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武陵春》时,53岁的词人避难浙江金华,因国破家亡,丈夫离世,文物散失,流离异乡,生活无着落,情感无依托,故词情极其悲苦。
着眼之处皆“物是人非”,一句“载不动许多愁”道出了满怀愁绪,伊时国已破,家已亡,以前的那些别离、相思之愁仿如一朵小浪花淹没在这亡国之愁的滔滔江水中。人们大多只看到她愁绪满怀的一面,如果我们再深入参读她的诗文,就能更好地理解她的词背后所蕴含着的苦闷、挣扎和追求,就更能明了乱世中一个弱女子那忧国忧民的至忠、至诚与至美。
一阕《声声慢》,一句“寻寻觅觅”,却又是为何呢?(www.daowen.com)
从她的身世和诗词文章不难看出,她所寻觅的有三样东西:一是国家民族的前途。面对破碎的国家,她“欲将血泪寄山河”,但又无奈为女儿身,她既不能驰骋疆场,又不能上朝议事,甚至连可倾心交谈的人都难觅,故此,她只能独自枕愁。二是寻觅幸福的爱情。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和爱情,她悲伤、沉痛、挣扎,欲再寻真爱,却碎得更为不堪,甚至落个“不终晚节”之辱。对于此痛此辱,难觅知音诉说,唯有独舔此痛、独饮此愁。三是寻觅自身的价值。她聪慧且勤奋,在金石研究和词艺上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是,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里,才华似乎并没有让她增值,因此只好一人咀嚼孤独与凄凉,却又是一个愁啊。
唐诗宋词中写“愁”的比比皆是,但易安之“愁”唯其独特,情愁、家愁、国愁,愁之痛、愁之辱、愁之大挤满了船,塞满了心,如山、似海,虽让她喘不过气、舒不了肩,但她没有低下高贵的头,她以纤纤之躯忧着国家民族的大愁,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一个别样的清照,一种别样的愁。如今,当我们手执《宋词》,叙谈词人时,不禁叹曰:清照之美,也在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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