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点

宪法危机推迟爆发的原因——亨利三世试图谋取贵族领地的政策——康沃尔的理查德——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1258年的议会——牛津议会——《牛津法令》——贵族分裂——1263年贵族战争——圣路易判决——圣路易判决的动机——圣路易判决的影响——圣路易与贵族党的刘易斯战役——《刘易斯协定》——贵族政府的行为——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议会——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儿子们的不明智举动——伊夫舍姆战役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之死——《凯尼尔沃思宣言》——亨利三世驾崩——持续斗争

亨利三世统治的前四十年漫长而沉闷。这四十年的主要作用是帮助我们追溯一系列事件发生的原因和动机，在剩下的十六年内，这些原因和动机产生了更明显和复杂的结果。我们看到各阶级的反抗精神正在逐渐增强。亨利三世的政策反复无常、前后矛盾、毫无目的，不断显露出亨利三世怀有阴沉的、像父亲约翰一世那样实施专制统治的决心。亨利三世的外交政策也受罗马教廷的影响。这种影响逐渐使英格兰民众不能再容忍亨利三世了。我们不能不进一步认识到，亨利三世想要独揽大权的决心可能只有一个结果，即当清算时刻来临时，亨利三世只能独自承担所有后果。亨利三世找不到掩盖自己罪行的代理人，也不会有甘愿牺牲的代理人为亨利三世辩护。亨利三世性格柔顺、缺乏原则，或许推迟了清算日的到来。或许是亨利三世命中不幸，他活得太久，使人们的耐心被渐渐消磨掉。另外，人们还因为缺少合适的领导者而容忍亨利三世。实际上，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亨利三世统治初期的困难时期，切斯特伯爵雷纳夫·德·布伦德维尔偶尔担任贵族党的领袖，但他的行为表露出他对统治英格兰的渴望强于对自由的热爱。切斯特伯爵雷纳夫·德·布伦德维尔去世后，更高尚、更有原则性的第二代彭布罗克伯爵威廉·马歇尔的弟弟彭布罗克伯爵理查德·马歇尔担任贵族党的领袖。第二代彭布罗克伯爵威廉·马歇尔的弟弟彭布罗克伯爵理查德·马歇尔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一位世俗的大贵族能脱颖而出，担任反对派领导者的角色。主教们同样不满亨利三世的压迫，但他们不被允许拿起武器反对亨利三世。约翰一世统治时期的大领主已经慢慢离世，尚在人间的大领主在精神方面萎靡不振。此外，亨利三世可能已经找到让大领主的代表保持沉默或无所作为的办法。

博恩家族的纹章

莱斯特伯爵的领地被一分为二。在统治初期，保留莱斯特伯爵头衔的领地一半归亨利三世所有，尽管蒙福尔家族声称对其拥有所有权。1237年，由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切斯特伯爵领地收归王室所有^[1]。博恩家族拥有埃塞克斯和赫里福德，康沃尔归亨利三世的弟弟康沃尔的理查德拥有，索尔兹伯里归索尔兹伯里伯爵威廉·朗格斯佩所有，只有格洛斯特还归格洛斯特伯爵所有。因此，格洛斯特伯爵家族无法单独扛起反抗亨利三世的大旗。亨利三世很明智地看到这一点。因此，亨利三世将切斯特伯爵领地封给儿子爱德华王子，避免切斯特家族复兴。或许正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亨利三世才纵容妹妹英格兰的埃莉诺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结婚。这样，莱斯特的继承权迟早也将归于王室。第二代彭布罗克伯爵威廉·马歇尔的领地转归^[2]时，亨利三世将彭布罗克赐给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威廉·德·瓦朗斯^[3]。如果亨利三世能随心所欲地将所有爵位赐给自己的近亲，那么贵族家族就没有天生的领导者，听凭亨利三世摆布。实际上，这是亨利三世计划的一部分。从亨利三世任命的主教中，我们可以推断出他的计划。毫无疑问，当王后普罗旺斯的埃莉诺的舅舅萨伏伊的卜尼法斯受封为坎特伯雷大主教时，亨利三世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亨利三世另一位同母异父的弟弟艾梅·德·瓦朗斯也当上温切斯特主教。另一位重要的主教，即赫里福德主教，也落在亨利三世的普罗旺斯的亲戚手中。亨利三世驾崩一百年后，爱德华三世也采取类似的措施，即通过让自己儿子和世袭爵位的女继承人联姻巩固王室的权力。在神圣罗马帝国早期，德意志诸侯不止一次采取这种形式巩固联盟。然而，不幸的是，这一计划很少奏效，因为人们对自己亲戚的憎恨可能比任何人都强烈。在一两代人的时间内，当个人仇恨与继承权交织在一起时，姑表亲们往往会自相残杀。最终，他们两败俱伤。即使在现在，我们也会遇到一两个这样的例子。亨利三世的治国方针使贵族党分裂无首，在他原本可以信任的人中间激起反对的声音。亨利三世处理加斯科涅事务的措施甚至一度将他的儿子爱德华王子与弟弟康沃尔的理查德也推到自己的对立面。早在1242年，我们看到康沃尔的理查德在贵族会议中占有重要地位。不过，亨利三世的王朝政策逼反朋友最主要和重要的例子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亨利三世的私人对手，反对派领袖，国家权力的捍卫者。由于政治能力拙劣，亨利三世直接地、坚持不懈地将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培养成自己的反对派，仿佛亨利三世一开始就有将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培植成自己反对派的目标。

