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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一世长期不在英格兰显现恶果——驱逐犹太人——爱德华一世对苏格兰王位渴求——苏格兰王国——爱德华一世做出有利于约翰·巴利奥尔的裁决——爱德华一世与法兰西国王腓力四世的关系——与腓力四世争吵的影响——爱德华一世与神职人员关系——爱德华一世和神职人员斗争——王权扩张导致大贵族不满——索尔兹伯里贵族大会————爱德华一世和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和解——《大宪章》确立了人民决定税收的权利——爱德华一世对臣民不满——再次签署《森林宪章》——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宣称对苏格兰拥有宗主权——爱德华一世与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的斗争——爱德华一世和外国商人——新关税——马多克领导威尔士起义——爱德华一世召见约翰·巴利奥尔——苏格兰王国和法兰西王国结盟——对苏格兰战争——约翰·巴利奥尔向爱德华一世投降——英格兰王国和苏格兰王国休战——约翰·巴利奥尔倒台后的苏格兰事务——爱德华一世对苏格兰的战役——抓获并处决威廉·华莱士——爱德华一世为苏格兰制定新宪法——罗伯特·布鲁斯回到苏格兰——罗伯特·布鲁斯的反噬——爱德华一世驾崩——爱德华一世的性格和人生目标

1284年年末，爱德华一世处理完威尔士的问题。1285年，爱德华一世主要处理各种法律事务。1286年夏，爱德华一世来到法兰西。爱德华一世离开英格兰整整三年。其间，康沃尔伯爵埃德蒙^[1]担任摄政。1286年和1287年，英格兰风平浪静。1288年，爱德华一世长期不在英格兰的恶果开始显现。1289年，英格兰内外处处急需用钱。有消息称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和赫里福德伯爵汉弗莱·德·博恩在威尔士的沼泽里几乎公开开战。1289年，议会拒绝征税，除非爱德华一世回国。在这些消息的刺激下，1289年8月，爱德华一世回到英格兰。

一回到英格兰，爱德华一世就发现在自己离开英格兰期间，行政事务停滞不前。爱德华一世收到潮水般的投诉，投诉指向威斯敏斯特法庭的法官，指出法官执法时受贿和暴力执法。回到英格兰后，爱德华一世立刻进行贪腐法官的调查工作。经过仔细调查，爱德华一世罢免了两位大法官和数位其他高阶官员。如果爱德华一世的第二件工作成功的话，就能加强对不安分的贵族的控制。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曾协助爱德华一世在伊夫舍姆战役推翻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并且是在爱德华一世继位典礼上第一位对爱德华一世宣誓效忠的贵族。他的整个从政经历以飘忽不定任性妄为著称。当时，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年纪并不大。爱德华一世曾经花了一段时间，计划如何与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联姻。最终，联姻计划确定。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与爱德华一世在十字军运动期间出生在阿科城的女儿琼结婚。这场婚姻使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从爱德华一世在英格兰最危险的对手，转变成爱德华一世的女婿，并且与王室关系密切。

完成这项工作后，爱德华一世四处寻找筹集资金的方法。虽然爱德华一世找到了筹集资金的方法，但他的声誉严重受损。当时，犹太人被驱逐出英格兰。为感谢爱德华一世驱逐犹太人的行动，英格兰国民答应提供资金援助。这一措施无疑得到普遍接受：它得到神职人员的支持，受到爱德华一世的母亲普罗旺斯的埃莉诺的强大影响，以及爱德华一世的强烈偏见左右。驱逐犹太人的措施虽然很严厉，但绝不只是宗教迫害行为。对英格兰和犹太人都不幸的是，基督教禁止放高利贷，但犹太人以放高利贷营生。于是，犹太人带着一副暴虐的放债人模样。事实上，犹太人生活在由英格兰国王制定的法律体系下，永远受英格兰国王的支配，犹太人积累的黄金很容易被英格兰国王掌控。每当亨利三世需要钱时，他总能从犹太人处勒索到钱财。最糟糕的是，犹太人听任富人利用自己压迫穷人。犹太人将小庄园抵押转让给邻近的大地主，并且以其他方式被保护自己的贵族利用。穷人憎恨犹太人。林肯主教罗伯特·格罗斯泰特和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等伟大人物早就希望放逐犹太人。大批犹太人被控剪钱币^[2]和伪造货币。到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已经有二百八十名犹太人因上述罪行被处以绞刑。当英格兰民众要求驱逐犹太人的时候，或许因为太固执，也许是太高尚，总之爱德华一世不愿让犹太人继续做有用的仆人。最终，犹太人被驱逐。英格兰付出的代价是——1290年秋，神职人员和俗人缴纳了十五分之一的税。

“挪威少女”玛格丽特

1290年，年轻的苏格兰王位法定继承人“挪威少女”玛格丽特去世^[3]。“挪威少女”玛格丽特的去世使爱德华一世通过联姻兼并苏格兰的希望破灭了，爱德华一世不得不考虑别的方法。当时，爱德华一世正在考虑如何取得苏格兰的实际主权。爱德华一世计划让年轻的苏格兰候任女王“挪威少女”玛格丽特与爱德华一世尚存的长子卡那封的爱德华联姻。这场婚姻表明爱德华一世考虑让自己的下一代兼并苏格兰。苏格兰候任女王“挪威的女孩”玛格丽特去世的消息破灭了爱德华一世的计划。我们没有理由认为爱德华一世在着手解决苏格兰王位继承问题时，没有任何征服苏格兰的计划。

