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见证德军最后时刻: 1944年意大利战局

见证德军最后时刻: 1944年意大利战局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6月1日开始,第14 集团军步入可怕的崩溃。可能构成威胁的敌军机动都很容易被发现,我们必然据此制定相应对策。6月底7月初,希特勒不容分说地要求停止撤退,转入防御,我便飞到他的大本营,希望能调和自己与最高统帅部的意见,这次陪同人员是我的作战处长贝利茨上校。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阐释形势发展,末了,坚持意大利战场应由我全权处理。

见证德军最后时刻: 1944年意大利战局

从6月1日开始,第14 集团军步入可怕的崩溃。退到台伯河和阿涅内河后方的师级作战单位衰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第10 集团军情况稍好,他们在彼得雷拉山以北进行激烈顽强的抵抗,不但极大迟滞了敌人的前进,还依旧充满战斗力。不过新的困难很快出现:首先,能用于撤退的公路少之又少,且笼罩在敌机空袭之下;第二,军队从罗马和台伯河撤退得太远,一时不太可能快速集中到台伯河西岸。

我信守了将战火引离罗马城的决心,这需要放弃台伯河至海岸、阿涅内河至蒂沃利的防线。不久之后,这两段得天独厚的防线便被盟军切断,因为盟军进入罗马后选择了此地作为下一步行动的出发阵地。现在我们最大的指望不是据河而守多日,而是暂时止住敌人在罗马北边和东西两边的前进。

几个月以来,盟军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攻坚克难,毕竟占领了罗马,赢得一场毋庸置疑的胜仗。我试图说服自己,盟军官兵苦战数周,兴许会在首都放纵懈怠下来,因为非得是极端严苛铁血的军纪才能推动军队力争上游、永不止步。然而我无法完全释然,也不能将往后的计划建立在这一假设上。幸好在台伯河东岸与第10 集团军对峙的敌军也是慎之又慎,着实让我们松了口气。当我展开地图,立即发觉这一带并不缺乏打一场迟滞战的地利。首先,罗马北边的公路及附近乡村容易堵塞,敌人机动化部队一定会严重受阻。做到这一点,其余一切便好办多了。一次迟滞防御能为前方战斗部队的重组和补充争取时间,我们也有时间将非战斗单位疏散到后方,并调来新的预备队。

当前还无需考虑太多战略问题。可能构成威胁的敌军机动都很容易被发现,我们必然据此制定相应对策。美国第5 集团军虽然遭受了较小的损失,毕竟跑赢了英国第8 集团军,如今美军面前是一片适宜机动部队和坦克驰骋的乡村。如果继续前进,通往意大利北部的宽敞公路将完全向美军敞开。而另一边,英国第8 集团军仍然受阻于地势。

敌人大部分举动在我意料之中。如果6月4日他们的装甲师沿公路马不停蹄地在一条宽大战线上向前推进,台伯河西边的德军集团军群将面临灭顶之灾,届时我迫于形势,兴许会在仓促间将第10 集团军的摩托化师从台伯河东岸撤回,以便在特拉西梅诺湖(Trasimeno)[2]南面或北面建立新防线。不过到了6月4日晚上乃至次日,看上去没必要开启这么致命的行动了。我践行了自己的决定,将总部留在罗马以北的索拉特山,只是遣走了补给部门,我相信自己坚守在前线能鼓舞士气—6月6日和7日,我仍然同在维泰博(Viterbo)一线的部队保持直接联系。

第14 集团军的任务艰苦卓绝,可如果把握住所有机会还是可以完成。不过,其司令部里还是弥漫着一定的悲观情绪,这情有可原,他们要凭区区两个师对抗美第5集团军的三个装甲师和九个步兵师。这样的差距面前,第14 集团军总司令过于灰心丧气,却忽略了一个事实:美军要展开部署就必须穿过一条狭小通道,那里只能容纳少量军队并行。与其为引人钻牛角尖的算术题上伤透脑筋,想办法拖延敌人朝这个通道前进更重要,这在罗马北边是有可能的,就算北边再远一点也有机会。举例而言,我们没有在奇维塔卡斯泰拉纳(Civita Castellana)隘口设防就犯了严重战术错误,敌人占领了那里,就首次有机会用机动部队做初步部署,向北面和西北面扇形展开。