在描述亨利三世统治时期最有影响力的两个人的性格时，历史学家分歧很大。康沃尔的理查德是约翰一世的次子。1257年，康沃尔的理查德获得德意志国王这一封号^[4]。在任何场合，康沃尔的理查德一定都比兄长亨利三世更有精力，更具进取心。康沃尔的理查德在早期作战时取得的成就，在十字军运动中，以及他尝试并采用真正持续控制德意志领地的冒险方式都证明了这一点。康沃尔的理查德也是位优秀的管理者。亨利三世总是无可救药地高筑债台。相反，康沃尔的理查德总是手头宽裕，能大量借钱给亨利三世。这些钱使亨利三世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虽然没能完全帮助亨利三世摆脱困境。康沃尔的理查德的执政手段也更高明。他经常与贵族党合作，反对和规劝亨利三世的愚蠢计划，在法兰西和英格兰赢得很高的政治声誉。与此同时，我们必须明确，当时存在一种强大的舆论。这种舆论在英格兰和神圣罗马帝国不断回响。康沃尔的理查德很不受人喜欢。英格兰人不喜欢康沃尔的理查德对国外领地所有权的企图，将康沃尔的理查德描绘成愚蠢、奢侈、狡猾的人，并且以德意志国王的名义牺牲了自己的真正利益，危害了英格兰的利益。人们说康沃尔的理查德会让德意志人骗走所有财富，然后回到英格兰，站在不受欢迎的一边，如同康沃尔的理查德在贵族战争中的行为。德意志人总将英格兰出身的德意志国王康沃尔的理查德当作富有的傻瓜，不时摆布他以获取自己的利益。从康沃尔的理查德身上，德意志人榨取金钱，获得特权，通过模仿、嘲笑他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屑。如果更仔细地审视康沃尔的理查德的一生，那么我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即他的能力和成就都被低估。康沃尔的理查德不是伟大的君主，但以他能得到的机会来看，他本可能做得更糟。在罗马人的国王^[5]里，康沃尔的理查德是最后几位想建立独立王朝的国王中的一位。为建立自己的帝国，康沃尔的理查德倾其所有。康沃尔的理查德不只利用现有的权力和地位增加自己的财富。在英格兰的贵族中，康沃尔的理查德总是扮演调解人和仲裁者的角色，从不敦促亨利三世采取专横和欺骗的政策。当英格兰真正处于战争状态时，康沃尔的理查德会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兄长亨利三世，而不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事实上，康沃尔的理查德不了解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怀疑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并且有充分理由不喜欢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然而，这几乎不会使康沃尔的理查德受到严厉指责。康沃尔的理查德似乎是亨利三世的顾问中最聪明、最温和的一位，但亨利三世从来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出主意。

与康沃尔的理查德不同，人们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评价大不相同。一方面，有人认为他是富含灵感的政治家、学者、圣人和殉道者。另一方面，有人认为他只是冒险家、煽动家、反抗者、叛徒、罪犯，充满自私的野心和个人仇恨。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主要行动的简短回顾可能表明为什么人们对他会有差异巨大的两种看法。这两种看法似乎都有理由，又似乎都没理由，有时似乎只有一种看法有理由。

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无疑是一位冒险家。他出身贵族家族。在没有多少资本的情况下，这一家族的成员投下很大的赌注。几个世纪以来，这一家族的成员一直出任要职。他的父亲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同样出名的十字军士兵。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曾率领十字军镇压阿尔比教派，成为图卢兹伯爵。随后，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在图卢兹被杀。早在亨利一世统治时期，蒙福尔家族的远祖埃夫勒伯爵威廉·德·蒙福尔通过一桩幸运的婚姻走上政治道路。在法兰西国王路易六世统治时期，蒙福尔家族曾大胆地尝试，试图成为法兰西最高摄政。约翰一世将格洛斯特伯爵爵位及其庄园都授予埃夫勒伯爵阿莫里·蒙福尔，从而使埃夫勒归亨利二世统治。阿莫里·蒙福尔是格洛斯特的哈维西娅^[6]姐姐梅布尔的丈夫。