苏格兰的情况与威尔士大不相同。苏格兰民众正在崛起，而不是走向衰落。苏格兰王国由有着不同历史渊源的地区组成。这些地区居住着不同民族，而且这些民族不是为生存苦苦挣扎的民族。在血缘关系方面，苏格兰南部的居民与英格兰北部的居民更接近，而不是与苏格兰北部的居民更接近。苏格兰南部居民有英格兰血统，采取英格兰行政体系。与英格兰大部分地区一样，苏格兰南部由诺曼贵族实施封建统治。凯尔特族是苏格兰王族，虽然凯尔特族的国王只是苏格兰名义上的国王。苏格兰王室的力量集中在苏格兰低地。

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一世

诺曼征服以来，苏格兰和英格兰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在苏格兰王室统治的几个郡中，洛锡安是古代诺森伯里亚的一部分。根据英格兰人的说法，洛锡安由“和平者”埃德加或克努特大帝赠予苏格兰国王。苏格兰西南部，或称苏格兰坎伯兰，由埃德蒙一世^[4]送给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一世。整个苏格兰民族都承认阿尔弗雷德之子、西撒克逊国王爱德华是苏格兰人的祖先和尊上。“征服者”威廉，威廉·鲁弗斯，以及之后的英格兰国王都曾要求苏格兰承认英格兰国王对苏格兰的领主地位。当然，这些都是模糊说法。12世纪中叶以来，苏格兰国王及其子孙确实多次获得英格兰的土地和爵位，向英格兰国王效忠。苏格兰国王大卫一世的儿子苏格兰的亨利占据诺森伯兰和亨廷登的领地并传给“狮子”威廉。苏格兰国王向英格兰国王效忠几次，但意义含糊，不知苏格兰国王是以英格兰领主的身份，还是以苏格兰低地各省领主的身份，或者以整个苏格兰王国国王的身份向英格兰君权效忠。亨利二世俘虏苏格兰国王“狮子”威廉后确实迫使“狮子”威廉和苏格兰的贵族承认英格兰国王对苏格兰绝对的大领主权，理查一世已经将苏格兰从这个特殊束缚中解脱出来。英格兰国王对苏格兰绝对的大领主权时间短暂，并且在亨利二世取得对苏格兰的绝对大领主权之前和理查一世卖掉苏格兰的绝对大领主权之后，英格兰国王和苏格兰国王互相猜忌，互相妥协，使英格兰对苏格兰的主权要求一如既往的模糊。除了一段拥有绝对领主权的特殊时期，自从斯蒂芬驾崩后，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关系一直很友好。苏格兰国王与英格兰国王的女亲属结婚。从亨利二世时期开始，苏格兰的政治进步偶然落后英格兰一小段距离，但一直紧随英格兰发展的脚步，因为英格兰和苏格兰偶尔开战造成苏格兰政治进步短暂放缓。苏格兰人不时发起掠夺或发动阴谋，但两国王室基本处于和平状态。爱德华一世对苏格兰联姻的设想本可以将两国的和平变成统一，但时机尚未成熟。

爱德华一世对苏格兰王位的渴求，苏格兰王国内部的民族构成和诺曼征服以来英格兰与苏格兰的关系解释了1290年爱德华一世对苏格兰王位继承问题采取的立场。爱德华一世相信，作为苏格兰大领主，他将有权从众多继承人中决定谁可以继承苏格兰王位。爱德华一世大张旗鼓地承担了这项任务。从各位竞争对手那里，爱德华一世的仲裁员资格获得承认。经过仔细审查，他做出有利于约翰·巴利奥尔领主的裁决。根据公认的法律权利，作为强大的苏格兰北方男爵，约翰·巴利奥尔领主有权继承苏格兰王位。约翰·巴利奥尔成为苏格兰国王时，爱德华一世谨慎地为自己和自己的继承人赢得整个苏格兰王国效忠。1291年和1292年被苏格兰王位之争占据了。1293年年初，苏格兰问题的隐患开始显现。因此，苏格兰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不列颠群岛北方不断增加的暴乱引起法兰西方面的警惕。这些不断增加的暴乱引起的危机，以及爱德华一世为解决这些麻烦采取的手段，造成1297年的宪政危机。我们必须按顺序明确以下几点。首先，我们需要明确英格兰王国与法兰西王国的关系。

在法兰西，爱德华一世仍然拥有加斯科涅和一些毗邻小地区的领主权。经历12世纪的沧桑巨变后，这些省依然能保留在亨利二世的后代手中，主要是因为法兰西国王圣路易和腓力三世的诚实和友善。1279年，爱德华一世的妻子卡斯蒂尔的埃莉诺声称自己将继承位于佛兰德斯和诺曼底之间的海边小省蓬蒂厄，她的要求得到腓力三世的承认。1285年，腓力三世驾崩。腓力三世的儿子腓力四世，通常被称为“美男子”腓力，真正继承了曾祖父腓力二世爱施诡计的本性和在政治外交上耍阴谋的才能。1286年到1289年，爱德华一世长期待在法兰西，部分原因是与腓力四世保持友谊，部分原因是确保控制住加斯科涅，改革加斯科涅的行政管理制度。不过，爱德华一世一定已经意识到腓力四世对自己的猜忌迟早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敌意。直到1293年，爱德华一世和腓力四世仍然是朋友。1293年，诺曼沿海城镇的居民和英格兰水手发生了一系列小争吵，加斯科涅人和周边的邻居爆发了一场战争。这都为腓力四世提供了机会。腓力四世传唤爱德华一世，要求爱德华一世来到巴黎出席会议交代冲突爆发的事实，但爱德华一世拒不露面，导致被判没收财产。这些行动都是很巧妙地完成的。1290年，卡斯蒂尔的埃莉诺薨逝。卡斯蒂尔的埃莉诺薨逝后，爱德华一世开始商讨与腓力四世的妹妹法兰西的玛格丽特的联姻事宜。为准备这桩婚事，爱德华一世及其继承人卡那封的爱德华同意了一项新的授予加斯科涅领地的协议。为实现授予协议，在形式上，吉耶讷地区的城堡被移交给腓力四世。腓力四世一拿到这些城堡，就宣布由于爱德华一世没有服从腓力四世要求他前往巴黎的命令，所以爱德华一世为奸诈的封臣，被判处没收财产。1294年5月，这项命令发布。

