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全球化时代的美育选择

全球化时代的美育选择

时间:2023-08-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斯皮瓦克作为后殖民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全球化自是她绕不开的论题。[2]但是,全球化又是不可避免的。“你无从反对全球化,”斯皮瓦克写道,“只有参与集体合作,坚持不懈地把它转变成策略——驱动而不是危机——驱动的全球化”[3]。“全球化时代的美育”由此提出。[10]德曼认为席勒完全偏离了康德形而上学的“正道”,言语间不乏微词。然而,作为德曼的学生,斯皮瓦克并不同意老师的观点。

全球化时代的美育选择

斯皮瓦克作为后殖民主义理论的代表人物,全球化自是她绕不开的论题。在她笔下,全球化主要是信息技术的数据化、虚拟化:“我把全球化同所谓的‘世界贸易’区别开来。的确,贸易扩张已是老生常谈,但是信息技术给予了它不同的维度,应该有一个特殊的名称。‘全球’意味着某种更抽象、虚幻的事物,不同于由占优势地位的特定的金融资本以及可通过谈判手段解决的、通过市场竞争确立的‘世界体系’。”[1]这个“抽象、虚幻”的全球化通过商业投资、种子控制、人口控制乃至确立知识标准等方式,把农村的本土知识连同蓝天白云、山川河流都数据化了,从而把农村的底层民众置于完全不利的地位:一方面,底层民众很难接触到信息的主要载体网络,很难利用这些信息;另一方面,数千年来,农民们从未想过赋予本土知识以特殊的权力(或曰专利化),无法以合理的方式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2]但是,全球化又是不可避免的。“你无从反对全球化,”斯皮瓦克写道,“只有参与集体合作,坚持不懈地把它转变成策略——驱动而不是危机——驱动的全球化”[3]。这个“策略”就是“美育”,“考虑到一个不平等的当代性转瞬即逝,且已无法用诸如现代/传统、殖民/后殖民之类工整的二元关系来解释,因此,唯有美育能够一如既往地为我们做着迎接的准备”[4]。“全球化时代的美育”由此提出。

斯皮瓦克的美育思想源自对欧洲启蒙遗产——审美的“建设性解构”,深受康德,特别是席勒的影响,“可理解为对席勒美育思想的破坏性解读”[5]。康德曾区分了两种美:纯粹美和附庸美,前者是无功利、无目的而又合目的的形式,是纯粹理性限度内的概念;后者则是符合目的概念的美。但在席勒看来,这种区别“有点奇怪”,“我认为,”席勒写道,“其中美的概念实际上显然理解的完全不对。因为在什么地方美克服了自己客体的逻辑本性,美也就在那里最辉煌地表现出来,而在没有抵抗的地方,美怎么能够克服呢?美怎么能够把自己的形式赋予完全板滞的质料呢?”[6]“克服”暗示了主体的参与。席勒坚持认为,从理性的本性出发,不可能先验地证明美的概念,因而必须超越理论理性,进入实践理性,以寻求经验的帮助。由此出发,席勒从认识论走向了心理学,并提出了著名的“游戏说”。席勒发现,人往往服从于两股相反的“内在驱动力”:形式冲动和感性冲动。两种驱动力各自为政,都阻碍人的天性臻于完美。但这两种力量不在同一个体系之内,因而尽管相反但却不对立,也不会互相抵消,作为主体的人由此获得“双重体验”,既感受到自己是物质的现实,又认识到自己是精神的形式。这种“完整的直观”会引导人去追求一种“无限的境界”,而一旦有了这样的内心体验,就会在内心唤起一种新的内在驱动力,席勒称之为“游戏的内在驱动力”,它的意向是“使变化与绝对存在、变化与同一性协调一致”[7]。如果说感性冲动是在以自然法则强迫心灵,形式冲动是以理性法则强迫心灵,那么游戏冲动就是取消一切强迫性,把人从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的压迫中解放出来,并在两者之间形成一个共同体,使心灵恰好处在中间点上,从而摆脱了双方的强迫。

斯皮瓦克的“破坏性解读”就从“游戏说”开始。席勒的“游戏说”首先假定自我是不可分的,是某种能够“取消时间”,把“世界的杂多纳入到自身的整一”的东西。在此基础上,席勒把艺术作为平衡物,以解构精神和肉体的对立,弥合人性的分裂,进而拯救社会。这在斯皮瓦克看来,过于简单化,也过于理想化,甚至是对康德的倒退:“这儿没有那种对待未被承认的、破裂的康德式主体的哲学上的严谨。这种信心不过是对那未经考察的希望的同情,而这希望正是我们试图解构的对象。”[8]在解读席勒的“游戏说”时,斯皮瓦克引入了一个极其关键的概念:“双重背缚”(double bind)。这个短语取自格里高利·巴特森1972年出版的《走向心灵生态学》,本是用以理解儿童幻想症中出现的“无意间顿悟”现象的心理学术语,但斯皮瓦克有自己的诠释:“当我们发现自身处于两个确定的主体立场——都正确(或都错误),但一个必然取消另一个,这时我们就面临一个从定义上来讲不可通融的难题,或曰双重背缚。然而,它也不可能始终保持难题或双重背缚状态。它不是一个诸如冲突、窘境、矛盾、悖论之类的逻辑的或哲学的问题。它只能被描述为一种经验。”[9]这个主要以否定语气描述出来的短语充满了解构主义的色彩,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某种不可定义、只能在经验中感知的状态。斯皮瓦克赞同席勒的“游戏说”,但她把“游戏”理解为双重背缚。因此,在她看来,美育的功能不是达到权且的平衡,而是在“经验”中化解无处不在的双重背缚。至于怎么化解?斯皮瓦克的回答是马克思式的:这不是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个实践的问题。我们将在下文对此重点论述。(www.daowen.com)

同样让斯皮瓦克感兴趣的是席勒对康德的“反常规”解读。在《美学意识形态》一书中,保罗·德曼专章讨论了“康德和席勒”,深刻地解析了两人的区别:“康德涉及的是严格意义上的哲学关系,是严格意义上的哲学的、认识论的问题,出于个人所好,他在表述时选择了人际的、生动的语词,因而讲述了些生动的、人际的东西,但属于纯粹认识论的,跟人与人之间的现实关系毫不相干。这儿,就席勒来说,他的解释完全是经验的、心理的,跟认识论的内涵则没有任何关系。……类比中的危险被现实的危险置换,想象中的危险被经验中的危险置换,经由这样的置换——比喻性的置换,崇高继之而起,破茧而出,实现自身,并形成了一种新的综合。”[10]德曼认为席勒完全偏离了康德形而上学的“正道”,言语间不乏微词。然而,作为德曼的学生,斯皮瓦克并不同意老师的观点。在她看来,席勒用以置换的东西本就内含于康德的文本,这种反常规的解读恰恰是一种必要的“增补”,因此应该继续“植入”,而不是“倒转”:“如果为了纠正这样一种误读,就决定避开人类形态学论——似乎跟德曼的实践相一致,那么就必须倒转席勒的问题,从而也就否定了它的合法性。我的办法是‘植入’而不是删除(或指责:‘康德出于个人所好选择的表述……’)康德理论中人类形态学的契机。在他的文本中此种契机是不可重复的,就如同在任何漫不经心的实践(当然包括德曼的或我的)中一样。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会止步于康德比喻的或形容性的实践,无视伪饰的历史和康德文本中的主体地理学。”[11]在斯皮瓦克看来,席勒恰恰指引了美育发展的一条正确道路,即由“客体”走向“主体”,由“认识论”走向“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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