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

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被杀

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父亲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博蒙特家族最后一位莱斯特伯爵罗伯特·德·博蒙特的外甥。莱斯特伯爵罗伯特·德·博蒙特去世后，当时的英格兰国王约翰一世将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领地一分为二。作为联合继承人，温切斯特伯爵萨尔·德·昆西继承了温切斯特，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继承了莱斯特。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虽然是莱斯特伯爵，但与英格兰关系不大。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曾作为约翰一世的对手。据说有一次，贵族们确实动过脑筋想将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召来对付约翰一世。实际上，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讨伐阿尔比教派是针对约翰一世的姐夫图卢兹伯爵雷蒙六世^[7]。由于约翰一世热衷于控制别人的财产，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没有得到多少莱斯特伯爵领地的收入。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有四个儿子。其中，两个儿子已经过世，长子阿莫里·德·蒙福尔继承了蒙福尔伯爵爵位，幸存的幼子是本章主人公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蒙福尔伯爵阿莫里满足于自己在法兰西的遗产。根据马修·帕里斯的说法，1226年或1227年，西蒙·德·蒙福尔在布尔日会议上，试图重夺图卢兹伯爵之位。没有得到图卢兹伯爵之位后，西蒙·德·蒙福尔就来到英格兰，尝试夺取莱斯特伯爵之位。蒙福尔伯爵阿莫里同意将自己的权利转让给弟弟西蒙·德·蒙福尔。几年后，西蒙·德·蒙福尔获得莱斯特伯爵之位。亨利三世同意两兄弟之间的安排，授予西蒙·德·蒙福尔莱斯特伯爵爵位。

蒙福尔伯爵阿莫里

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曾两次试图通过婚姻提升地位。他试图与佛兰德斯女伯爵琼和布洛涅伯爵继承人玛丽联姻，但都以失败告终。他的第三段婚姻比较成功。据说，亨利三世默许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与亨利三世的妹妹英格兰的埃莉诺的非法婚姻。作为第二代彭布罗克伯爵威廉·马歇尔的遗孀，英格兰的埃莉诺曾在坎特伯雷大主教阿宾登的埃德蒙面前发誓守贞，永不再嫁，因此，英格兰的埃莉诺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婚姻应该不合法。1239年，两人婚后^[8]不久，亨利三世授予西蒙·德·蒙福尔莱斯特伯爵爵位。对这一婚约，康沃尔的理查德和其他贵族很生气。新妹夫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新婚不久，亨利三世开始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发生争吵。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不得不离开英格兰。然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周折，才让他婚姻的合法性得到承认。

多年来，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似乎一直遭受冷遇，也许还在抚平内心的伤痕。到目前为止，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将他与其他云集在英格兰的外国人区分。实际上，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怎样将自己培养成有英格兰贵族思想和地位的人，我们不得而知。然而，很明显，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做到了这一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同神职人员，特别是同林肯主教罗伯特·格罗斯泰特有过多次接触。林肯主教罗伯特·格罗斯泰特坚决反对王室苛政和教皇滥收动产什一税。为了后代教育，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倾注了大量精力。1244年，在议会中，教士和贵族选出常设委员会处理亨利三世的事务，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连同康沃尔的理查德的名字出现在常设委员会第一批人选名单中。一个令人不快的事实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在自己的领地迫害过犹太人。这一点小小迹象可能表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多少有点第五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精神——他的虔诚包含某种实施宗教迫害的激情。1244年，入选委员会后，我们发现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公共事务中，并且曾管理加斯科涅几年。在加斯科涅，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严厉和治理不当的抱怨很可能既是亨利三世欺骗性的国外领地政策，又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过错引起的。对加斯科涅的状况，我们不可能做出比较准确的判断。我们只知道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和亨利三世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我们还知道康沃尔的理查德虽然有时不得不支持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但康沃尔的理查德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很反感。这种反感越积越多，在下一代产生可怕的后果。在加斯科涅，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一定获得了丰富的政治经验。他已经继承了政治谋略家的天赋，接受了军事训练，成为出色的军人和战术家。

这就是亨利三世培养和训练出的人才。亨利三世一定困惑自己怎么亲手培养出了这种人才。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才华横溢，笃信宗教，富有进取心，经验丰富，颇受欢迎。他是外国人、冒险家，出身于封建大领主家庭，精通下层贵族所有不服从上层贵族领导的计谋，并且使自己成为一场反对暴政斗争中英格兰贵族的领袖。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伟大使同时期的其他历史人物黯然失色。1253年，林肯主教罗伯特·格罗斯泰特去世。他如果还活着，那么无疑会成为反对暴政斗争的主角。除了坎特伯雷大主教萨伏伊的卜尼法斯，当时，教士中唯一一位颇有名望的是伍斯特主教沃尔特·德·坎蒂鲁普。贵族中最有名的是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和德比伯爵威廉·德·费勒斯。自斯蒂芬统治时期以来，费勒斯家族一直在搞各种阴谋诡计。