腓力三世

腓力四世

法兰西的玛格丽特

在英格兰，腓力四世的无耻行径引发公愤。一时间，英格兰上下一致决定支持爱德华一世。就连苏格兰国王约翰·巴利奥尔也表示愿意将自己在英格兰土地的全部产出用于支持爱德华一世讨要其在法兰西的领地。当时，约翰·巴利奥尔深陷封臣职责和国王职责的冲突造成的困境中。1294年6月，因为法夫地区的一位贵族麦克杜伊夫的领地被圣安德鲁斯主教威廉·威沙特强占。约翰·巴利奥尔支持圣安德鲁斯主教威廉·威沙特，麦克杜伊夫不得不向爱德华一世提起申诉，爱德华一世召约翰·巴利奥尔应答申诉。与此同时，爱德华一世开始实施一项重大的海外联盟计划。爱德华一世请求西班牙方面提供大量援助。苏格兰低地的贵族们也被要求提供援助。爱德华一世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海岸防御和海军组织方案。爱德华一世的急切需求或他一贯奉行的政策使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聚集了英格兰各个阶层的力量。1294年和1295年，英格兰议会建成宪法体系。威尔士边境的冲突阻止了1294年可能实施的任何一次远征。1295年，出于对共同对手爱德华一世的恐惧，苏格兰人与法兰西人开始沟通。由于征讨法兰西的计划被拖延，加上战争资源缺乏，逼迫着爱德华一世采取了之前很少采用的筹款办法筹集资金，导致英格兰出现反对对外征战的呼声，引发英格兰国内最危险的政治力量联合起来反抗爱德华一世的权威。另外，这还影响了刚刚组建完成的新政府机制的正常运作。模范议会在1295年组建完成，1296年危机爆发，1297年再次签署《大宪章》。

强势的爱德华一世采纳坚定的政策，采用带压迫性的执行政策，肯定会引起不满。神职人员和世俗人士都有各自的不满，爱德华一世的极端政策给人们制造了发泄不满的机会。在贯穿13世纪的斗争中，神职人员和一定数量的主教都支持自由。低等级的神职人员与普通民众有许多共同之处。另外，约翰一世在被判禁绝令期间的行为打破了自诺曼征服起一直存在的高级教士与宫廷的联盟。坎特伯雷大主教斯蒂芬·兰顿树立了勇敢的榜样。由于亨利三世对外国人的热爱、对教皇的谄媚，以及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财，导致在亨利三世统治时期，英格兰教会如同在约翰一世统治时期一样，与英格兰国王关系疏远。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向英格兰国民展示了一切善良和神圣。当滥权行为随着亨利三世的驾崩结束，教会和全国民众都看到爱德华一世全心全意为民众利益奋斗时，国王与民众的关系也许会有所改变。毫无疑问，神职人员需要保持警惕，因为朝中大臣们总在寻找限制教会权势的方法，但防御性的警惕与主动出击是两码事。爱德华一世继位以来，连续三任坎特伯雷大主教都急于推动教会的独立地位，削弱英格兰国王的权力，甚至不惜将英格兰教会完全交给罗马教皇。因此，虽然爱德华一世并没有逃避执行或试图废止《大宪章》，但1279年，坎特伯雷大主教约翰·佩卡姆依然宣称自己是《大宪章》捍卫者。在雷丁会议上，坎特伯雷大主教约翰·佩卡姆通过了几项限制爱德华一世在宗教事务方面行动的教令。作为回击，爱德华一世利用这个机会压制了在他看来是教会创新的教令。爱德华一世曾出面干预，阻止发布教令，并且让坎特伯雷大主教约翰·佩卡姆道歉，撤回这些教令。然而，爱德华一世并不满足。爱德华一世趁机通过了《宗教统一法》。《宗教统一法》规定，在没有得到明确许可的情况下，英格兰国王可以阻止神职人员获得比《宗教统一法》规定的份额更多的土地。另外，针对神职人员的税也很沉重。如同教皇们愿意从教会收入中为亨利三世提供资金一样，教皇们愿意满足爱德华一世的需要。教皇们不止一次授权爱德华一世向神职人员以十字军运动的名义征收三年期的税，税额为神职人员全部收入的十分之一。然而，在这段时间，十字军运动从未进行。1288年，教皇尼古拉四世下令重新精确评估所有教会财产。评估既包括世俗财产，即土地，也包括属灵财产，即什一税和供奉。这样一份永久记录使神职人员随时都有可能被强行征税。爱德华一世并不满足于请求教皇允许自己向神职人员及世俗人士征税。为获得拨款，爱德华一世开始召集神职人员参加神职人员会议。然而，神职人员不愿意服从世俗法庭的传唤，也不愿意将钱花在世俗目的上，特别是在没有经过合理协商、神职人员缴纳的税额比世俗贵族缴纳的税额数目大得多的时候。1294年，罗伯特·温切尔西成为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适合做强大的教会反对派领袖。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虔诚、博学、有远见，并且完全相信爱德华一世决心让教会服从于国家。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知道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是自己的朋友和支持者，不会抛弃自己。因此，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为一场近在咫尺的斗争做准备。

