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都市休闲:满足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需求

都市休闲:满足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需求

时间:2023-08-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现代人模糊地感到这种需求,并以此来建构自我形象,摩天轮成为这种审美化的都市休闲形象的一部分,参与到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中。这样的行文暗含着现代社会的运转逻辑和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需求,摩天轮成为这二者之间的一个借力。摩天轮的现代化运转方式、规范的服务管理以及观景舱里封闭安全的空间,都符合这种休闲想象需求。但实际上这样做是对“都市”与“休闲”含义的扭曲。

都市休闲:满足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需求

摩天轮作为国家观念视角的一种生产装置,它与都市奇观和观景主体形成的视觉关系是结构性的,而非决定论的,国家观念并非一种绝对操控性意识形态,观景主体也并非是消极被动地接受都市奇观所制造的一切表象,之所以能形成这样一个稳定的空间生产结构,观景主体的自我形象的想象需求是重要的内驱力

马尔库塞曾经论述过人类需求的社会历史性特征:

人类的需求,除生物性的需求外,其强度、满足程度乃至特征,总是受先决条件制约的。对某种事情是做还是不做,是赞赏还是破坏,是拥有还是拒斥,其可能性是否会成为一种需要,都取决于这样做对现行的社会制度和利益是否可取和必要。在这个意义上,人类的需要是历史性的需要。[6]

按照马尔库塞的论述,社会的存在形式决定了人的需求。现代工业社会由于劳动生产率的大幅提高,从而延长了现代人的休闲时间,现代社会需要通过空间规划和媒介引导等多种渠道把“都市休闲”正当化、审美化,并作为一种价值推销给现代人。现代人模糊地感到这种需求,并以此来建构自我形象,摩天轮成为这种审美化的都市休闲形象的一部分,参与到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中。它被赋予城市之眼的美誉即是对其审美化的表现,再加之现代媒体形式报纸、杂志、期刊、影像等不厌其烦的渲染、描述更是强化了这样的审美价值。这些陈述、展演除了向市民、游客提供客观信息,一个重要的倾向就是把都市休闲行为与摩天轮的美轮美奂连接在一起,从而使二者得到双重美化,以此来转动起花了巨资打造的摩天轮。比如“天津之眼”摩天轮在每一个重要时刻,如开工、合龙、施工接近尾声、正式亮相、重要节假日等,都有媒体给予高度关注并不吝赞美之词,例如2010年9月20日《今晚报》就有这样一篇报道:

“天津之眼”摩天轮在中秋节9月22日—9月24日期间与游客“共赏一轮明月,共食一份团圆”,凡此期间购正价成人票和儿童票者即可获得月饼一块,购正价包厢票者可获月饼一盒。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天津之眼城市高度

2008年,天津新地标建筑——“天津之眼”摩天轮落成,即坐落于当年朱棣率千军万马渡河之处——永乐桥之上。上仰天子之渡灵气,下拥九河下梢风光,“天津之眼”实至名归,成为天津比肩世界同类建筑之代表作。(www.daowen.com)

“天津之眼”摩天轮高120米,轮外装挂48个透明座舱,每舱可乘8个人,舱内舒适宽敞,有空调调节温度,可同时供384人观光,依据季节不同安排运营时间。摩天轮依靠电力驱动,匀速旋转,约30分钟旋转一周。座舱到达最高处时,乘客能看到方圆数十公里的景致,海河风貌尽收眼底。

世界唯一桥轮合一

“天津之眼”是世界上第一座跨河建设、桥轮合一的摩天轮,巧夺天工、奇思妙想,兼具观光和交通功用,是世界摩天轮建设方面的一大突破,堪称世界摩天轮之最。[7]

这篇报道再次强调了摩天轮所制造的城市景观,“上仰天子之渡灵气,下拥九河下梢风光”“乘客能看到方圆数十公里的景致,海河风貌尽收眼底”,并把摩天轮的巨轮形状与中秋月圆人团圆的文化隐喻相连接,对消费者进行了潜在的消费引导。这样的行文暗含着现代社会的运转逻辑和现代人自我形象的想象需求,摩天轮成为这二者之间的一个借力。登上摩天轮意味着现代人建立了自我与“都市”的意义联系,无论他是本地市民还是外来的观光客,全景式的观看已经被转化为对该城市拥有和体验的感觉,“我生活在这样的都市”“我来过这个都市”的这种自豪感油然而生,现代人渴望这种主体与自己对象物的意义连接。同时还借此实现了“休闲”形象的想象,现代休闲是对自我财产、社会地位的确认方式,是现代人在紧张繁忙的劳作后寻求自由、放松的感觉,也是享受自己劳动成果的过程。摩天轮的现代化运转方式、规范的服务管理以及观景舱里封闭安全的空间,都符合这种休闲想象需求。

摩天轮在各个城市的火爆场景似乎表明现代都市人喷发式的休闲需求,但是同时它也折射了这种需求的某种异化属性。因为摩天轮也许是实现“都市休闲”形象想象的最经济节约、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在短短几十分钟时间里快速全景式的浏览了一个城市,以高度来制造对“都市”占有的幻觉,以“奇观”的视觉刺激和心理战术帮助实现了“畅”(flow)的感觉[8],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对自我形象的想象和建构。这恰恰说明了现代人的奔波忙碌和心灵束缚,以至于把所谓的休闲变成了一种短时间内的功利行为和对自己内心的敷衍。他们企图以观看的方式代替现场听觉、触觉、嗅觉等多种感官混合出来的丰富多元和生活质感,他们企图以冷漠的旁观代替传统社会人与人的交流和攀谈。但实际上这样做是对“都市”与“休闲”含义的扭曲。首先规划好的城市景观不能代替我们对城市的真实感受,“城市最为强韧的生命力与复杂多样的氛围,却不是出自统治者也不是规划者之手,而是来自居民本身亲手的培育。而且越是无法用理论性、合理性收编的部分,越能孕育出城市独有的文化。也就是说,源自人们日生生活长期培育出来的文化,正因为具有独一无二的个性,才会将人们吸引到城市来。”[9]另外,这种把工作与休闲断然割裂开来的功利性方式无法抵达休闲的真正内涵,“休闲并不是拥有了驾驭世界的力量,而是由于心态的平和使自己感到生命的快乐。否则,我们将毁灭自己。”[10]从这个意义上说摩天轮不过是忙碌而浮躁的现代都市人的一个借口,以休闲之名,省去了用心去了解和倾听自己生活杂音的过程,并借助机械的力量安然地放下了对生命脚踏实地的触摸和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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