1257年四旬期中，在威斯敏斯特宫举行的反抗暴政的议会开始。当时，亨利三世将次子埃德蒙成为西西里国王的消息宣布给贵族们，并且宣布自己已经向教皇亚历山大四世保证以十四万马克的供奉换取西西里王国。亨利三世要求援助，这笔援助包括教会全部收入的十分之一及所有闲置圣职五年供奉的总和。教士们提出抗议。历史学家说，所有人的耳朵都被刺痛了，所有人都心碎了，但亨利三世成功地获得了五万二千马克，并且打算再次要求议会拨款。1258年复活节后不久举行的议会上，亨利三世再次要求拨款。1258年4月9日，这次会议召开，一直持续到1258年5月5日。在会上，每位会议代表都对亨利三世不满，但亨利三世坚持要求拨款。教皇亚历山大四世发誓能向商人们筹到钱。亨利三世又向教皇亚历山大四世发誓可以筹集到供奉。基督教世界会破产吗？贵族不耐烦地听着亨利三世絮絮叨叨。最终，到改革时刻，亨利三世不得不让步。

1258年5月2日，亨利三世同意在圣灵降临节后一个月内在牛津召开议会，并且成立由二十四人组成的政府委员会。政府委员会已经从议会成员中选定十二人，另外十二人从贵族中选举产生。然后，如果贵族愿意尽最大努力通过金钱援助亨利三世摆脱困境，那么亨利三世会根据政府委员会二十四人的建议，制定出改革政府、王室和教会的措施。值得注意的是，1215年《大宪章》由二十五位贵族执行条款，他们有权约束约翰一世开展的必要改革。目前，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委员会的安排有些不同，虽然处理方法并没有很大不同。两者都为我们在爱德华二世和理查二世统治时期出现的政府委员会取代王权提供了先例。

1258年6月11日，牛津召开议会，贵族提起一长串必须改革的申诉。如果比较这份清单与《大宪章》起草时的申诉清单，那么我们会发现，这两份文件有许多共同点。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尽管反复签署《大宪章》，但约翰一世和亨利三世经常通过暴力或欺骗逃避执行《大宪章》的条款。我们可以推断，约翰一世和亨利三世强制执行最具攻击性的封建领主权力，官员敲诈勒索几乎不受任何监管。城堡成倍增加。通过罚款，巡回法官利用职权索要大笔罚款，郡长也以同样的方式压迫这个国家的民众。英格兰的堡垒落入外国人手中，森林法也遭无视。另外，其他恶行也列举在牛津议会的申诉清单上。奇怪的是，没人提议恢复《大宪章》中缺失的条款。这些条款规定禁止未经全国委员会同意征税。

罗杰·莫蒂默男爵的纹章

贵族的不满将在1258年年底前解决。然而，要迅速罢免担任要职的外国人并不是该会议最关键的部分。正如其名，《牛津法令》的意图不只是强制执行《大宪章》。最终，由亨利三世指派的十二人，和由贵族委任的十二人组成委员会解决冤情。在亨利三世的十二个人选中，最出名的是亨利三世三位来自吕西尼昂家族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以及亨利三世的侄子康沃尔的亨利，沃里克伯爵威廉·莫迪。在十二名贵族中，有伍斯特主教沃尔特·德·坎蒂鲁普、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赫里福德伯爵博恩、罗杰·莫蒂默男爵、第四代诺福克伯爵罗杰·比戈和大法官休·勒·德斯潘塞。

下一步是恢复长期搁置的政府的三大重要使命。第四代诺福克伯爵罗杰·比戈被任命为最高军务官，国玺仍然掌握在应该已经宣誓就任首席大臣的执玺人手中。于是，亨利三世拥有由十五名顾问组成的议会。议会由二十四名委员任命。二十四人委员会分成两组，每组十二人。每组从另外一组十二名中选出两人，总共选出四人，这四人提名十五人组成议会，经议会成员提名由二十四名委员表决通过。议会的首领有坎特伯雷大主教萨伏伊的卜尼法斯、伍斯特主教沃尔特·德·坎蒂鲁普、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和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每年2月、6月和10月，十五人议会将举行三次年度会议或议会，通过议会与另外十二人组成的委员会协商。还有另外一个机构，也由二十四名成员组成，负责谈判财政援助的特别任务。议会的二十四人还被授权改革教会。当然，这几个委员会的人员构成基本一样，即由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第四代诺福克伯爵罗杰·比戈、罗杰·莫蒂默男爵，以及其他几位被选入各委员会的成员组成。这是一种重复的安排，几乎不可能长久维持，却被严肃地接受。议会每名成员都宣誓服从，下令采取几项小措施保障新宪法的顺利实施。在历史上，这一政府框架，即由十五人组成常设理事会，每年举行三次会议，通过十二位具有代表性的贵族代表英格兰社会的框架，被称为《牛津法令》。

亨利三世被迫一次次发誓遵循《牛津法令》的规定，并且在全国宣布。1259年10月，经历一系列麻烦后，为平息贵族不满，亨利三世又颁布了一系列名为《威斯敏斯特条款》的法令。此前，外国亲信和亨利三世的外国亲属逃离宫廷，被允许带着微薄的非法所得离开英格兰。外国人的离去使新一届政府中的保王派成员成为无望的少数派。

