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普通情况下,一点无关痛痒的小瑕疵反而有助于构建智能机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研究人员发现:“参与者对会犯错的机器人的喜爱程度远远超过了那些能与人进行完美交流互动的机器人。”甚至当这些机器人把事情搞砸了的时候,人们不但不会认为机器人不够聪明,反而觉得这些机器人很可爱。对此,来自萨尔茨堡大学的机器人专家专门进行了这项研究,他们认为“出丑效应”实际上适用于包括机器在内的任何社会事物,对于机器人同样适用。

在这项研究调查的过程中,参与者并不知道这个机器人是“被出错”的。实验中,参与者试图让机器人抓住递过来的纸条,但当它没能抓住那张纸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参与者都会陪它一遍遍地练习而不会因此而不耐烦。为进一步验证他们的想法,科学家让参与者必须按照机器人的指令用乐高积木来搭建东西。对一些人来说,这个机器人表现得很完美。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机器人会犯一些错误。有些机器人的设计就是故意让人觉得机器人在技术上出现了问题,比如陷入一个死循环之中,不断地重复一个单词。其他的一些错误被科学家设计为机器人好像违反了社会道德规范的样子,有时它会故意打断参与者的讲话。即使是在指令出现明显问题的时候,比如机器人违反了规则,告诉参与者把乐高积木扔在地上,人们也愿意跟着它一起玩。[59]

由此可见,“出丑效应”这种源于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心理现象,也同样适用于人与智能体的关系,一点无关痛痒的小瑕疵反而有助于构建智能机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

(2)机器人应该有人类的习性,这可能会有助于建立信任关系。正如前述,人与机器人之间“出丑效应”的存在,使得我们意识到从机器人的设计角度而言瑕不掩瑜,“笨拙”往往显得更可爱,更易被人类所接受。除此之外,如果机器人在某些方面具有人类的习性,例如,在交谈中,机器人应该眨眼睛并保持眼神的交流,就像人与人之间交谈所具有的那样。再者,在说话时,应该像人类那样用正确的语调来传达信息,否则,如果用欢快的语气谈论悲伤的消息,这会让人类感到很恐怖。又如,在谈话时,机器人应该像人类一样使用一些语气词,如“你懂的”“就像是”“呃”等,这些额外的词汇可以让对话感觉更自然。[60]

(3)增加双方生活上的接触,逐步建立人与机器人的信任关系。影视作品等对人工智能形象夸张的建构,常常使人们对人工智能(包括机器人)的印象趋向消极和负面,总是担心人工智能取代自己,对人类造成伤害,这种评价和印象显然不太利于人们建立起与机器人的信任关系。鉴于此,增加人与机器人生活上的接触,可以减少或者消除既有的心理距离,逐步建立起人对机器人的信任。

(4)极端情况下,人类表现出对机器人的高度信任。前述探讨了在普通情况下,人工智能体与人建立信任关系的可能路径;而在极端情况下,人类则表现出了对机器人的高度信任。研究显示,在火灾的情境下,即使机器人指示的是一条明显偏离安全出口的路线,人们也会完全按照它的指示疏散。即在极端情况如灾难等情况下,人类表现出了对机器人的快速的、高度的信任。在极端情况下,人类对机器人的信任好像比人们想象中要轻松很多。(www.daowen.com)

这项研究的目的是探究在遇到火灾等紧急情况时,人类是否会信任救援机器人的指示。实验一共有来自于在校大学生的42名被试者参与。这些被试一开始并不知道实验的目的,只是被告知要阅读一些材料并完成问卷调查。被试者同时被告知要跟随一个一侧亮着“应急指引”字样的机器人,而这台机器人实际上是暗地里由研究人员操作的。机器人会先把被试者带到一个大门紧闭的办公室内,等到被试者推门而入,走廊和办公室内就会冒出滚滚浓烟,同时会触发火灾报警器。这时,机器人会伸出一条白色的“胳膊”进行引导,但是引导的方向却明显与被试者刚进来的道路相反。尽管被试者在进入办公室之前会经过配有明显“安全出口”指示的走廊,但最终,他们仍然无一例外地选择了跟随机器人走向死胡同。

此外,在实验之前,为了确定被试者对机器人的信任程度,研究人员还将被试者分成几个不同的情景进行实验。他们会先告知部分被试者,如果机器人原地打转或者突然停止移动,这就说明该机器人坏了。而这几组的被试者即使见到过机器人出现这种情况,在模拟火灾来临的时候,他们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依旧遵循机器人的指挥进行疏散。[61]

这个实验表明,在紧急情况下,人们会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机器人,似乎并不需要人们为构建与机器人的信任关系而做出额外的努力。相对于在普通情况下,我们去思考如何构建人与人工智能体的信任关系,在紧急情况下,我们似乎应去思考该怎么避免过分地相信机器人。

上述我们更多地是从机器人与人进行互动的角度去探讨如何构建双方的信任关系,当然,也可以单纯从技术角度进行思考,但这并不在本研究的探讨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