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高中必读:周邦彦《苏幕遮》赏读

高中必读:周邦彦《苏幕遮》赏读

时间:2023-08-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宋代词人周邦彦的词作《苏幕遮》上片写景,下片抒情,写景主要突出两个意象。可以理解为鸟雀交语,或是鸟雀言语,显然是拟人,赋予鸟雀以人的生命情态,生动活泼,天真可爱。要是换作“叫”字,比较写实,也比较平俗。尖尖小荷代表着希望和生机,坚挺荷花代表着脱俗和清新。盛赞莲花高洁脱俗、清廉自守的精神,实际是托物言志,隐喻君子人格。王国维评价周邦彦的描写“得荷之神韵”,当为确评。

高中必读:周邦彦《苏幕遮》赏读

宋代词人周邦彦的词作《苏幕遮》上片写景,下片抒情,写景主要突出两个意象。一个是“鸟雀”,“鸟雀呼晴”,用“呼”写出雨过天晴,暑过天凉,鸟雀欢叫,兴奋不已的情态。“呼”这个词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呼朋引伴、大呼小叫之类的词语,用来描写人的词语,现在用来描写鸟雀,让人觉得,鸟雀似乎就是一个淘气、兴奋的小孩,天真活泼,灵动聪明,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侵晓窥檐语”,用“窥”字写出鸟雀的机灵、敏感、可爱的情态。为何“窥”呢?想看又不敢看,想动又不敢动,小心谨慎,格外敏感。可能是怕干扰到屋子里面人的活动,也可能是生怕吵醒了主人的酣睡,所以有点羞涩,不敢放肆。“语”字也大有趣味。可以理解为鸟雀交语,或是鸟雀言语,显然是拟人,赋予鸟雀以人的生命情态,生动活泼,天真可爱。要是换作“叫”字,比较写实,也比较平俗。三个动词“呼”“窥”“语”勾勒出鸟雀调皮、机灵、可爱的形象。其实也烘托出词人的欢快感受。感谢鸟雀,大呼小叫,呼来了一个美好的早晨,叫出了一片热闹的生机。

另外一个意象是“荷花”,词作描写早晨的荷花,昨夜的雨珠还残留在荷叶荷花上面,太阳出来,晒干了,清风拂来,滚落了,一粒粒,又如珍珠,闪闪发光,晶莹剔透,好看极了。词人特别借助清风写出荷花的独到神韵。“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挺起一支支荷茎,每一根茎秆都撑起一片荷叶,绽放一朵荷花,清风徐来,荷花颤动,别具神韵。词人用一个“举”字写出荷花的坚挺、修直、美丽、脱俗的形象,给人以生机旺盛之感。如此形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杨万里的诗歌“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尖尖小荷代表着希望和生机,坚挺荷花代表着脱俗和清新。古代诗词,咏荷很多,比如杨万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写荷花盛开,阳光朗照,交相辉映,熠熠生辉,给人以灿烂辉煌、熊熊似火的主观感受。又如周敦颐的《爱莲说》有这样的描述:“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盛赞莲花高洁脱俗、清廉自守的精神,实际是托物言志,隐喻君子人格。又如汉乐府民歌《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描写莲叶铺排、一望无际的壮观景象,为人物活动创设优美环境。不同文人笔下的“荷”,形象不同,情味不同,意韵自然不同。王国维评价周邦彦的描写“得荷之神韵”,当为确评。

词作上片开头一句写天气,“燎沉香,消溽暑”,表面是写主人燃烧沉香,驱散溽暑,使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清新、凉爽,给人以宁静安和之感,其实也暗示词人心情平和宁静。结合上片所有词句来看,词人观察描写的视角是从室内到室外,从近处到远处,通过几个景物意象的描写,展现出一幅夏天早晨的美丽图景。为下文抒写词人的羁旅思乡之情做铺垫。(www.daowen.com)

词作上片和下片如何联系起来呢?上片描写北方(长安,北宋都城汴京)的夏天之景,词作下片抒写自己的思乡之情,词人身在长安,看到夏荷,不由想起吴门(自己的故乡),想起故乡的荷花以及童年时候与故乡玩伴一块荡舟荷塘的情境,行文主要就是由长安之夏联想到吴门之夏,身在异乡,心念故园,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上下片之间联系起来的核心意象是“荷花”,上片写“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下片写“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意脉相连,情感相通,使全词结构上下联系,浑然一体。

下片侧重抒发羁旅思乡之情,主要分为直接抒情和间接抒情两种。“故乡遥,何日去”和“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均是直抒胸臆。“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一个“久”字点出词人离家之久,透露出思念家园、思念亲人的强烈感情,也暗含置身仕途,归期难定的羁旅之困。一个人,离家时间越是久远,就越是思念家乡。“五月渔郎相忆否”属于间接抒写思乡之情。词人不说自己思念家乡,思念小时候的玩伴,而是说渔郎是否还记得当年曾经和你们一起荡舟荷塘的我呢?从对面写来,思乡之情表达得委婉含蓄。这种写法叫作对写法,又叫“反客为主”。唐代诗人王维诗歌《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如此写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诗歌一、二两句直接抒情,三、四两句间接抒情。不说自己思念家乡的兄弟,而是兄弟重阳节的时候登高望远,发现少了一个兄弟,这个人就是王维,显然,兄弟们很思念王维。如此写来,更能看出诗人对远方兄弟的思念。又如杜甫的诗歌《月夜》:“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诗人不直接说自己思念妻儿子女,而是说妻子远在鄜州“举头望明月”,低头忆长安,思念被关押在长安叛军监狱中的杜甫。诗歌前面四句也是从对面写来,抒发自己对妻女的深切思念。又如白居易的《邯郸冬至夜思家》:“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三、四句说家中人深夜不睡,围炉而坐,叨念着远行不归的人,这个人是谁?就是诗人自己。冬至节,诗人不说自己思念家人,而说家人思念自己,也是对写法,凸显诗人的思念深挚强烈。相比直接抒情而言,对写法抒情显得更含蓄,更委婉,也更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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