伦敦塔

表面上看，当时，英格兰已经适应了一种新形式的政府，但显然，贵族之间派系斗争太多，雄心勃勃的领导人不少，互相无法合作。亨利三世立刻找到第一个借口否认承诺，甚至导致内战势在必行。临时政府平静地度过第一年。1259年1月，德意志国王康沃尔的理查德从德意志返回。他不得不宣誓遵守已经颁布的条例。1259年11月，亨利三世前往法兰西，直到1260年4月返回。亨利三世一回来，就开始策划推翻贵族政府的阴谋，并且派专使前往罗马，寻求教皇亚历山大四世废除《牛津法令》，准备开战。爱德华王子试图迫使亨利三世执行《牛津法令》，但在亨利三世开始行动前，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吵了起来，互相不能忍受对方。与往常一样，全面和解是全面斗争的前奏。1261年2月，亨利三世放弃承诺，占领伦敦塔。1261年6月，亨利三世求得教皇亚历山大四世的诏书，免除自己遵守《牛津法令》的誓言。贵族政府的主要领导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和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都拿起武器，虽然还没有发展到动武的地步。整个1261年夏，亨利三世和贵族都在做战斗准备。1261年冬，短暂和平出现。1262年，亨利三世再次前往法兰西，并且待了六个月。回到英格兰后，亨利三世再次签署《牛津法令》。1262年，格洛斯特伯爵理查德·德·克莱尔去世，爱德华王子开始亲近父亲亨利三世。此时，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没有对手。毫无疑问，这导致爱德华王子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产生猜忌和不信任。这种猜忌和不信任再也没有离开爱德华王子的内心。

1263年，贵族公开开战。年轻的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拒绝宣誓效忠爱德华王子，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坚持认为顽固的外籍官吏应该被再次驱逐。同年，亨利三世被迫两次甚至三次签署《牛津法令》。爱德华王子发现协定和条例流于形式，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几乎不加掩饰地扮演君主的角色。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一点。于是，贵族将整个问题提交给法兰西国王圣路易仲裁。

1263年12月16日，圣路易做出裁决。研究一下负责执行圣路易仲裁的两份保证人名单，审查其中出现的担保人姓名，我们就能发现，当时，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已经失去一些最重要的盟友。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没有出现在这两份名单中，第四代诺福克伯爵罗杰·比戈和罗杰·莫蒂默男爵都支持亨利三世。除了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没有任何伯爵出现在贵族党中，贵族党最重要的世俗支持者是大法官休·勒·德斯潘塞。毫无疑问，自从贵族战争爆发以来，在道义方面，保王党得到很多支持。看来，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很可能得罪了自认为与他地位平等的人，而不是试图拉拢他们。圣路易做出判决后，贵族们的行为似乎不太妥当，这表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此时，他更野心勃勃、自私自利。原因可能是由于近期的经历，也可能是其他因素。对此，我们一无所知。在第一次诉讼中，贵族党明显更占优势。因此，贵族党在之后的诉讼中面临的困难局面毫无疑问与贵族党自身有关。亨利三世与贵族党都同样有义务遵守圣路易的仲裁。

亨利三世明智地参加了判决，并且带着儿子爱德华王子一起出席判决。一些贵族也亲临判决现场，但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没有出席。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正在支持威尔士酋长与罗杰·莫蒂默男爵的战争。继续斗争既不诚实也不爱国。在亚眠，圣路易听取各方陈述，没有长时间犹豫就在1264年1月23日做出裁决。圣路易完全废除了《牛津法令》及基于《牛津法令》的所有约定。不满足于此，圣路易禁止依据《威斯敏斯特条款》提出或实行新条例，命令向亨利三世交还王室城堡，恢复亨利三世对郡官员的提名权。依据《牛津法令》的规定，这一提名权已经被废除。圣路易废除了只有英格兰本地人才能统治英格兰的条令，并且补充说，在英格兰，英格兰国王应该像过去一样拥有绝对权力。对亨利三世，这是份有利判决。圣路易裁决补充说，在《牛津法令》规定时间前颁布的所有条例都应是有效的，各方应该宽恕由于最近的冲突产生的敌意和伤害。

圣路易提到他做出有利于亨利三世判决的主要动机是《牛津法令》已经被教皇亚历山大四世废除，受其约束的各方已经解除誓言。然而，我们不能认为圣路易完全受这种考虑的影响。可能圣路易不了解早在《大宪章》问世之初，宪法条款就对英格兰国王行使权力施加了诸多限制；可能亨利三世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无耻地背弃诺言。或许圣路易很有理由将英格兰看作与法兰西一样的国家，认为对英格兰来说，加强王室权力——这在当时的法兰西绝对必要——也是必要的措施。圣路易或许被亨利三世的诉状打动，或者被爱德华王子在自己面前做的更有分量，但更温和的陈述打动。这可以很好地解释圣路易为什么关心恢复英格兰的和平并使保王党和贵族党恢复友善关系。实际上，圣路易虽然做出对保王党更有利的判决，但并不认为贵族党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

