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身体能够建构技术,成为技术的来源,但是从另一方面而言,技术也能建构身体,主要表现在技术对身体的替代、延伸、增强和“建构”。

1.基于修复的身体替代

物质的或经验的身体具有可腐朽性,正是由于身体无法摆脱先天缺陷或后天伤残的困扰,技术才在修复身体缺陷方面发挥出了它的作用。例如,在2019年的中国-东盟博览会上,来自台湾的一款可站立行走的轮椅吸引了参会者的关注,借助于这款轮椅,即便是行动不便的人也能站得起来。[32]这种替代主要表现在功能和结构两个方面。当然,身体结构方面和功能方面的替代是相关的。以身体功能方面的替代为例,由于物质身体的可腐朽性,身体功能方面不可避免地遭受先天或者后天的缺陷,对有缺陷的身体而言,就可能要通过技术手段进行修复,以趋向正常的身体。

2.基于提升的身体延伸

当然,技术的发展不会仅仅停留在弥补身体缺陷的状态中,而是不断地满足基于促进、加强、提升或放大身体知觉,从而丰富和拓展身体的体验。关于身体延伸,除了前述克里斯·希林提出的“技术化的身体”的说法之外,加拿大传播学者麦克卢汉曾以比喻的方式提出“媒介是人的延伸”的观点。他认为,我们任何一种延伸(或任何一种新技术)都会在我们的事务中引入一种新的尺度。如印刷品是眼睛的延伸,收音机是耳朵的延伸,电视机则是眼睛和耳朵的共同延伸,计算机更是中枢神经系统的延伸。总之,作为媒介的“一切技术都是肉体和神经系统增加力量和速度的延伸”。例如,借助于智能外骨骼机器人,人类可以及时感知轻微变化,极大地拓展延伸了人类的能力。[33](www.daowen.com)

3.基于超越的身体增强

即超越经验的身体和文化建构的身体,实现在现实中目前看来无法达到的身体体验。例如,虚拟/增强现实技术便提供了这样的场域。身体作为模拟系统中的一部分,不只是沉浸在虚拟现实技术所提供的虚拟环境中作为单纯的接受者,它还能对系统进行操作和控制,从而达到人机交互的效果。

4.技术对身体的“建构”

这种“建构”,在此主要是从使用意义上进行探讨的。我们可以分别从破坏性的使用和建设性的使用两个方面影响来谈。其一,破坏性的使用对身体的“建构”。例如,有研究显示,当你抬头挺胸时,脖颈只需要承受约5 kg的重量。而当你低头玩手机时,相当于在脖子上扛了25 kg大米。在你前倾低头60°看手机时,颈部就需承受25～30 kg的重量!此外,人们在玩手机时,多半会忘记眨眼,当眨眼次数减少,原有的泪膜过度蒸发,又没有新泪膜补充,眼睛就会发干,还会损害角膜和结膜上皮,进而眼睛疲劳、怕光、流泪、发痒、酸胀等就会出现,从而导致干眼症的发生。晚上关灯玩手机、玩计算机,有可能导致青光眼,甚至永久失明……[34]其二,建设性的使用对身体的“建构”。这主要包括两个层面。一是对智能设备的使用时间和方式的定时定量管理;一是指结合身体锻炼方式使用智能设备,既能够短时使用智能设备,同时通过固定身体姿势也起到塑身的效果。通过这些建设性的使用方式,能够起到避免身体受损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