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随蒋多年,周旋于高官显宦之间,但生活上向不事奢华,耻于敛财。
抗战期间,许多国民党军政要员大发国难财,陈对此极为反感。他本来对CC系就有成见,但对二陈兄弟人品倒有几分赞可,当陈布雷得知他们也在敛财时,一改斯文之态,大骂道:“我过去还相信陈氏兄弟在金钱上可以过得去,不会贪污。今天一看,他们和孔、宋在争骨头。他们自己也办起什么银行和经济事业来了。他们过去骂孔、宋,今天惟恐学不到孔、宋。所以在他们办合作金库时,以我为监事,我是拒绝接受的。”
抗战结束后,陈布雷回到南京,房子还没有找到,临时住房太小,甚至没有适当办公处所。有势力者还逼他搬家,弄得他一度无房可住。看到一些大员“五子登科”,发胜利财的情景,陈布雷不免向部下发牢骚说:“我们都是淡泊,不像人家可以接收房屋,接收机器。”无奈,只好让夫人王允默住在上海。每二三个月,陈布雷赴沪一次,看望夫人。去时只带一名事官,两人车费,由陈自付。后来通货膨胀,车费狂涨,陈只好自己去,节省开支。
陈布雷领导的侍从室二处,虽为机要,工作繁重,但陈从不肯扩大编制,以节省经费,办公费用严格管理,支票与印鉴亲自掌握,从不乱花一文,用他的话说叫“涓滴归公”。经济上廉洁,这也是蒋介石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陈布雷待人宽厚,注重感情。但他交际不广,与于右任、张道藩、陈方、张治中关系较好。张治中任侍从室处主任时,对他关怀较多。后来他写信给张“人海茫茫知己难得!弟僻陋成性,方自知过去处事处人,一无是处,而兄乃过爱如此,心非木石,能无感泣乎?”对属于陈布雷也从不疾言厉色摆长官架子,有的司书录事,字写得好,他还会写字条嘉奖一番。对亲爱部下也谈知心话,侍从室的一个医官经常为陈看病,久之而成为至交。一次医官向陈布雷表示在这里收入不多,想离职作私人医生,陈布雷马上劝阻,让他打消念头。医官不解其意,陈告诉他因为侍从室的人知道机密太多,蒋绝不会让人随便离开,性命要紧!
陈布雷生性不喜炫耀,不摆排场,对其家人要求保持清白家风。他与亡妻杨宏农、续弦王允默共育七子二女,教育极严,出于自己对政治的厌倦,他坚决反对子女从政当官,希望他们有真才实学。孩子们大学毕业或留学归来后,他也从不利用职权为之安排职位,鼓励他们靠自己才学在社会上谋求生活之路。在抗战时,陈的一侄子两个儿子投军为国效力,这在国民党大员中是少有的。
对陈布雷的人品操守,蒋介石自然十分赞赏。1939年12月26日陈布雷50岁生日时,蒋介石亲笔恭贺:
布雷吾兄弟五十诞辰
宁静致远 澹泊明志(www.daowen.com)
蒋中正敬书
并附短信云:“布雷吾兄,战时无以祝嘏,特书联语以赠,略表向慕之意也。”
蒋介石用诸葛亮说的八字名言来表彰陈布雷,使陈布雷感到“知遇之恩”不能不报。他除了公务之外,很少参加人际应酬,即使外出也必留下电话号码,以备蒋的传见。对于为蒋起草的文告,他守口如瓶,持身谦抑,从不对外人谈说文告的草拟过程与政治背景。为了保密,有时甚至整天不下楼。他还对二处的工作人员订有严格的工作纪律,每人分管负责的事务,不能告诉同事。对于蒋介石的行止,决不许探问传言,以避泄密,威胁蒋的安全。
陈布雷自幼体弱多病,身材枯瘦,而且常带疲倦之态。到侍从室后,常在夜间工作,神经衰弱症加剧,为坚持工作,需靠吸烟来刺激精神,休息时需用大量安药才能入睡。尽管如此,他一直以久病之躯为蒋介石服务,自到坚持不住时,才向蒋乞假短休。蒋介石对陈也十分关照,多次安排他到风景优雅之地休养。在重庆时,为帮助陈布雷调养身体,增加营养,宋美龄每日送他一磅牛奶,从不间断。
陈布雷从政多年,正是以自甘淡泊之心,得到了蒋介石的宠信,并在重大问题上能向蒋介石施加影响。
陈曾对人说过:“我接近委座,愧无积极贡献;仅在消极方面,曾作善良之建议而已!”言下之意是他不能决定蒋干什么与不干什么,但在一个问题发生时,他的话能影响蒋介石的行动。
在三青团成立之初,原拟称蒋介石为领袖,在蒋上台讲话前,陈布雷呈上一个便条,上写“在家为家长,在团为团长,不无当也”。蒋介石立刻改变原议,在大会上宣布:“以后我就是三青团的团长。”
抗战时,朱家骅向蒋争宠,策划了“献鼎把戏”。陈布雷得知,对朱家骅说:不必如此,古人说鼎革,是先有革而后有鼎,现在国家多难,日寇入侵,以鼎为献,非其时也,且易引起陈旧意识。朱家骅不听,致使舆论指责蒋蓄制造“献鼎”。蒋介石大骂朱家骅“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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