然而，圣路易的判决完全有利于亨利三世。贵族党的政府已经做出让步，保王党和贵族党都应该且必然接受判决。亨利三世受到严厉的教训，可能不会再犯罪了。贵族党曾有扭转战局的机会，但我们发现贵族党没有统一目标，缺乏管理能力。保王党和贵族党都没有接受圣路易的劝告，但他们都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互相指责对方无视本应坚守的判决。起初，战争主要在威尔士的沼泽地继续进行。爱德华王子的部队帮助罗杰·莫蒂默男爵，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继续支持罗杰·莫蒂默男爵的对手威尔士酋长卢埃林。当1264年2月，亨利三世从法兰西归来时，战火蔓延至英格兰。

毫无疑问，战火蔓延的责任归咎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否行事正义是另一个问题。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获得伦敦民众的支持，可能还获得英格兰其他大城市的市民，以及大学生和广大民众的支持。另外，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可能还获得了神职人员的支持。当然，神职人员不包括完全由罗马教廷指挥的神职人员。贵族党本可以单独与亨利三世会面，并且很可能会抛弃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如果贵族党能摆脱非英格兰籍贵族的控制，将英格兰的问题留给英格兰人解决，那么贵族党情愿抛弃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并且与亨利三世达成协议。然而，1264年3月31日，当谈判还在进行时，伦敦发生暴动反抗亨利三世，亨利三世愤怒地结束了协商。战争对亨利三世有利：北安普敦沦陷，诺丁汉打开城门欢迎亨利三世的军队，德比伯爵威廉·费勒斯的塔特伯里城堡守军向爱德华王子投降。与此同时，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取得一些胜利。他率军占领了沃里克。随后，两支军队都转向南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率军包围了罗切斯特，亨利三世的军队前去解围。亨利三世的军队还占领了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的城堡通布里奇，因为当时，年轻的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支持贵族党。然后，1264年5月的第一个星期，亨利三世到达了刘易斯城堡。在那里，他集合了自己的军队。(www.daowen.com)

塔特伯里城堡遗址

通布里奇城堡遗址

刘易斯城堡属于自始至终都支持亨利三世的第六代萨里伯爵约翰·德·瓦伦。在刘易斯城堡邻近地区，贵族党也聚集兵力。战斗开始前，为实现和平，贵族党做出一次努力。作为贵族的主要政治顾问，伍斯特主教沃尔特·德·坎蒂鲁普和伦敦主教桑威奇的亨利向亨利三世建议，如果亨利三世能继续承认《牛津法令》，那么贵族党将同意拨款五万马克补偿亨利三世在近期战斗中受到的损失。五万马克赔偿金的报价由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和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签署，日期为1264年5月13日。对此，亨利三世的回答带有挑衅性，随之而来的是德意志国王康沃尔的理查德、爱德华王子和其他保王派贵族正式向贵族党宣战。一点时间都没有耽搁，就在第二天，1264年5月14日破晓，刘易斯战役打响。亨利三世军事实力更强，但贵族党更富有军事谋略，并且满怀热忱、忠诚于自己的事业。

几个月前，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腿摔断了。这次意外导致他无法来到亚眠拜见法兰西国王圣路易。在最近的战斗中，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不得不坐马车。当时，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故意将马车停在显眼的地方，自己躲到别处。爱德华王子认为如果能抓住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就会结束战斗。因此，他率军攻击马车所在地，击溃马车守军并乘胜追击，并且由于追得太远导致其父亨利三世暴露在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部队的攻击之下。亨利三世虽然果敢，但不是将军，从来没有作战。亨利三世坚定地展开防御战，甚至有两匹马在他身下被杀。在肉搏战中，亨利三世被对手的刀剑和狼牙棒打伤。在失去大部分近身随从后，亨利三世退回刘易斯修道院。作为保王党军队的主力指挥，康沃尔的理查德已经被迫撤退。当亨利三世还在挣扎时，康沃尔的理查德已经在一个磨坊被俘。这令贵族党欢呼雀跃。亨利三世的军队全面溃败。早在爱德华王子放弃追逐马车前，贵族党就已经取得胜利，亨利三世许多最有权势的朋友也奔逃保命。1264年5月15日，以《刘易斯协定》命名的仲裁结果出炉，亨利三世将自己和儿子爱德华王子交到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手中。1264年5月直到1265年，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都以亨利三世的名义统治着英格兰。

