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市世贸实验中学 刘少美

说起爱读书的事例，我随口就可以列举，如古人孙康的映雪读书、匡衡的凿壁偷光、苏秦的囊萤照读等等，他们都是在艰难的环境下，创设一切可以让自己顺利读书的条件。当然，值得今人点赞的也有一个，她就是台湾作家林海音，她所写的《窃读记》就记录了她童年因贫困买不起书而只能去书店偷偷读书的事。

为何书有这样的魔力？因为读书，对于一个人的精神涵养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和意义。莎士比亚说过：“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林海音一生创作了多篇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集，产量十分可观。她之所以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与她儿时好读书是密不可分的。儿时家庭经济贫困，无法满足她那颗渴望读书的心，因而有“窃读”这一行径发生。说到“窃读”，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鲁迅笔下孔乙己那“窃书不算偷”的话来。孔乙己“窃”的是书，而林海音“窃”的是读，在情趣上大相径庭，影响也是天壤之别。

“所有那些有教养、好求知、品行端正、值得信赖的年轻人，他们大多出自对书籍有着热忱的爱心的家庭。”这是大师苏霍姆林斯基说过的一句话。林海音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受诗书的熏陶，自幼非常喜欢看书。“每次从书店出来，我都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脑子被书中的人物所扰，踉踉跄跄，走路失去控制的能力。”“被快乐激动得忘形之躯，便险些撞到树干上去。”林海音被书中的世界所吸引着、痴迷着、陶醉着，人置身书境中，被书所左右，失去控制。作者通过写读书的感受来体现读书给人的充实感，这是精神上的愉悦。“我合上最后一页——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所有的智慧都被我吞食下去了。”读书犹如一次精神盛宴，收获了知识和智慧，作者通过“咽”“吞”动词来写出读书的满足感。正因为在窃读中，作者感受到了书籍所带来的知识与快乐，才能忍受书外的世界所带来的难堪。“窃读”的滋味是快乐的又是惧怕的。(www.daowen.com)

之所以惧怕，也因为受书香门第的影响，她懂得了礼义廉耻，知道做事行要端、站得正，对于只读不买的窃读行为内心也深觉愧疚，才会紧张、害怕被发现，觉得受到书店老板的训斥和驱赶是理所当然的。常人都知道看书是需要清静环境的，但是作者却说“像往日那样挤满了顾客，我就可以安心”，之所以安心，是因为作者害怕自己偷偷看书但不购买，若被书店的老板看见她只读不买，就会厉声训斥她，让她难堪。而现在书店里挤满了顾客，有其他人可以掩护她，书店老板的注意力不会集中在她身上，能让她静静地在那里长时间看书，不会被驱赶。为了看书，林海音着实动了一番心思，不仅要时时注意“隐藏”自己，有时还要贴在一个大人身边，假装是人家的小妹妹或是小女儿。这些都可以看出她窃读时的提心吊胆与小心翼翼。“我跨进店门，暗喜没人注意。我踮起脚，使矮小的身体蹭过别的顾客和书柜的夹缝，从大人的腋下钻过去”这一句，“跨”写出步伐的大，看书的迫不及待，“踮”写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这与“窃”很相似，“钻”写出用力挤的样子。这些动词都可以看出窃读的心虚，道义在她心中作祟。看书的不容易，更能衬托书籍的魅力所在。人多挤挤就可以解决，可作者还担心，担心喜欢的书被人买走了，总是希望遇到雨天，可以借天气因素而名正言顺地停留在书店。看书之喜好可见一斑。“我的脚真酸哪，不得不交替着用一条腿支撑着，有时忘形地撅着屁股依靠在书柜旁，以求暂时的休息。”能留下安心看书，还要忍受长时间的站所带来的脚酸腿麻，一个“撅”字，非常形象地写出作者脚虽酸还要坚持的窘态。即使受礼教、爱形象也顾不了那么多。最难受的是被老板发现在窃读，遭受斥责也不敢大声反驳，就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般难堪，“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几乎是狼狈地跨出了店门，脚跟后面紧跟着的是老板的冷笑”。世事炎凉，在窃读中洞悉。

但是，即使作者遭遇如此难堪，也没有怨天尤人，她对世人、对人生的态度仍是积极的，最后一句“记住，你是吃饭长大，读书长大，也是在爱里长大的”也印证了书籍哺育的是灵魂这句话。因为书籍的滋养与润泽，作者对人生与世界有了更通透的认识和理解，我们从她身上，能够感受到一种经过书香浸润过的智慧与从容，这种豁达的心胸，是读书的力量。最是书香能致远。

（插图：汕头市东方小学 陈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