说,他力图在戏剧中展现所见即所见,所闻即所闻,所见与所闻一样重要,正如在日常生活中那般。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观点,威尔逊都是一说再说。前文关于解释的观点是这样,以上关于视觉与听觉的观点也是这样。例如,威尔逊曾说过:

欧洲传统是把文本当作舞台上最重要的因素。但是在我的戏里,所有因素都是平等的:空间、灯光、演员、声音、文本、服装、道具。我认为布莱希特在德国剧场里尝试的正是这一套。[7]

然而,亚里士多德的教谕影响巨大,因此,出于一种反拨的诉求,视觉在威尔逊那里经常更受重视——灯光无以复加的重要性,就是最好的说明。

在威尔逊所创造的视觉文本中,布景与灯光是我们考察的第一个层面。除台词外,贝克特还写下了大量舞台提示,虽然剧本仅有短短9页,可是,舞台提示所占比重很高,粗略估计,大概能凑成3页半。不过,其中关于舞台布景的说明则很少,只有如下短短几行文字:“克拉普简陋的小房间”;“舞台中央摆着一张小桌,小桌的两只抽屉朝观众打开”;“桌上放着一只带麦克风录音机和几只硬纸盒,内装录过音的录音带”;“桌子和近旁笼罩在一束强烈的白色灯光下。舞台的其余部分则隐在黑暗中”。考察这些文字,我们可以看到,明暗强烈反差,确实能映衬出孤独,但其他布景则只能说明环境,很难表达意义。

考察整个剧本,我们更可以看到,为了与孤独抗争,克拉普始终是在与时间抗争,空间维度基本缺失。而威尔逊的主要工作,就是在空间上凸显出克拉普的孤独。先说布景,舞台中央,是一张桌子,上面吊着一盏大灯,桌子和近旁笼罩在白色灯光下;舞台后方,是一排书架,很高,泛着蓝光;舞台两侧,各有三张小桌(比中央那张桌子小很多),连在一起,每张桌上也都吊着一盏灯,同样是白色灯光;舞台三面是墙,直抵顶端,在高处各有三扇关着的小窗户,同样连在一起。

如是布景,不只说明环境,更表达意义。在原剧本中,克拉普是到舞台后方暗处拿字典查阅“守寡”之义的,但在此剧中,则是在舞台一边的小桌上。这个改动给人一种感觉:克拉普平常除了坐在中央那张桌子前之外,还会坐到两边不同桌子前,因为这六张桌子上也都吊着灯;窗户很小、很高,它们不再是为屋内人与外界沟通而设,只是用来通风与采光;书架原本只能说明房间里有很多书,但在这个场域中,它显示出孤独,与书为伴变成只能与书为伴,而照在书架上的蓝光,则为孤独添加了色彩。

在威尔逊眼中,灯光无可替代。他反复说过,没有灯光就没有空间,没有空间就没有戏剧;没有空间,时间就无法存在,时间与空间共存;灯光不仅帮助我们观看,同时帮助我们倾听;灯光使黑暗更暗,黑暗使灯光更亮。在灯光先驱阿道夫·阿庇亚(Adolphe Appia)那里,灯光开始具有主动性,能够表达意义,但是为演员服务;在威尔逊这里,灯光则获得了独立性,像其他戏剧因素一样,它可以独立表达意义,也可以与其他因素组成整体来表达意义。[8]原剧中明暗强烈反差的描述,正与威尔逊的观念相契合。在此剧中,灯光虽然并未像在《蝴蝶夫人》(Madame Butterfly,1993)、《哈姆莱特独白》(Hamlet:A Monologue,1995),尤其是《沃伊采克》(Woyzeck,2000)中那样,营造出如此绚烂、繁复的舞台意象,但是,它也使用了近200个灯光信号。(www.daowen.com)

除了前文提到的那些灯光之外,灯光信号还用在表现下雨上。开场约20分钟,克拉普都没有说话,雷声和雨声是主要声音。戏一开场,就是一声响雷。在所有观众安静等待演出开始之时,尤其是在有些观众读过剧本、满怀期待之时,这一声巨响,不仅让身体,同时也让灵魂为之震颤。然后是雨声,威尔逊用灯光呈现出滂沱大雨。雷声很大,雨声也很大,而且没有停歇,把克拉普的孤独反衬得更为孤独。在威尔逊用灯光将雨视觉化后,这种反衬变得更为强烈。

通过布景和灯光设置,威尔逊在空间上呈现出克拉普的孤独,这是威尔逊视觉文本的第一个层面。另一个层面是身体,这是一个特殊的空间。如果说,在布景与灯光层面,威尔逊呈现出了克拉普的孤独,那么,在身体层面,威尔逊则不仅呈现出了孤独,同时还有抗争。

威尔逊推崇空间思维,但从未在戏剧中舍弃时间感。威尔逊在知道贝克特也喜欢基顿和卓别林时如此高兴,又不断向演员们提起这两位演员,是因为在他看来,基顿和卓别林都是“把握时间和微妙效果的大师”[9]。在这部戏中,威尔逊也用了某些小丑式动作和口技(如“thrree”“spoooool”等),来表现克拉普的无聊、孤独,以及贝克特的幽默感。但是在表演上,威尔逊给人留下最深印象,同时也是最著名的特点,不是像卓别林那样的快动作,而是慢动作,使时间变长的慢动作。这个特点,与原剧可谓十足契合:克拉普是一个老头,动作本就不会快(品特与威尔逊能在如此高龄演这部戏,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尤其是,克拉普虽然一直恐惧于时光不再,但在当下,时间又太多、太长,因此,用慢动作来表现,也恰巧合适。同时,慢动作可以让观众更为清楚地看到每一个动作,因而更为深刻地感受表演以及整个演出,这也是威尔逊一贯的想法。