《刘易斯协定》包含七章，其中最重要的条款规定皇家委员会成员来自英格兰，亨利三世的行动受到委员会建议的限制。另外，《刘易斯协定》规定要采取新的仲裁方式。因此，七年内，英格兰第二次通过新宪法。1258年牛津会议制定的制度没有恢复。1264年6月22日，英格兰召开议会制订或批准一项新计划。1264年，议会由每郡四名骑士及普通议员、主教、修道院院长、伯爵和男爵组成。议会形成新的政府形式。亨利三世必须听从九名顾问的劝告。第一步将选出三名选举人或提名人。不过，我们不知道由议会全体成员还是仅由贵族选出。接着，三名选举人提名九人顾问。九人顾问中有三人要常伴亨利三世左右。实际上，这三人在行使君权。另外，以前由国王任命的重要官员和大臣改由议会任命。在所有争议通过《刘易斯协定》规定的仲裁方式解决前，三名选举人一直在实际行使君权。三名选举人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和奇切斯特主教斯蒂芬·伯斯特德。其中，奇切斯特主教斯蒂芬·伯斯特德首次进入权力中心。这或许因为他是贵族党神职人员的代表，虽然到目前为止，伍斯特主教沃尔特·德·坎蒂鲁普一直是贵族党神职人员的代表。

伊夫舍姆战役前，贵族党一直统治英格兰，贵族党的统治危机重重，麻烦不断。罗马教廷仍然对亨利三世很热心，并且想尽一切办法使贵族政府中的神职人员脱离贵族党。在法兰西，亨利三世的王后普罗旺斯的埃莉诺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准备在她的叔叔坎特伯雷大主教萨伏伊的卜尼法斯和所有在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统治下被逐出英格兰的政治难民的帮助下入侵英格兰。罗杰·莫蒂默男爵还试图延长英格兰与威尔士边境地区的战事。1264年，上述行动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贵族政府宣称自己是临时政府无法做出决定，贵族政府与保王党的谈判重启。当时，圣路易了解到更多英格兰时局，希望能通过谈判解决所有争端。

1264年12月，新一轮议会开始召集。

这次著名的议会被称为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议会，这是自治市镇代表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议会。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议会是英格兰历史的里程碑。这次议会没有先例。事实上，直到三十年后，即1294年，城镇代表才开始定期参加议会。不过，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议会仍然值得注意。事实上，这次议会本身也不是一次准备充分和自由平等的议会，召集的出席者只有赞成贵族政府者。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议会有五位伯爵、十八位男爵，以及具有压倒性多数的下层神职人员。另外，骑士和市民都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支持者。1265年1月20日，这次议会召开，但没有产生多大影响。

为获取自由，爱德华王子开始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协商。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为自己和家人保留了切斯特伯爵领地，并且将其他领地让给爱德华王子^[9]。释放爱德华王子的条件是爱德华王子交出自己的城堡，爱德华王子必须在英格兰待满三年，并且在这三年，保王党不能挑起战争。释放爱德华王子立即导致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议会垮台。获释后，爱德华王子要在监视下住在赫里福德。1265年5月28日，在莫蒂默男爵罗杰·莫蒂默的妻子莫德·德·布拉泽、托蒙德勋爵托马斯·德·克莱尔的帮助下爱德华王子逃脱软禁。

纷争已经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儿子们几乎没做什么对得起他教导的事，或许还有一些责任要由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儿子们承担，否则他们的父亲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不可能开脱罪责。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儿子们成功得罪了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在邓斯特布尔，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儿子们向克莱尔家族发起挑战，要求比武。当克莱尔家族准备好了，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和他的亲戚们已经很生气，准备将节日聚会变成一场战斗时，亨利三世或以亨利三世名义行事的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突然阻止了他们。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和他的亲戚们认为自己受到侮辱，立即开始与莫蒂默家族谈判。就在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和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内斗刚刚开始时，爱德华王子逃脱了在赫里福德的软禁。

此后，局势发展急转直下，越发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不利。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带着亨利三世一起向西挺进，进军南威尔士。在彻克领主罗杰·莫蒂默陪同下，爱德华王子和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在柴郡和什罗普郡召集追随者。然后，他们借道伍斯特赶到格洛斯特。1265年6月29日，格洛斯特守军向爱德华王子军队投降，切断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返回英格兰的道路。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次子小西蒙·德·蒙福尔正在围攻佩文西城堡。得到消息前来助战的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一路洗劫了温切斯特，并且驻扎在凯尼尔沃思。与此同时，小西蒙·德·蒙福尔回到赫里福德制订包围爱德华王子军队的计划。此时，爱德华王子已经学会了警惕和谨慎。爱德华王子主动出击，成功击溃年轻的小西蒙·德·蒙福尔的部队，几乎占领了凯尼尔沃思，一举扭转战局。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向伊夫舍姆行军，希望遇见儿子小西蒙·德·蒙福尔，结果碰上侄子爱德华王子。1265年8月4日，在伊夫舍姆，《刘易斯协定》被推翻，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倒下了。虽然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政府的大法官休·勒·德斯潘塞勇敢地战斗着，但没有多少希望获胜。最终，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也战死沙场。

