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演讲中,还有这样一段话:
我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引发了一些争议。起初,我还以为大家争议的对象是我,渐渐地,我感到这个被争议的对象,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关的人。我如同一个看戏人,看着众人的表演。我看到那个得奖人身上落满了花朵,也被掷上了石块,泼上了污水,我生怕他被打垮,但他微笑着从花朵和石块中钻出来,擦干净身上的脏水,坦然地站在一边,对着众人说。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世人对莫言作品存有争议,而莫言对争议处之泰然。
作为小学语文教师,我热情拜读莫言作品,也和朋友们热烈交流阅读心得,但对其思想性、艺术性的认识,我自视为阅读者,没有做文学评论家的定位,甚至,我也没有从莫言小说中开发阅读教学课程资源的打算。
作为习作教学研究者,从研究习作“内容具体”的角度,我常常用莫言作品中的一些片段启发学生。借莫言盛名的光,孩子们特别用心地阅读,用心地体会,效果也就自然不错。比如,我让学生阅读《透明的红萝卜》开篇段落(为便于学生体会,调整了分段):
秋天的一个早晨,潮气很重,杂草上、瓦片上都凝结着一层透明的露水。槐树上已经有了浅黄色的叶片,挂在槐树上的红锈斑斑的铁钟也被露水打得湿漉漉的。
队长披着夹袄,一手里拤着一块高粱面饼子,一手里捏着一棵剥皮的大葱,慢吞吞地朝着钟下走。走到钟下时,手里的东西全没了,只有两个腮帮子像秋田里搬运粮草的老田鼠一样饱满地鼓着。
他拉动钟绳,钟锤撞击钟壁,“嘡嘡嘡”响成一片。
老老少少的人从胡同里涌出来,汇集到钟下,眼巴巴地望着队长,像一群木偶。队长用力把食物吞咽下去,抬起袖子擦擦被络腮胡子包围着的嘴。(www.daowen.com)
人们一齐瞅着队长的嘴,只听到那张嘴一张开——那张嘴一张开就骂:“他娘的腿!公社里这些狗娘养的,今日抽两个瓦工,明日调两个木工,几个劳力全被他们给零打碎敲了。小石匠,公社要加宽村后的滞洪闸,每个生产队里抽调一个石匠,一个小工,只好你去了。”队长对着一个高个子宽肩膀的小伙子说。
在学生快速阅读后,我让学生把内容写下来。学生凭快速记忆写下来的东西,基本就只有骨骼没有了血肉,比如:秋天的早晨,队长边吃着东西,边撞击钟,召集大家开会,安排小石匠去公社参加劳动。
写成这样也好,正是他们平常那些内容不具体的习作的模样。我把原文的打印稿发给同学们,要他们比较自己写的和莫言的文稿,并力求把自己的记录分解成一句一句的话,找出这些话对应的莫言描写的内容,通过比较,体会应该怎样做到写具体。
在这个过程中,并不需要做条分缕析,也不需要讲烦琐的写法,学生自然有所感悟。随后罗列一些只有骨架的句子或语段,让学生将它们写具体,从他们写出来的东西就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明白了应该怎样让内容具体。更重要的是,在以后的作文中,“内容具体”的意识体现得非常强烈。至于水平参差不齐,我想,是可以静待花开的。只要他们掌握如何“练功”了,坚持“练”,“功夫”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精进的。
在习作教学中运用莫言作品,需要做好引桥的功课和下好选择、转化的功夫。
环境描写是小说的要素之一,理解小说往往需要放在特定时代背景和所处的社会环境中。莫言小说描写的时代,通常在“文革”及以前时期,甚至有高密东北乡的“史前史”。今天的孩子不熟悉那个时代的生活,因此,读起来费解。这就需要做好“引桥”工作,让他们了解相关知识。比如,前面提到的《透明的红萝卜》,孩子们不知道人民公社是怎么回事,就不理解为何那么去描写秋天景色,对人物表情及言行也会感觉古怪和不解。
莫言小说中许多精彩的风景描写和生动的人物外貌、心理刻画,尤其是色彩语言的精妙运用等,对学生作文特别是学会表达具体,都提供了丰富的范例,是开发习作课程资源的富矿。但是他颠覆语言传统意义的表现手法,对小学生而言又是很难理解的。所以,教师需要用心选择并适当转化后才能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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