然而,情节与动作之间,并不全然是正向叠加的关系。我们会发现,当威尔逊用慢动作来表现时,有一些异质就从作品中显露了出来。在原剧本中,克拉普行动慢,一来是因为年纪大,二来是因为时间多。但是,威尔逊的慢动作则使原来已经很长的时间被拉得更长。也就是说,一方面,在文字文本中,克拉普想要抓住时间,但是另一方面,在视觉文本中,克拉普又在浪费时间。这样,在文字文本和视觉文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张力。至于这种张力的意义,威尔逊已经说过,这是观众的事情。

而更具张力,同时也是这部戏最细腻、最耐人寻味、最令人心悸的部分,还是在细节上,比如克拉普的形象,尤其是那双红袜子,以及红袜子与白脸孔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对照。

关于克拉普的形象,贝克特有非常细致的描述:“一个干瘪老头……那条褪了色的黑色窄腿裤是太短了点。同样褪了色的黑色背心上有四只大口袋。背心上挂着沉甸甸的银表和银链。肮脏的白衬衫领口敞开,没有硬领。一双白靴子,脏得令人吃惊,尺码至少是十号,又尖又窄。苍白的脸孔,紫红的鼻子,蓬乱的灰发,满脸胡子拉碴。高度近视(却没有戴眼镜)。耳朵不灵。声音沙哑。语调独特。行走吃力。”

但在这个作品中,威尔逊做了极大改动:依然是个老头,但不再干瘪,反而很高大,很饱满;依然是黑色裤子,裤子依然有些短,但不再褪色,也不是窄腿裤,反而很宽松,感觉很舒服;依然是黑色背心,也有口袋,但同样没有褪色,口袋也不大,服帖地衬于背心上,背心上没有挂着银表和银链;依然是白衬衫,没有硬领,但不再肮脏,领口整齐地扣着;脸孔依然苍白[10],眼睛依然高度近视,且没有戴眼镜,但鼻子不再紫红,头发光亮,没有胡子拉碴。

原剧本中克拉普的形象,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孤苦无依。贝克特的描述细致而妥帖。威尔逊的改编,可说是改头换面,但也仅止于改头换面,在精神气质上,威尔逊用一种相反的方式,加强了克拉普的孤独与无力。孤苦无依,指向两个层面:精神层面与物质层面。威尔逊的改头换面,则将整个作品的视点,聚焦于精神层面:克拉普形单影只,年华老去,但依然用心拾掇自己,希望体面地过好每一天——这是与文字文本形成的另一个张力。

威尔逊在人物形象上所做的最大改动,是把白靴子改成了红袜子。威尔逊从小热爱绘画,而且在舞蹈评论家埃德温·丹比(Edwin Denby)指导下,他懂得了如何看光和色彩。颜色代表一种选择。贝克特让克拉普穿脏得令人吃惊的白靴子,是一种正向叠加,同样表示孤苦无依。威尔逊也可以用一双白靴子,只要不脏就行,就像他依然用黑色裤子,只是不窄,也没有褪色。但是,威尔逊用了一双红袜子。在原剧本中,克拉普希望通过录音与时间抗争,如果不是过度阐释,我们可以说,威尔逊试图让克拉普通过红袜子与时间抗争,因为红色总是让人想起青春,想起热血。录音和红袜子虽然都外在于身体,都是身体的延伸,但是在感觉上,红袜子离身体更近,更易掌控。这就好像,现在很多人都记不住电话号码,但是把号码存在手机里,把手机拿在手上或放在裤兜里,就好像记住了一样。考虑到很多人使用手机的频率,我们大概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手机已经楔入身体。考虑到克拉普一直穿着那双红袜子,我们可能也可以说,红袜子已经成为克拉普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青春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当然,这不是事实,而是威尔逊的选择,是我们根据这一选择给出的可能的一种阐释,因为这一可能的阐释形成了一个戏剧张力。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威尔逊的这部作品,远称不上伟大,不像《沙滩上的爱因斯坦》(Einstein on the Beach,1976)在戏剧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也谈不上新鲜,因为所有戏剧手法,威尔逊以前都用过,所有戏剧观念以前也都表达过;但它足够完整,没有瑕疵,极为细腻、感人,引人深思。

[1]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人文学院。

[2] 柏拉图.斐德若篇[M]//柏拉图.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朱光潜,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169.

[3] 贝克特.最后一盘录音带[J].舒笑梅,译.国外文学,1992(4).以下所引本剧之文字,均见于此译本,恕不另注。

[4] 威尔逊,埃科.罗伯特·威尔逊和翁贝托·埃科:对话[M]//谢弗索娃.罗伯特·威尔逊:方法与作品.黄觉,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192-193.

[5] STANKIEWICZ T.On directing and dramaturgy:burning the house[J].Theatre topics,2011,21(2).

[6] 亚里士多德.诗学[M].陈中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105,191.

[7] 谢弗索娃.罗伯特·威尔逊:方法与作品[M].黄觉,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64.

[8] 谢弗索娃.罗伯特·威尔逊:方法与作品[M].黄觉,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89-96.

[9] 谢弗索娃.罗伯特·威尔逊:方法与作品[M].黄觉,译.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13:82.

[10] 威尔逊涂了白脸。鉴于威尔逊的小丑式动作,涂白脸可能是为了让观众联想到白脸小丑与悲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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