教皇尼古拉四世

教皇卜尼法斯八世

爱德华一世认为1294年发生的事件使自己有权担任独裁者，有权利用法律筹集人力和金钱。爱德华一世虽然看到法律不允许自己使用的手段，但认为事出紧急可以采取非常手段。因此，爱德华一世不仅召集贵族、神职人员和普通民众，向他们要钱，还收缴商人的羊毛，夺取教会的财产。事实上，通过与商人们协商，爱德华一世获得商人们的同意征收羊毛关税。因此，羊毛关税大幅上升。实际上，爱德华一世并没有没收教会财产，但爱德华一世向神职人员要钱仍然具有压迫性，令人震惊。1294年秋的会议上，当爱德华一世要求教会拿出一半收入交税时，警报变成恐慌。神职人员让步了。但神职人员发现1295年又有捐税要求，令他们不堪重负。对神职人员拖延交税的事情，爱德华一世日益不满。有教皇卜尼法斯八世的支持，神职人员逐渐变得大胆。1296年2月，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发布了著名的教俗赦谕。这份教俗赦谕以其开场白命名为《论平信徒》，规定禁止国王收缴教会收入，禁止神职人员上交教会收入。1297年，有了这份教皇令的撑腰，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拒绝教会上缴税金。作为回应，爱德华一世将所有不服从的神职人员排除在法律保护之外。

世俗人士的反抗精神被唤醒了。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去世后，贵族党首领有两位。一位是最高军务官第五代诺福克伯爵罗杰·比戈，另一位是皇家司厩长^[5]赫里福德伯爵汉弗莱·德·博恩。这二人的品格并不高尚，也没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但具有强大的能力和精力，渴望抓住机会维护自己拥有的地位。对贵族谋求的权势，爱德华一世执行的贵族与民众平等，赋予民众正义的措施，对贵族来说造成严重的威胁。1288年，赫里福德伯爵汉弗莱·德·博恩由于与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的私人战争入狱。爱德华一世的司法改革不仅触动了其他各阶层的利益，也触动了大贵族的利益。1278年，所谓的“现状担保委员会”深入调查了贵族的头衔及司法管辖权。这令贵族们十分震惊。当时，第六代萨里伯爵约翰·德·瓦伦大胆宣称自己的授权就是曾经为自己赢得封地的利剑。第六代萨里伯爵约翰·德·瓦伦宣称现在自己准备用赢得封地的利剑捍卫自己的领地。贵族们还发现，虽然在某些方面，新的法案允许贵族更强有力地控制家臣，但爱德华一世可以通过新的法案更强有力地控制贵族。因此，贵族们的权力没有增加多少。实际上，贵族们不希望爱德华一世太强势，也不喜欢爱德华一世自行选择大臣指挥贵族们的行动。1297年年初，爱德华一世要求整个英格兰王国的军队前往国外作战。其中，一部分军队跟随爱德华一世前往佛兰德斯支持他的盟友，另一部分军队前往加斯科涅。贵族决定挫败爱德华一世的计划。事实上，贵族阶级在多大程度上需要为英格兰国王的外交政策服务，一直是一个界限模糊的问题。爱德华一世似乎是在请求贵族帮忙，而不是要求行使自己对贵族的领主权力。爱德华一世对神职人员和商人征税，导致神职人员和商人对爱德华一世充满敌意。贵族们知道并利用了神职人员和商人的敌意。贵族们还知道自己的行动一定会给爱德华一世压力。与此同时，爱德华一世不够明智。对外征战的拖延让爱德华一世恼怒。当时，爱德华一世刚刚失去了早期最好的顾问罗伯特·伯内尔。取代罗伯特·伯内尔的是财政大臣沃尔特·兰顿。沃尔特·兰顿虽然对爱德华一世忠诚，但卑鄙无耻，不受欢迎。爱德华一世可能感到贵族们试图让自己出丑。贵族们大概真的希望看到爱德华一世出丑。爱德华一世试图为自己辩护，也必须在子孙后代面前为自己辩护。

1297年胜负已定。1297年2月，爱德华一世召集贵族在索尔兹伯里举行会议。当会议召开时，第五代诺福克伯爵罗杰·比戈和赫里福德伯爵汉弗莱·德·博恩分别拒绝履行最高军务官和司厩长的职责。神职人员处于被放逐的状态，爱德华一世不敢召集平民代表。最终，大会不欢而散。爱德华一世再次征收羊毛税，还召集军队，执行对神职人员的判决。贵族们全副武装，主教们威胁要将爱德华一世逐出教会。尽管如此，1297年7月，爱德华一世还是在伦敦集结了整个英格兰的军事力量，试图迫使贵族让步。由于贵族们不愿让步，爱德华一世决定听从神职人员的要求，利用自己对平民的感召力获得更多的经济支持，甚至是私下支持。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看到了自己的机会。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声称，爱德华一世如果签署了宪章、《大宪章》和《森林宪章》，那么会尽最大努力从神职人员处筹集资金。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已经宣布的禁令并不影响国防自愿拨款。

平民代表虽然没有得到正式召集，但他们全员出席会议，通过投票表决同意按照动产的五分之一征税。看到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与爱德华一世公开和解，人们感动得流下眼泪。爱德华一世将儿子卡那封的爱德华托付给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照顾，自己奔赴战场。