应该让后方地区的师向前先后转移到布拉恰诺湖(Lake Bracciano)一线和博尔塞纳湖一线,还是转移到后方地域[3]继续养精蓄锐,这个问题不但一直困扰着第14集团军,更困扰着C 集团军群。自盟军登陆诺曼底后,前一种部署的风险有所降低,后一种部署也有一定道理:有些师的训练水平确实需要如此。但万一第14 集团军余部未能在形势的不同阶段挡下敌军,敌人势必会形成突破,消灭几个师级单位,再插进那些新来的毫无经验的师,它们都没做好战斗准备,即便在博尔塞纳湖一线也是如此。不难预料,届时我们将全线崩溃。

德军在6月7日以后的整体战略依然是:1,把从侧方和后方抵达的预备队集合起来(这两个方向的军队正争先恐后地撤退);2,力争堵住缺口;3,在两翼内侧形成一个坚固的结合部。放弃一定程度的地盘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军队恢复元气,安全撤回那些残损受创的师,令其得到休整和补充装备。

盟军最高统帅部助我们实现了上述行动计划。他们要将军力均匀分配给所有战场,这在6月6日一目了然,看来不太可能朝我的两个集团军之间的空隙集结。敌人放缓推进的速度,随后法国远征军犹豫不决,我们得以进一步摆脱困境。有理由猜想,盟军完全清楚整体态势,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何况根据我们手里的情报,亚历山大兵强马壮。空中侦察固然无法完全拨开迷雾,但所谓“真空状态”必然有误。我随时随地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有数。大后方的道路和乡村其实拥堵不堪,那里纵横交错着补给车队、赶往前线的第二波次师级单位、侧向运动的摩托化师以及那些从战区回撤的部队。

盟军彻底错失良机,他们不派空军前往战场—尤其是战场后方地域,打垮眼皮底下毫无还手之力的目标,也不在德军前线后方实施一次空降来策应意大利游击队的暴动。事实上盟军压根没尝试过在我们后方实施哪怕一次战术空降。

军队刚撤到博塞纳湖(Bolsena)一线,我立即下令在特拉西梅诺湖恢复防御态势。我当然也意识到,不应该在这一地区强行做此决定。但为亚平宁山的防御布局争取时间才是生死大计。

尽管最高统帅部再三禁止我放弃大片地盘,但我比他们更了解局势,所以大体而言,也只能奉行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估算机会和风险、下达命令的依据是大量的现场考察,而非洗耳恭听上级隔三差五的鼓动。有好几次,我在战地指挥所同我的参谋长和作战处长研究讨论,甚至进一步同相关集团军司令电话交流,然后授权撤退。除了西西里岛撤退一事,我不记得自己有哪次因为“独断专行”而受过责难。6月底7月初,希特勒不容分说地要求停止撤退,转入防御,我便飞到他的大本营,希望能调和自己与最高统帅部的意见,这次陪同人员是我的作战处长贝利茨上校。我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阐释形势发展,末了,坚持意大利战场应由我全权处理。作为回应,希特勒努力说服我“以东线大局为重”,讲话时长也不遑多让。我有点失去耐心,慷慨扼要地回复了几句,大意如下:

问题不在于我的军队是战还是跑。我向您保证,只要我开口,他们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我们现在讨论的完全是另一码事,一个更加生死攸关的问题:自斯大林格勒战役和突尼斯战役之后,您还承受得起损失两个集团军吗?万望三思。倘若我为了迎合您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计划,那么德国门户大开是迟早的事。而另一方面,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没被束手束脚,一定能有力地拖住盟军,至少将其阻挡在亚平宁山脉之前,从而创造条件,让战争在来年以吻合您的总体战略计划的方式进行下去。(www.daowen.com)

希特勒没有再说什么,准确地说,他嘟哝了几句据贝利茨声称不含贬义的话。反正,我得偿所愿。

这次元首大本营之行后,我又和从前一样,埋头于自己分内之事,不过问最高统帅部。这里只提一件事:第1 伞兵军奋战在佛罗伦萨北边时,希特勒发去电报,严厉批评了两个尝试撤退的师。施勒姆便打算投入他所有的预备队,我当时正在前线,得知此事,立即中断了行程,直奔他的司令部。我禁止他牺牲仅剩的预备队,并批准了更现实、更明智的原计划。这件事上报给最高统帅部后没引起任何非议,那边知道我在竭尽所能、尽心尽力。

