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将包括桥头堡在内的莱茵河左岸撤退行动拖到最后一刻,这样右岸的大部分军队至少勉强得到了整顿。在厮杀最艰苦的战场,例如G 集团军群左翼侧,敌军有两三周未曾攻过莱茵河。右翼侧则不同,巴顿的师在击败左岸的德军后卫部队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渡过了莱茵河。
坐镇莱茵河右岸的第7 集团军司令深晓我的思路,而且也得到过警告,知道敌人可能对一处渡口有所企图。所以当报告传来,称3月22日—23日夜晚美军基本上相安无事地从奥彭海姆渡过莱茵河,我更是目瞪口呆。在战略上,美军从此就有机会穿插到第1 集团军后方,后者尚有一部分人马留在河西作战,美军还有机会夺取法兰克福盆地,进而展开进一步行动。我军因措手不及,立即反击无门,只能倾尽一切能召集到的兵力,尝试在敌人尚未站稳脚跟时将其赶回河对岸。一个精锐的师承担了这项作战任务,该师拥有突击炮和充足的火炮,但兵力有待加强,师长伦格上校虽英勇无畏,无可挑剔,但反击最终功败垂成,他也以身殉职,令我痛惜不已。
美军第3 师、第45 师及后续部队的前进已不可阻挡。地形对我们很不利,部队疲惫、虚弱、不堪一击,而且缺乏重武器。幸而这时第7 集团军不负众望,第1 集团军也恢复了元气并建立了一条防线,这些或许都不可能带来任何坚不可摧的抵抗,但一切希望都维系于为东线作战计划的完成而争取时间。
1945年3月24日,敌军意图仍不明朗。无论是什么,守住美因河屏障都无比重要。尽管G 集团军群拥有乡村的地利,任务却极端艰巨,他们缺乏机动师、反坦克武器和远程火炮。步兵师虽得到了重新装备,但在提供受训人员和武器方面却无甚作为,而受训人员和武器对于调整后的机动战,即一场“迟滞防御”是不可或缺的。
就像雷马根成为B 集团军群的坟墓一样,奥彭海姆桥头堡俨然也葬送了G 集团军群。那块突出部同样迅速被撕开,成为一道突破口,吞噬了所有从别处调去的部队和后方所有可用的补充兵员。诚然,我们在德国,在熟悉的土地上作战,构筑的防御阵地却少之又少。不用说,这里和其他所有地方一样,空中支援几乎为零,高炮支援如今也微乎其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德国空军枯竭崩溃的原因已经不得而知。我们缺乏所有类型的轰炸机,战斗机的生产这时也陷入停顿,因为敌人侵入到工业区,铁路破烂不堪。我们的喷气机技术性能遥遥领先,飞行员也具备足够的训练水平,但这种极其先进的飞机自有其缺陷,它们需要极其平坦宽大的跑道、起降阶段殊为困难、航程短、事故率高。由于天空完全处于敌机支配下,喷气机起飞和降落需要专门的活塞机护航,可这种护航无法随叫随到。尤其在1945年三四月间,莱茵河河谷地区恶劣的天气进一步阻碍了本已很冒险的喷气机出动。(www.daowen.com)
当时,在集团军群的指挥官们建议下,我有了撤离整段莱茵河防线之心,但最终放弃了,因为那样的撤退必恶化为溃逃。官兵们筋疲力尽,几乎动弹不得,大部分人丧失了斗志。在后方尚未组织起来的队伍成了累赘。而敌人各方面都占尽优势,尤其在机动性和空中力量方面。所以除非对无约束力的撤退过程加以节制,否则撤退的部队肯定会被追上、被打败。这种行动注定自取灭亡,而不是争取时间、解决问题的办法。在莱茵河争取到一天,就意味着支持前线一天,哪怕仅仅是用来在保养区[6]筛选和重新集合掉队士兵也好。
3月27日、29日,盟军在伊德施泰因(Idstein)和阿沙芬堡(Aschaffenburg)之间打出致命一击。在精力充沛的新司令冯·奥布斯特费德尔(Obstfelder)统领下,第7 集团军背负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拖住美国第3 集团军进入德国中部地区和美国第7 集团军进入德国南部的步伐。当美军正经吉森(Giessen)向黑斯费尔德(Hersfeld)、经格尔恩豪森(Gelnhausen)向富尔达(Fulda)两线推进时,一支德国装甲师表现得难以理解,令阻塞美军道路的任务更棘手了。更糟糕的是,B 集团军群同右翼侧列成一行,对左翼侧失去了控制。我派奥斯特坎普将军的第12 军代理总司令部前去救急,才算力挽狂澜。3月底,第7 集团军以涣散的战斗序列停在了黑斯费尔德到富尔达之间以及南边的施佩萨特(Spessart)山脉。
迫于第7 集团军的运动,第1 集团军只得随之向右进一步延伸。然而到了3月30日,第1 集团军还是败退到米尔滕贝格―埃伯巴赫―海德堡一线,进而危及到我们巩固至关重要的陶伯河防线。
敌军开始从奥彭海姆和曼海姆的桥头堡自南向东,然后向东北方向扇形扩展,虽有违于集中兵力、重拳出击的基本原则,依然取得了胜利,足可见德军战斗力衰弱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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