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往往指的是体现在劳动者身体的资本,如知识技能与身体健康状况等。而教育和医疗通常被认为是改善和提升个体知识技能和身体健康状况的途径。因此,我们此处从人工智能促进教育和医疗(即AI教育和AI医疗)尤其是边缘群体或地区的教育和医疗两个层面来梳理和探讨人工智能促进人力资本的提升。

(1)AI教育:人工智能促进教育发展

其一,AI教育的形式。人工智能与教育具有相似性:教育是提高人类自然智能的系统和过程;人工智能是用人工的方法在机器上实现的智能,或者说就是人们使用机器模拟人类和其他生物的自然智能,包括感知能力、记忆和思维能力、行为能力、语言能力等。例如,智能机器人主要研究如何让机器硬件能够像人类或者动物那样行动(例如,按照一定规则前进、后退、躲避障碍物等),相当于提高机器的行为能力和感知能力。[246]人工智能在学习和教育领域中的运用,目前主要有“自适应学习+教育”、机器人教育以及基于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的场景式教育等。例如,就机器人教育而言,一些新兴的创新公司正在开发可以成为孩子的老师和朋友的机器人。位于纽约的Cogni Toys在2015年推出了一款叫Dino的机器人,可以直接和孩子对话。这个机器人在听到孩子的问题后,可以自动连接网络寻找答案,并且通过和孩子的交流逐渐学习和了解孩子的情绪和个性。[247]再如,就基于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的场景式教育而言,将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运用在教育中,想象空间是不可估量的,益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课堂不再局限于小小的教室、白板和PPT。例如,位于爱尔兰的Immersive VR Education就是一家专注于开发VR/AR教学内容的公司。他们的旗舰产品之一是阿波罗11号VR,用户只要戴上VR眼镜,就可以“亲身”体验阿波罗11号登月的整个过程。又如,另一家叫Alchemy VR的公司为了将VR场景做得尽可能逼真,选择和三星、谷歌、索尼、BBC、英国国家自然博物馆、澳大利亚悉尼博物馆等多家机构合作制作VR教育内容。这家公司制作的“大堡礁之旅”就是和BBC纪录片团队合作的产物,让全世界各地的学生都有机会潜入澳洲湛蓝的海水学习珊瑚礁的生态环境。[248]

其二,智能教育推动教育扶贫。这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人工智能通过提升改造边远地区的教育系统教育设施,使得教育环境变得智能化。例如,学生ZT描绘了自己高中母校的教育环境变化:

“教室中的黑板变成了计算机和白板这些高级设备,教室中飘扬着的粉尘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轻巧灵便的遥控笔和激光灯。我更是亲眼见识了人工智能对教学方式带来的便利——高中的学校建了新校区,每间教室都安装有触屏的白板,老师们动动手指就能调试出自己想要的功能,可以自由切换PPT,也可以直接用手将公式写在白板上。”[249]

教育环境的智能化升级给教育工作者和学生提供了智能化教学条件。

其次,人工智能使得教育资源变得更加结构化和模式化。通过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将原先的录播课视频切成片段,每一段对应着文字检索,有利于学生课后根据自身需求进行有针对性地检索。现在人工智能技术已经可以批阅越来越多的中英文作文题,通过将优秀的作文模式化,以后还可以批阅更多领域的题目。

再次,人工智能使得教育中学习过程的效率变得更为高效。例如,学生可以通过某些教育App背英语单词,这些教育App可以通过大数据分析给使用者推荐经常在英语考试中出现的单词,从而提升了背单词的学习效率。(www.daowen.com)

最后,人工智能能让教育效果变得更加精准。例如,据报道,在贵州省清镇市第一中学高二年级的教室里,数学老师柏春丽正在给学生们讲解概率的知识。然而,她手里的教具不再是常见的粉笔,而是一个类似于平板电脑的智能化设备,包括教学展示、学生提问、随堂测验等一系列教学活动都能在荧屏上完成,整个教学活动显得高效而活泼。学生们人手一台类似的平板电脑,提问环节,当柏春丽用手中平板电脑发出指令时,学生们的平板电脑瞬间就“变成”了抢答器,孩子们迅速点击屏幕上的“抢答键”,课堂氛围异常活跃。作答完毕,学生们手上的平板电脑又立马给出了“评判”结果。与此同时,这样的结果也同步显示在柏春丽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并生成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学生们知识点掌握的情况一目了然。[250]在人工智能技术下,教学活动变得高效,教学评价更加个性化,教育也将变得更有成效。

