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美学的另外一个重要代表人物英伽登在《文学的艺术作品》和《对文学的艺术作品的认识》两本著作中,用现象学的理论、观点和方法对文学艺术作品的基本结构和存在方式进行了分析,并阐述了文学作品的阅读方式等,表达了他的现象学美学的主要观点。特别是他关于艺术作品中的“未定点”和“空白”的观点,为艺术教育提供了阐释的空间。
英伽登断然反对当时要么把艺术作品当作一种物理实在,要么当作一种观念实在的流行观点,但他也不认同胡塞尔否定有独立于意识而存在的客观实在,他认为艺术作品既是一种呈现在意识中的意向性对象,也是客观实体。他对文学作品这种纯粹意向性客体的存在方式和层次进行了细致的分析。文学的艺术作品由四个层面组成:声音—语音层、意义单元层、再现客体层和图示外观层。声音—语音层指文字的语音、韵律、节奏、语调等物理层面,意义单元层包括字、词、句、段等各语言单位的意义,再现客体层是需要读者的阅读来实现的,最后是这些客体呈现出来的图示化外观的层次。其再现客体层和图示外观层有着很多的“未定点”和“空白”,等待读者去填充和“具体化”,艺术作品在这个过程中才能得以实现。所以,文艺作品不能自足地存在,它依赖于接受者的参与,文学作品的功能就是提供一个供接受者完成的可能的审美对象。“文学作品是一个复合的、分层次的客体,它的存在取决于作者或者接受者的意向行为但又不等同于这些行为”[10]。
把英伽登对文学作品的分析移用到艺术教育中来,可以发现其在分析艺术教育过程中的对应作用。前述两例中的戏剧和舞蹈的原初构想和设计就相当于英伽登所分析的文学艺术作品,表演者相当于创作者,而观众(参与者)则相当于读者。就浸入式戏剧而言,不同场景之间的不连贯性、平行性和相对独立性,就相当于文学作品图示中的“空白”,而这个空白需要观众的行走、移动、感受来连接和填充,由观众的主动选择和情感与意识的投射来共同完成艺术作品。如果没有观众,艺术作品就只是一个框架,而观众的参与就是来填补这些空白点,与表演者共同完成一场戏剧。在“舞态良渚”社区艺术教育实验中,创作者的引导性舞蹈、音乐演奏者主导的节奏以及周围的场景相当于伽达默尔所说的文学的艺术作品的前两个层面,而参与者用自己的演奏和舞蹈来完成“未定点”和空白之处。(www.daowen.com)
就像“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每一个进入剧场的人,每一个参与社区舞蹈的人,都带着各自的“期待视野”,在自主的选择(或演绎)下,到了不一样的审美体验,甚至同一个人不同场次的参与,都会获得截然不同的感受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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