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教育不仅涉及对艺术形式的深刻认识与理解力,还须通过直接的审美体验开启丰富、自由层面的意义,审美体验离不开想象力的发挥与体现。“杜威曾指出,‘审美’的对立面就是‘麻木’。因此,我们可以把审美教育看作致力于彻底清醒的教育——一种更加积极、敏感、热情的人类探索方式。”[3]格琳致力于实现这种智性的愉悦,即调动意识所有层面的领悟:认知、情感、观察、意动(付出努力、发挥能量、探索超越)。目的在于寻求一种复杂的领悟或创造意义的形式,引导人们更深入地理解共享的自然和世间,并从中感到更丰富的愉悦。正如杜威所描述,审美经验包括“作出精确的分辨,辨识微妙的联系,指认象征体系……解读作品,并且在作品中认识世界、在世界中认识作品。我们的很多经验和技能被调动起来,并在审美体验的过程中发生改变。审美‘态度’是不安的、探索的、试验性的——与其说是态度,不如说是行动:创造和再创造”[4]。
格琳特别强调想象的重要性,它是教育话语中经常被忽略的一种认知能力,然而它对于学习与生存却非常必要。想象力在艺术上是洞察力,它能创造关联,建立秩序,开启新视野,对人们习以为常的事物发起挑战。想象能让人们理解事物的特殊性,洞见其内在生命,并把握深层的意象。想象有助于培养学生学习的原动力,使之有意识地进行选择,并为选择付出行动,乐于开创与提出批判性问题。想象不仅是心理成像的能力,也是设身处地去感受情境的能力,更是创造虚构情境的力量。想象使人们在现实中开发可能性,并有所超越与创造,揭示出其他的真实。格琳认为,想象的意识有不同的阶段,教育者要激发出每个阶段的想象力。在集中关注力阶段,可使艺术作品展现出独特性和完整性。人们搁置功利、道德、历史的考量,教师可通过交谈、引导或揭示来激发、扩展人们的意识。在释放想象力阶段,学生进入充满惊奇的阅读空间,需要保持开放的心灵去探索,并置身其中。所有这一切都意味着打破局限与束缚,以更多的角度来观察世界,并且认识到世界永远是不完整的,从而需要重塑与更新。(www.daowen.com)
审美教育和艺术教育的重大区别在于前者以过程为导向的教育,后者则以结果为导向。格琳认为,艺术教育教人如何消费,而不是如何充满感情地、真诚地面对艺术作品,应让全神贯注、充满渴求的人类意识为艺术赋予持久的生命。审美教育永远在过程之中,永远在探索着文本,永远在寻找着某种教学方式来打动人们,使其自我反思,创造意义,并改变他们的生活世界,审美体验如同人生历险,驶向可能性与不可预料的世界,赋予艺术作品以常新的生命。审美体验的关键是将学过的东西内在化并对其产生共鸣,同时也对关注的作品产生共鸣,之后就能实现一种转变。为此,个体必须运用更多的语汇表达自己,以不同的视角看待事物,在凡俗的世界开启新的窗口。审美教育的最终目标既不是复制和背诵的能力,也不是展示某种技能的精通;它需要的是强化的意识,鉴赏力的提升。“我的目标旨在挑战想当然的、被冷待的、被束缚与被限制的东西”[5]。格琳受萨特自由想象思想的影响,想象不仅是超越与否定现实的意识能力,更是积极地介入行动、争取自由的手段和工具。如果教育者保持充分的开放并勇于探索,知道如何去关注、去倾听、去观看,有效地调动学生的感觉能力与认知能力,在实施审美教育的过程中,人们就能培养并激发学生去感悟生活、象征生活和观察生活,即用自己的方式对世界有所醒悟,并且将持续地醒悟。只有改变自己,并且感染他人进行转变,这才能成为真正的审美教育者,才有能力穿梭于杜威所描述的“紧迫且更加丰富的”[6]意义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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