麻烦还没有结束。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和贵族知道，在亨利三世统治时代，宪章经常被徒劳地反复签署确认。爱德华一世在表示同意签署《大宪章》的同时，已经有权力不经议会投票强行索要钱财。这是不祥之兆。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和贵族们联合起草了一系列新条款，要求将这些条例添加到《大宪章》中。经过一系列困难后，在爱德华一世准备起航时，贵族们强迫爱德华一世将起草的新条款加入《大宪章》。爱德华一世看到自己必须让步，就将谈判工作交给儿子卡那封的爱德华和大臣们。爱德华一世一开船，贵族们就前往国库，禁止国库官员继续征收新税，敦促年轻的卡那封的爱德华召唤各郡骑士取回爱德华一世曾承诺接受的《大宪章》抄本。1297年10月10日颁布的《宪章确认法令》重新确认了《大宪章》。这次重新签署的《大宪章》新增七章内容。这七章的主要内容是爱德华一世明确未经议会同意不得征税。不过，相关条款没有写得十分精确，以预防一切可能逃避遵守《大宪章》的行为。实际上，爱德华一世和爱德华三世都曾被指责钻《大宪章》措辞模糊的空子为其行为辩护，违反了契约精神。不管以何种方式重新签署《大宪章》，都是完成前辈贵族在坎特伯雷大主教斯蒂芬·兰顿带领下，为之奋斗的事业。最后，一项原则得到确定，即所有征税方式——无论是直接方式还是间接方式，都必须征求整个英格兰的同意。无论是否有具体的法律条文规定，所有不经征求整个英格兰同意征税的行为都是违反宪法精神的行为。新增七章的主要内容是：第一章，重新确定《大宪章》；第二章，宣布所有违反《大宪章》的司法程序无效；第三章，《大宪章》副本要送往各大教堂，每年读两遍；第四章，主教有权将所有违犯《大宪章》的人逐出教会。前四章应神职人员的要求添加，否则神职人员不同意和解。第五章，爱德华一世宣布，目前，民众遭受的残酷剥削不应等同赋予爱德华一世继续剥削的权力；第六章，爱德华一世承诺他将不再接受“援助、课税和奖励，除非得到全国民众的一致同意”；第七章，爱德华一世保证，如果没有民众的共同许可和良好意愿，那么以后将不再对羊毛征收“坏关税”或重关税。如果爱德华一世确实完全放弃承诺放弃的权力并明文规定，那么《大宪章》的执行会更清楚明确。爱德华一世及其手下的官吏很快发现，虽然不再征收一直遭到抱怨的“坏关税”和重关税，但他们可以通过与商人协商，绕开议会间接融资。当然，这种做法议会决不允许，议员将竭尽所能地打压每一次间接融资。因此，在宪法内容方面，爱德华一世被迫向臣民做出最大让步，并且通过新议会的组织形式，使英格兰臣民首次拥有强迫英格兰国王履行宪法的权利。在某种程度上，《宪章确认法令》是爱德华一世与英格兰民众共同妥协的产物，爱德华一世与英格兰民众都认为自己有理由根据自己的观点阐释达成和解的条件。不过，《大宪章》的再次签署依然是英格兰历史上仅次于颁布《大宪章》的里程碑式事件。《宪章确认法令》是对全体团结起来的民众所做承诺的实现。

现在，我们简要总结一下宪法危机导致的后果。然后，我们转向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的军事活动。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的一个主要困难是与苏格兰的战争。这场战争为爱德华一世余生带来重重困难。导致爱德华一世愤怒，激起他采取不理智的暴力行为的原因中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爱德华一世感觉自己不被整个英格兰信任。登基后，爱德华一世就不知疲倦地为英格兰的利益工作。爱德华一世修改了法律，为英格兰制定了一部全新的自由的宪法。因此，爱德华一世觉得自己有权获得国民的信任，有权指挥自己创建的政府。1297年，离伊夫舍姆战役结束才过去三十年，还记得亨利三世无数次反复无常行为的人还在人世。被亨利三世无数次反复无常警告的人们不禁怀疑爱德华一世会像其父亨利三世那样，在危急时刻拒绝履行国王的义务。1297年10月10日，爱德华一世在根特签署了《宪章确认法令》，但这并不令人满意。

1298年，爱德华一世一从佛兰德斯回来，贵族就坚持要求重新签署《森林宪章》。爱德华一世不得不答应批准更新《森林宪章》，否则贵族们可能不会同意参加对苏格兰的战争。1299年3月，爱德华一世履行了更新《森林宪章》的承诺。爱德华一世更新了《森林宪章》，但贵族们仍然认为爱德华一世对各项法案的更新有所保留。《森林宪章》的执行涉及对森林边界及森林状况的调查。爱德华一世虽然答应重新调查森林，但明确保留国王作为封建大领主对贵族作为家臣的权力。对刚提交罗马教廷的一些问题，爱德华一世也明确持保留态度。这种保留态度显然是不真诚的表现。为平息事态，1299年5月，爱德华一世再次无条件地签署《森林宪章》，但仍然有人认为爱德华一世故意拖延开放王室森林的狩猎、捕鱼、放牧等权力。1300年3月，在伦敦召开的议会上，爱德华一世再次签署《森林宪章》，提出一项名为《关于宪章的条款》的重要法案。随后，爱德华一世重新调查森林。1301年1月，相关报告被递交至在林肯举行的议会上。在林肯议会上，新仇旧怨一并迸发。有平民撑腰的贵族们以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为首，向爱德华一世施加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对此，爱德华一世痛彻心扉，永不原谅贵族的施压行为。

爱德华一世再次陷入对金钱的极度渴求中。当时，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声称对苏格兰拥有宗主权。英格兰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团结一致、毫不犹豫地回绝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对苏格兰的宗主权。爱德华一世提出新的条款。作为条件，爱德华一世需要向教皇卜尼法斯八世上交供奉。提出新的条款时，爱德华一世做出种种让步。实际上，爱德华一世很不情愿做出各种让步。实际上，即使爱德华一世批准新条款，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代表神职人员，也不会同意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没有授权的任何条款。爱德华一世再次让步，尽管他拒绝顺从教皇卜尼法斯八世的意愿，将苏格兰变成罗马教廷的附庸。或许正是爱德华一世的让步，才使全体贵族达成一致意见，明确拒绝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对苏格兰的宗主权。