总之,在教学应用中人工智能技术通过对教学环境的智能化改造,实现了教学效率的提升、教育资源的结构化模式化重组以及教育效果的改进,有利地促进了边远地区人群人力资本的提升,促进了可持续发展。当然,正如前述,对于AI教育扶贫和AI促进边远人群人力资本的提升,我们得辩证地看待,不能过于乐观、过高估计AI技术的影响,要认识到技术的应用必然得与其他生计资本和生计环境协同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2)AI医疗:人工智能促进医疗发展

其一,AI医疗的具体表现。首先,医疗检测是人工智能在医疗行业中的一个重要应用场景。2017年8月3日,腾讯推出了自己的AI医学影像产品“腾讯觅影”,利用人工智能医学影像技术辅助医生发现早期食道癌。除食道癌的早期筛查外,未来“腾讯觅影”还会用于早期肺癌、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乳腺癌等其他病种。“腾讯觅影”整合了腾讯内部多个顶尖AI团队,从腾讯的AILab到腾讯优图实验室,汇集了腾讯最为精锐的人工智能技术团队。[251]其次,医疗虚拟助理是基于医疗领域的知识系统,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实现人机交互,从而在就医过程中,承担诊前问询、诊中记录等工作,成为医务人员的合作伙伴,使医生有更多时间可以与患者互动。医疗虚拟助理根据参与就医过程的功能不同,主要有智能导诊分诊、智能问诊、用药咨询和语音电子病历等方向。[252]再次,机器人医生。机器人医生从问世到现在,仅20多年的时间,机器人手术比普通外科医生更加精准、更稳定,手术过程中导致患者感染率也更低一些。它们也极大地减轻了医生的工作。

因此,AI医疗主要包括智能诊疗、智能影像识别、医疗机器人、智能药物研发和智能健康管理等。

其二,AI医疗促进边远人群健康状况,提升边缘地区医疗发展水平。对此,我们可以从边远人群的健康水平和边远地区医疗水平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首先,AI医疗可以促进边远人群或弱势人群的身体健康状况的改善,从而提升其人力资本。例如,腿脚不便的老年人及残障人士,穿戴了外骨骼机器人后,可以辅助恢复其腿部的行走能力,甚至帮助瘫痪在床的残障人士重新站立行走。EksoEkso Bionics的产品Ekso,该产品的目标是帮助截瘫者和其他活动不便者站立和行走。Ekso重20 kg,由液压驱动,最高速度能达到3.2 km/h,电池可持续6个小时。[253]其次,AI医疗可以通过医疗资源共享,提升边远地区医疗发展水平。例如,据报道,2017年以前,深圳市南山区人民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医师程医生每天要在超过1 000张的胃镜图片中筛查患者的食管癌可疑病灶,而一套名为“腾讯觅影”的AI辅助医疗设备引入,让他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这套设备对每一份胃镜报告都会给出一个AI诊断,并把高度可疑的筛选出来,这样就可以把筛查重点放到这些高度可疑的案例上来。”在早期食管癌的诊断中,医生的经验起很大的作用。程医生表示,这种新科技有助于减少漏诊。AI辅助医疗的发展有助于改善国内医疗资源不足和分配失衡的问题,能让边远地区的老百姓也享受到一线城市优质的医疗资源服务。[250]

总之,医疗领域是AI应用中一个非常有潜力和前景的场景。医疗健康水平显然是人力资本的一个重要指标,AI技术通过促进边远地区医疗水平提升以及促进弱势人群的健康水平,直接促进了人力资本的提升。但是,正如AI4ED(人工智能促进教育发展)中所强调的,对于AI通过医疗促进边远地区和群体人力资本发展的效果得需要结合技术落地时的社会条件、文化因素、技术使用对象的动机需求等因素综合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