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文星今晨陨落。”周大风远房侄女周山涓2015年10月11日早晨得知周老逝世的消息后,在微信朋友圈发了这8个字。
“伯父周大风与老家的关系一直很紧密,始终拥有家乡情结。平时不管工作多忙,总不忘常回乡走走,安排一些活动,退休后更是经常回乡与亲朋好友相聚。早在1949年,伯父就在宁波二中当音乐教师;1950年,又任宁波地委文工团团长,后来还兼任过宁波市音乐家协会主席;2004年,伯父在宁波大碶创办北仑大风艺校,为家乡音乐事业竭尽所能,做出很大贡献。”周大风侄女周山涓回忆说。
2007年,宁波北仑大碶后洋村周家的旧宅拆后迁到了牌门村,待房屋整修完毕后,周伯父就兴冲冲地从杭州回到了这个三层楼的农家小院,表示要叶落归根,并在这里度过了5年宁静、悠然的晚年时光。周老在北仑期间,周山涓悉心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那时候,周老在这里过得很舒心,每天养花种草,遛狗散步。不过,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还是不断地看书、整理资料、写歌作曲、篆刻等,另外还制作提琴、古琴等。”后来,因为健康原因,周老才不得不回杭州居住。周老回杭州后,周山涓几乎每个月都会去杭州看望周老。
周山涓说,因为周伯父每天事务繁忙,随着年龄的增大,经常会把人家交代的事给忘了。为此,周老逐渐养成一个记事的好习惯,他会提前将第二天和本周及本月要做的事按照轻重缓急记在桌头的台历上,当他翻开台历就会看到今天要办的事。这体现了周伯父做事负责任的态度以及工作的严谨性。
“平时周伯父生活十分俭朴,却常常倾囊捐献,亲手制作的钢琴就捐献了4架。”周山涓回忆说。晚年周大风在北仑居住期间,常常参与各项公益活动,比如去北仑各学校辅导音乐、做讲座。用一口浓重的宁波家乡口音向孩子们讲述他的学艺经历及乐曲创作,为孩子们示范歌唱、弹奏,乐此不疲。
///周山涓和伯父在宁波北仑大碶后洋村周家住宅前。
周山涓说,“不羡家财万贯,只求五车学问”是周大风对子孙后代的谆谆教导,他特意题了一幅字留在了故乡。周大风也曾叮嘱过周山涓:“家里的资料不能扔掉,片纸残叶都要留着,你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2015年国庆长假的5号、7号,周山涓最后一次见到周老,虚弱的周老除了让她永铭周家的堂名“爱莲堂”外,还为她留下了最后的遗训:“人总是要死的,关键是活着的时候能为人民和后代子孙多做些有益的事,则心安理得了。要靠真才实学及高尚道德情操去服务社会,才是正道。”周山涓对周老的话记得一清二楚。多年前,周老曾为她治印两方,一方“不务虚名”,一方“但求实干”。“这是周老一生为人的真实写照。”周山涓说道。除了音乐成就和为人,周山涓还对周老的乐器制作本事印象深刻。“他的手很巧的,会自己制作好多乐器,小提琴、古琴、钢琴等都会做。”周山涓说。
“学问好,道德高。”周山涓如是评价周伯父的一生。
春天的思念
春风吹来了春,春雨润化了春,满园春茶又放清香。每当这个时节,您一定会吩咐我:快!且将新火试新茶。(www.daowen.com)
从家乡带去的一棵茶树和一棵梅树,种在杭州安贤园您的安息之处,比时一定发了新芽。您看,故园门前的黄杨又长了一寸,紫竹又拔了一节,香椿、紫薇、夹竹桃都在努力发芽,他们都在等待您的归来,可是,您什么时候再回家来?
我们非常想念您,您也一定很想听听这一年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您。去年在乌镇召开的国际互联网大会、在杭州召开的G 20峰会,您的《采茶舞曲》一次次成为国家的文化名片。您留下的20万字的书稿《简明音乐知识》顺利出版,惠及更多的音乐爱好者。温州泰顺建起了《采茶舞曲》纪念馆。您的昆曲学生周雪华成了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您亲手做的古琴,保存在浙江生命博物馆。您倡导的“茶归自然、艺回百姓”的理念,在大风艺术中心得到实践。您的众多学生及后辈都在传递您点燃的薪火。
谷雨前,家乡的茶文化促进会和夕阳红艺术团,在福泉山虾蜡龙潭的茶园里跳起现场版的采茶舞,欢快的音乐在白云、溪水、山谷间流淌。汲泉生火,投茶分酌,清芬满杯。我们唱起您为家乡创作的《宁波茶歌》《绿色家园》,吟诵起《香茶赋》《留春辞》,一瓯春露香能永,您又复活在诗词歌赋里。您与明媚的春光同在,与灵动的山水同在,与青青的茶叶同在。
您一直关心的梅山岛已经在谋划建设“梅山新区”,将迎来开发建设10周年的纪念,“梅山处处都是春,五湖四海一家亲,梅山人民心连心,打扮得梅山新新新”!在您创作的《梅山谣》的歌声里,梅山越来越有国际范啦!
我们已经着手整理您留下的珍贵资料,第一步是整理曲目。据初步统计,您创作了400多首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歌曲。看到您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已经泛黄的油印稿、打印稿,再到电子文档,真是见字如晤。从民间素材的收集、西洋音乐的研究,再到大百科全书音乐卷词条的撰写,我们被您严谨的治学态度深深感动。
“人生短,艺术长。人无百年长春,一旦消逝,一切一切,同葬黄土。惟艺术永生,永不磨灭,亘万古而不变,历日月而长新……”这是1938年,年仅15岁的您为自己的音乐集作序时留下的文字。
您经常教育我们:天下无难事亦无易事,人生有苦时也有乐时。您还把“不务虚名,但求实干”刻在石章上,勉励我们要勤奋学习,勇于创造,去做一些有益于社会、人民的事。
大风伯伯,在这美好的春光里,真想和您一起上茶山唱茶歌,去海边唱渔歌。真想再一次听您抚动琴弦,再谱新曲。
周山涓2017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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