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和神职人员并没有参与致信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拒绝承认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宣称的苏格兰宗主权的活动中。爱德华一世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认为即使没有诉诸行动，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依然试图反叛。爱德华一世下令临时关押在林肯议会上向自己呈递条款的骑士。这或许是对沃尔特·兰顿的让步，因为应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的要求，沃尔特·兰顿遭到停职。当然，只要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在世，对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的惩罚就会推迟。1305年，当教皇克莱门特五世继位时，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遭到正式指控，被传唤到罗马，并且被停职。在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没有被允许返回英格兰。爱德华一世和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的斗争令人悲哀。实际上，他们都将英格兰的幸福放在心上。如果必须在他们之间做出抉择，那么历史的天平还是会倾向爱德华一世。爱德华一世或许有报复心，但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残酷地利用了爱德华一世的迫切需要，给爱德华一世扣上卑鄙无耻的帽子，将明知与爱德华一世无关的阴谋都算到爱德华一世头上。为羞辱爱德华一世，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让爱德华一世接受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将苏格兰变成教皇教区这种最傲慢的设想。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希望成为第二个斯蒂芬·兰顿，但爱德华一世不是，也不可能是第二个约翰一世。

教皇克莱门特五世

林肯议会结束了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爱德华一世围绕各项法条与贵族展开的斗争。有两三个小问题与爱德华一世和贵族展开的制宪斗争有关，我们需要在这里提一下。1303年和1304年，爱德华一世再次陷入财政问题。爱德华一世不希望再次遭受在林肯的待遇。为增加收入，爱德华一世希望获得商人的帮助以解决财政问题。1303年，爱德华一世召集外国商人，同意给予外国商人一定的贸易特权，但条件是外国商人必须同意支付进口税。外国商人同意了。虽然来自商业城镇的代表拒绝同意外国商人享有贸易特权，但进口税正常收取。

“新关税”，即进口税的起源，未经议会同意直接得到确认。新关税并不直接违反1297年的《宪章确认法令》，因为这是一项特别协定，是在征得征税者同意并考虑获得豁免的情况下订立的。1304年，爱德华一世采取更危险的方式临时征税。这种方法是从王室私有财产中收取佃户税。即使是临时征税，爱德华一世也避免违背诺言。1297年的《宪章确认法令》并没有明确宣布放弃征收佃户税，并且当时，征收佃户税已经征得贵族的同意。实际上，贵族们也用同样方法从家臣处筹钱。1305年，爱德华一世做了一件更轻率和危险的事。他从教皇克莱门特五世处获得正式废除1297年《宪章确认法令》的命令。除了对《森林宪章》稍做改动，爱德华一世没有利用这次废除《宪章确认法令》的机会，或许废除《宪章确认法令》不是为重新调整法律，而是为显示自己的权力。实际上，作为爱德华一世统治的主要缺点，征收新关税、佃户税和废黜已经颁布的法案仍然被记录下来。伟大的爱德华一世的一项明显缺点是在法律方面强词夺理。对这一明显缺点，当时的道德很难容忍。法律上的强词夺理证明至少在某一方面，爱德华一世并没有领先于其他同时代的人。(www.daowen.com)

现在，我们追溯几个对爱德华一世的行为产生巨大影响的关键时期。我们看到1294年，爱德华一世准备远征法兰西，由于威尔士和苏格兰的动乱，以及我们花去大量篇幅描述的政治危机，远征被推迟到1297年。由于北威尔士酋长卢埃林的亲戚马多克领导的威尔士起义，1294年冬，爱德华一世亲自率兵远征威尔士。冬季，远征威尔士很不合时宜。实际上，这场远征也没有取得大规模的胜利。1295年，马多克被俘，威尔士起义结束。苏格兰制造的麻烦更普遍，持续的时间也更长。

执政初期，苏格兰国王约翰·巴利奥尔就觉得自己处在错误的位置。爱德华一世是约翰·巴利奥尔的大领主和庇护者。约翰·巴利奥尔对爱德华一世负有责任，对自己的臣民也负有责任。在这两种责任之间，约翰·巴利奥尔左右两难。奇怪的巧合是，1293年，即爱德华一世被传唤到巴黎回答腓力四世控诉的那一年，约翰·巴利奥尔作为家臣出现在爱德华一世的法庭上，回答了法夫伯爵麦克达夫的控诉。约翰·巴利奥尔受到的忽视和蔑视可能使他十分痛恨爱德华一世。然而，1294年，约翰·巴利奥尔是帮助爱德华一世对抗法兰西王国的最重要的一位贵族。显然，约翰·巴利奥尔的意志并不坚强，他也不敢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可能轻易与爱德华一世决裂，转而投靠苏格兰贵族。爱德华一世也不足以令约翰·巴利奥尔坚强起来反抗苏格兰的贵族。在两种势力之间，约翰·巴利奥尔摇摆不定。最终，约翰·巴利奥尔失去苏格兰贵族和爱德华一世双方的信任。1295年，苏格兰贵族效仿法兰西朝廷，决定成立由十二名贵族组成的机构，实际控制约翰·巴利奥尔的行动，开始与法兰西王国商谈结盟事宜。

当时，国与国结盟是新的政治运作方式，并且对中世纪历史有重大影响。苏格兰王国和法兰西王国结盟不仅将苏格兰文明和政治纳入法兰西王国的轨道，还引领苏格兰人模仿法兰西的机构设置。如同亨利二世统治时期到爱德华一世统治时期，苏格兰人模仿英格兰。直到17世纪，在每一次法兰西王国与英格兰王国的战争中，苏格兰王国都给法兰西王国提供了有力的帮助。得知苏格兰王国和法兰西王国正在商谈结盟，爱德华一世就要求苏格兰王国在自己与腓力四世达成和平协议前，将其边境的城堡交到自己手中。