佩文西城堡遗址

自此，亨利三世统治时期在历史上不再有亮点。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亨利三世统治后半时期的英雄，他的死亡标志着这一时期统治的结束，尽管在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死后，亨利三世继续统治了七年。事实上，保王党与贵族党的战争并没有在伊夫舍姆结束。1266年10月前，贵族党的残余势力一直坚守在凯尼尔沃思。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最后一批支持者坚守阵地，认为亨利三世不可原谅。在凯尼尔沃思围城时，保王党与贵族党最后的停战协定《凯尼尔沃思宣言》拟定。《凯尼尔沃思宣言》试图解决保王党与贵族党的所有分歧。最终，这一目的基本完成。《凯尼尔沃思宣言》允许被剥夺财产者，即贵族党，赎买原属自己的土地。

直到1267年年底，零星战役依然在不断爆发。如同两百年前“征服者”威廉的时代一样，伊利岛成为避难所。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举起了反抗的旗帜，宣称亨利三世对受害者过于严厉。伦敦市民确实不愿意失去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结盟获得的政治权力。渐渐地，暴风雨平息了。1267年11月，在马尔伯勒的议会上，亨利三世重新修订了1259年的《威斯敏斯特条例》，最有价值的宪法改革落实成条款。1268年，教廷使者召开会议谋求维护永久和平。在会上，爱德华王子和贵族头目达成一致。1270年，爱德华王子带着大批贵族开展十字军运动，伦敦市民重新支持王室。

1271年3月，康沃尔的理查德痛失爱子康沃尔的亨利。康沃尔的亨利被蒙福尔家族在维泰博谋杀。1271年4月，康沃尔的理查德悲痛而死。1272年11月16日，亨利三世驾崩。亨利三世驾崩时，英格兰完全处在和平状态，爱德华王子虽然远离英格兰，但立即宣布自己为英格兰国王，接受贵族的宣誓效忠。从此，爱德华王子改称爱德华一世。

长期斗争还没有结束。当爱德华一世认识到臣民的基本合理要求，承认所有财产完全平等分配的行为是宪法的基础时，二十多年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许会问，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否配得上人们给他的英雄人物封号，是否配得上称为中世纪史上的英雄人物。我们只能设法猜测他的动机。毫无疑问，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一个伟人，一个比亨利三世更好、更聪明的人，一个比第七代格洛斯特伯爵吉尔伯特·德·克莱尔这类人更聪明、更伟大的人。

毋庸置疑，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爱国者，而且很聪明善良。不需要考虑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取得的政治荣耀也能估计出他的个人声望。毫无疑问，贵族党追求的目标十分必要，实现这些目标有益于国家的政治发展。如果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么贵族党的目标将永远不会实现。与此同时，很有可能，如果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没有反抗，那么贵族党的目标可能早就实现了。对此，我们无法确定，但有三点需要我们考虑。

贵族党的目标都是有益的吗？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伟大的好人吗？贵族党的所有动机和为实现这些动机所采取的手段都正当吗？对于前两个问题，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贵族党只想要公平，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是伟大的好人。第三个问题不那么容易回答。我们最好承认贵族党存在着复杂的动机和不正义的权宜之计。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执政不太成功。当全国都臣服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时，他没有能力维持和平。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治国采取权宜之计，他的政策不切实际且十分庞杂。在向上爬时，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的行为并非完全逃脱没有贪婪的嫌疑。卑鄙、不忠的亨利三世，自私、寡廉鲜耻的贵族们——与周围卑贱的人相比，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显得更出色、更伟大。他的伟大是比较出来的伟大，但他并不完美。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几乎不是爱国者——外国人不可能是爱国者。在某种程度上，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更像是位英雄，但他从未完全摆脱冒险家的角色。

【注释】

[1]切斯特伯爵雷纳夫·德·布伦德维尔没有子嗣，切斯特伯爵财产归他的四个姐妹。1232年11月21日，亨廷登伯爵苏格兰的约翰以母亲玛蒂尔达的权益继承了切斯特伯爵领地。——译者注

[2]指没有继承人，需要考虑转由他人继承。——译者注

[3]威廉·德·瓦朗斯与琼·德·蒙琴西结婚。威廉·德·瓦朗斯是亨利三世的同母异父的弟弟，是伊莎贝拉与吕西尼昂的休十世所生。琼·德·蒙琴西是监国第一代彭布罗克伯爵威廉·马歇尔的外孙女。——译者注

[4]康沃尔的理查德并无实权，仅数次到访德意志，并且没有被教皇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译者注

[5]指法兰克家族是耶路撒冷和罗马名义上的国王。——译者注

[6]埃塞克斯伯爵杰弗里·菲茨·彼得的妻子，曾嫁与约翰王。——译者注

[7]琼在西西里国王威廉二世死后改嫁图卢兹伯爵雷蒙六世。——译者注

[8]1238年1月，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与亨利三世的妹妹英格兰的埃莉诺结婚。——译者注

[9]第六代莱斯特伯爵西蒙·德·蒙福尔已经取得王室的财产，此处让出的只是王室财产，不是自己的财产。——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