我紧张地关注着特拉西梅诺湖西岸的坦克战进程,那里的师坚持了很久,完全超过我的预期。第10 集团军左翼向来无需我操心,第14 集团军就需要格外关注,哪怕总司令从冯·马肯森换成勒梅尔森(Lemelsen)将军也没有改观。不是说第10集团军的师更优秀或者地形更有利,两个集团军当面的敌人也同样强大,但我能看到,我的指示在第10 集团军那边得到更积极果断的执行。不过,空军野战师一败涂地,这就是戈林的虚荣心做出的贡献。他不肯放空军地勤士兵补充给陆军,奇怪的是希特勒居然容忍了,他明知此举有多外行。

就这样,我们以机动战术成功建起一条防线,并逐渐进行强化。那时我的目标是在位置更佳的狭窄阵地开展更持久的抵抗,如此便能退出更开阔、更不利的地段,也不损害迟滞战。我咬牙苦苦支撑大局,让军队顺利撤退到亚平宁山脉,总算感觉这番努力受到欢迎,尽管它有时非将军们所愿。

意大利战役期间,陆军自始至终拥有出色的高炮支援。但空中支援在这一时期实际上陷于停止,空中侦察也很有限。

与此同时,潜伏在翼侧的威胁成了最关键的未知因素。自1944年6月6日诺曼底登陆之后,敌人在地中海缺乏必需的舰船吨位,因而暂时不会有深入意大利腹地的大规模登陆。可另一方面,战术登陆之虞却一直存在。6月17日厄尔巴岛陷落,透露出这种危险又开始迫近,否则占领该岛意欲何为?但盟军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以暂时放下心头这块巨石了。几个得到休养的师都做好了准备,可以赶赴临近海岸作战处理紧急情况。

没有明显迹象显示战术登陆会发生在亚得里亚海岸,那是我们最没戒心的地方。我同样排除了空降的可能,因为当时盟军所有合适的资源无疑都需要满足诺曼底战场。德国国防军最高统帅部特意下令防守里窝那和安科纳,但以当时的情况,除非这两处港口的防守意义从属于我的总体计划,我才会执行那些命令,后来两地也都适时撤军了。类似这样由最高统帅部特意下达的惊慌失措的命令只会导致自乱阵脚。

特拉西梅诺湖两岸的法国远征军和英国第8 集团军开始进行纵深梯队集中,6月中旬到7月初,那一带激战正酣,可见盟军在继续开赴佛罗伦萨。我估计他们的目标不会是同我们的亚平宁山脉阵地慢慢耗下去,而是在佛罗伦萨那边快速插入亚平宁山,或者在发现翻山越岭太困难的情况下转变主攻方向,侧翼包抄亚平宁防线最大的软肋:亚得里亚海岸。

这段时期我又上亚平宁山视察了绿色防线的修筑进度,那里的阵地得到了强化,排列也更整齐了。

根据当时亚平宁山阵地防御能力给我留下的整体印象,我感觉盟军不可能将一次系统化攻势立即延续下去,他们的军队负担过重,损失也不可小觑,继续推进则胜算渺茫。

于是,本着在包含亚平宁山区的乡村继续开展迟滞战的观点,我下令守住阿尔诺河一段时间,从而将战火引离佛罗伦萨,愿她免于战乱之苦。我还希望经济地利用手中的师,方式是重新部署和重新装备它们,再调来新部队,这样做的目的是为绿色防线配置一支卫戍部队,应对敌人偷袭。

6月中旬到7月中旬进行的特拉西梅诺湖之战达到了我的战术要求,但在锡耶纳至佛罗伦萨的公路东边,德国最好的摩托化师仿佛珍珠串一般拖成长长一串,只不过他们的确在零星的遭遇战中成功地逐步阻挡下了美军第6 军。在原本就乏善可陈的翼侧,美军第4 军牢牢牵制住德军宝贵的兵力,为盟军在锡耶纳至佛罗伦萨之间迅猛而成功的突击立下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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