爱德华一世的要求立即遭到苏格兰方面的拒绝，战争爆发了。1296年3月，爱德华一世夺取并洗劫了伯威克，苏格兰人兵临卡莱尔城下。最终，不幸的约翰·巴利奥尔看到自己不得不做出选择，便放弃对爱德华一世的忠诚。他几乎立刻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1296年4月，英格兰的第六代萨里伯爵约翰·德·瓦伦率军分别在邓巴和爱丁堡大败苏格兰军队。1296年7月，约翰·巴利奥尔投降，被迫将王位交给英格兰的征服者。苏格兰的徽章被带到英格兰。被认为是族长雅各^[6]在伯特利梦见天堂阶梯时所枕石头，也就是苏格兰历代国王加冕时用的砂岩，即斯昆石，从斯昆移到威斯敏斯特教堂。苏格兰的主要贵族被扣押为人质。当时，就算没有被英格兰完全征服，苏格兰也被吓得哑口无言。因此，整个1297年，爱德华一世认为将苏格兰交给第六代萨里伯爵约翰·德·瓦伦是安全的。然而，苏格兰解放运动的神秘英雄威廉·华莱士仍然持械抵抗。1297年9月，威廉·华莱士在坎布斯肯尼斯击败了第六代萨里伯爵约翰·德·瓦伦，将英格兰军队赶出苏格兰。

威廉·华莱士

爱德华一世的法兰西之行耽搁了许久。最终，1298年3月，爱德华一世前往法兰西。这次，英格兰王国与法兰西王国达成为期两年的和平协议。1299年，这份和平协议延长，一直维持到1303年。作为对这份和平协议的保证，1299年，爱德华一世迎娶了腓力四世的妹妹法兰西的玛格丽特。此时，苏格兰人失去新盟友法兰西王国的积极帮助。返回英格兰后，爱德华一世立即下令攻击苏格兰。1298年7月，英格兰军队在福尔柯克战役中获胜。这证明英格兰对苏格兰一直保有军事优势。失败激起苏格兰人的爱国热情，更重要的是教会苏格兰人如果还想获得自由，那么必须首先学会团结。

福尔柯克战役

威廉·华莱士在坎布斯肯尼斯的胜利导致他被苏格兰贵族嫉妒，而不是获得信任。苏格兰贵族以福尔柯克战役的失败为借口，拒绝威廉·华莱士的领导，紧紧依附在被囚禁的约翰·巴利奥尔的微弱王室尊严上。苏格兰贵族选择组建摄政委员会，摄政委员会以约翰·巴利奥尔的名义管理苏格兰。摄政委员会选出三名摄政，其中一名是圣安德鲁斯主教威廉·弗雷泽，另外两位是巴德诺赫领主约翰·科明三世和卡里克伯爵罗伯特·布鲁斯。后两位都是曾与约翰·巴利奥尔竞争王位的贵族的儿子。威廉·华莱士甚至没有被提名为摄政。苏格兰人取得一系列小规模胜利：1299年，苏格兰军队迫使驻扎在斯特林城堡的英格兰守军投降；1300年，苏格兰军队避免了一场激战，挫败了入侵的英格兰军队，并且在战斗结束时，通过法兰西王国的调停，与英格兰王国达成一项持续到1301年夏的休战协议。那时，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宣称拥有对苏格兰的宗主权。因此，在休战期，爱德华一世将时间花在从贵族处得到一份一致反对这一主张的声明上。在林肯议会上，各位贵族与爱德华一世达成一致并发表了致教皇卜尼法斯八世的信。虽然对教皇卜尼法斯八世的提议，爱德华一世无法拒绝，但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对坎特伯雷大主教罗伯特·温切尔西的影响给爱德华一世带来的麻烦比这一虚幻的主权声明还要大。

1301年的苏格兰战役是1300年战斗的重复。1301年年末到1302年年早春，爱德华一世一直待在苏格兰。爱德华一世在林里斯戈建造了一座城堡。英格兰王国和苏格兰王国再次休战。休战一直维持到1302年冬。

1303年，与法兰西的和平协议到期后，爱德华一世可以自由指挥他麾下所有军事力量对抗苏格兰。在约翰·科明三世的摄政下，苏格兰军队有了更好的抵抗条件。1303年2月，苏格兰军队击败约翰·西格雷夫男爵率领的英格兰军队，苏格兰军队正准备获取对英格兰军队更大的成功。这时传来消息，不仅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抛弃了苏格兰王国，而且法兰西王国也抛弃了苏格兰王国。由于英格兰王国与法兰西王国签署的和平条约中没有对苏格兰有利的条款，所以爱德华一世已经将全部兵力放在苏格兰战场。对苏格兰来说，1303年似乎是绝望的一年。爱德华一世挥师北上，最远到达马里湾，并且能看到凯斯内斯城。在苏格兰土地上的所有城堡中，只有斯特林城堡还处在苏格兰人的控制下。在斯特林城堡徒劳地尝试拦截英格兰军队后，苏格兰军队似乎已经有放弃抵抗的想法。在保证自身生命、自由和财产安全的条件下，苏格兰的总督们投降了。有几位苏格兰爱国者被排除在保障条款之外，其中包括威廉·华莱士。作为苏格兰自由精神的领袖，威廉·华莱士引起爱德华一世的强烈愤怒。自私和相互猜忌的苏格兰贵族对威廉·华莱士毫不关心。经过英勇的抵抗，1303年7月，斯特林城堡的苏格兰守军宣布投降。最终，苏格兰似乎被征服了。

斯特林城堡拒绝向爱德华一世投降

1305年，苏格兰的英雄威廉·华莱士被叛徒出卖。威廉·华莱士被押送到伦敦接受审判并作为叛徒被处死。对威廉·华莱士执行死刑是作为品格高尚的国王爱德华一世的一大道德污点。我们只有理解爱德华一世拥有坚定的信念，坚信自己在对苏格兰的行为中具有无可争辩的合法性，坚信再次战争造成的所有痛苦和流血事件必须公正地由威廉·华莱士负责——这种信念与爱德华一世的伟大事业中犯的其他错误属于同类错误，才能理解爱德华一世也需要克服对英勇的威廉·华莱士的崇敬和同情。

1305年，威廉·华莱士被执行死刑。同年，爱德华一世为苏格兰起草了新宪法，将苏格兰按照英格兰的行政区划方式划分为郡，为苏格兰人建立代表机制，让苏格兰代表参与英格兰议会。这一政治制度的实施时间十分短暂。不到四个月，苏格兰历史上新的、更成功的英雄罗伯特·布鲁斯就登上了历史舞台。罗伯特·布鲁斯是摄政卡里克伯爵罗伯特·布鲁斯的儿子，一直对英格兰人很感兴趣，曾希望爱德华一世能让自己取代约翰·巴利奥尔。当爱德华一世为苏格兰政府制定新的措施时，罗伯特·布鲁斯深感失望，或许还夹杂着由于威廉·华莱士被处死引起的耻辱感。这些情感使罗伯特·布鲁斯离开英格兰的宫廷并回到苏格兰。

1306年年初，在邓弗里斯，罗伯特·布鲁斯杀死共同摄政约翰·科明三世，因为罗伯特·布鲁斯没能说服约翰·科明三世加入自己的队伍。然后，罗伯特·布鲁斯将所有能信任的人都聚集在自己周围。罗伯特·布鲁斯的军事组织能力和其他军事方面的才干使所有与他对抗的人措手不及。1306年3月，罗伯特·布鲁斯在斯昆加冕为苏格兰国王。

罗伯特·布鲁斯的成功太伟大了，导致他的成功无法持久。1306年夏快结束时，彭布罗克伯爵艾梅·德·瓦朗斯将罗伯特·布鲁斯逐出不列颠群岛。不久，爱德华一世率军开赴苏格兰战场，终结了苏格兰所有反抗势力的反抗。尽管如此，罗伯特·布鲁斯还很活跃，并且挑衅一切想要粉碎他的企图。1306年冬和1307年春，罗伯特·布鲁斯不断逃跑，又不断出现，使英格兰军队处于戒备状态。1307年7月，在从卡莱尔出发与罗伯特·布鲁斯作战的途中，爱德华一世驾崩。

威廉·华莱士被押送到伦敦

威廉·华莱士被押赴刑场

驾崩时，爱德华一世刚过六十九岁。爱德华一世比之前统治英格兰的任何一位国王活得都长。在伊丽莎白一世活到六十九岁前，爱德华一世之后的历代英格兰君主都没有爱德华一世活得时间长。在人生的早期和晚期，爱德华一世在身体和精神上都经历了很大的折磨。晚年，爱德华一世经历不断的辛劳和烦恼，使他变得有些苛刻和严厉。爱德华一世看不到王位继承人卡那封的爱德华身上有任何成为治理有方、民众满意的君主的可能性。卡那封的爱德华已经不顾父亲爱德华一世的意愿择友，并且由于对大臣们言行不当受到爱德华一世的斥责。在执政早期，爱德华一世面对的所有强劲对手没有比爱德华一世活得长。爱德华一世看到年轻一代正在成长，但年轻一代没有受过爱德华一世及其强劲对手的经历。事实上，年轻一代人变得更奢靡，不那么风雅了。

作为虔诚的教徒，爱德华一世无法与充斥在坎特伯雷总教区内的伟大学者和神学家保持良好的关系，甚至连教皇卜尼法斯八世也无法与爱德华一世保持良好的关系。至今，爱德华一世关心和为之操劳的英格兰民众还不清楚自己从爱德华一世的操劳中得到多少好处。爱德华一世的外交活动也主要为英格兰谋利益，为英格兰及其子孙后代在欧洲赢得一席之地。虽然爱德华一世的身体渐渐羸弱，但他的精力没有减退，他对正义事业的信念也没有减弱。

1306年，当爱德华一世在卡那封的爱德华的册封骑士礼上庄严发誓，要为约翰·科明三世被杀复仇，要让苏格兰人因为违背誓言受到惩罚时，爱德华一世不是将苏格兰人视作为自由而战的高尚民族，而是将其视作一帮做伪证和造反的不法之徒。作为国王和骑士，爱德华一世如果不惩处苏格兰人，那么会十分羞愧。根据自己早期的经历，爱德华一世认为违背誓言是国王能犯下的最大错误。爱德华一世相信自己已经克服这种错误。他甚至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尊崇誓言”，以此教育后世子孙要遵守誓言。在爱德华一世看来，自己对苏格兰人的所有残暴行动都是惩罚苏格兰人的背信弃义，都是正义的行为。无论我们如何容忍当时作家的夸张笔法，或者当时战争的野蛮，爱德华一世对苏格兰的战争都以残酷著称。这种残酷不是暴君残酷无情地对付自由的国家。

1307年7月7日，爱德华一世在坎伯兰的沙上堡驾崩。在追溯他的行为时，我们试图描述他的性格。爱德华一世的工作留在了爱德华一世热爱的英格兰及其民众的历史中。^[7]

【注释】

[1]康沃尔伯爵埃德蒙是康沃尔的理查德的儿子。——译者注

[2]将银币的边缘剪下一点，积少成多积攒贵金属。——译者注

[3]“挪威少女”玛格丽特是苏格兰国王亚历山大三世的外孙女，被认为是亚历山大三世的法定继承人。1290年9月，“挪威少女”玛格丽特前往不列颠群岛继承苏格兰王位，但在奥克尼群岛离世。——译者注

[4]埃德蒙一世（921—946）。公元945年，埃德蒙一世将坎伯兰割给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一世，以防御丹麦人入侵北疆，赢得边境的安宁。——译者注

[5]司厩长，主要负责指挥军队，处理军务，实际上是英格兰军队的第一号指挥官。——译者注

[6]根据《圣经》记载，雅各是希伯来人的祖先。——译者注

[7]从此，卡那封的爱德华改称为爱德华二世。——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