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安齐奥桥头堡和卡西诺:见证德国军队的最后时刻

安齐奥桥头堡和卡西诺:见证德国军队的最后时刻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德军第10 集团军预计敌人的攻势会进一步穿过利里山谷,朝着卡西诺山延伸,故而无法投入自己弱小的预备队堵住防线缺口。安齐奥登陆前三天的夜晚,我对全体驻意德军下达了紧急戒备令,为此参谋部郑重提出警告,1月21日至22日夜间不停地下达又撤销战斗准备命令会消耗部队的精力。1944年1月22日,盟军登陆安齐奥―内图诺,最初几小时里充满了焦急,到了上午,我便感觉最凶险的危机已经过去了。

安齐奥桥头堡和卡西诺:见证德国军队的最后时刻

随着意大利皇室和政府飞离罗马,就算军事局面变简单了,政治局面却更加错综复杂,所幸拉恩博士和领事默尔豪森(Moellhausen)很快建立起一套强有力的行政系统,恢复了罗马的秩序。随后,劳工征募和食物配发由意大利机关在德国管控下开始实施。由于意大利人普遍厌战,我们诸事不顺,只有极个别情况例外;而且,意大利劳工们尽管待遇不薄,却依然不值得信赖。我渐渐得出一个结论,要不是横插进一个不得人心的政府(此为德国大使馆和军队之间产生根本性分歧的唯一问题所在),在意大利的战争实施起来会顺利和高效得多。

我怀着殷切的牵挂,对撒丁岛和科西嘉岛的撤军保持密切关注,亲自责成此事。多亏了隆格豪森(Lungerhausen)将军的才干和驻岛意军指挥官的顺从,我军得以较为平和地撤离撒丁岛。冯·森格尔-埃特林(von Senger-Etterlin)将军最终成功带领两座岛上总共将近4 万德军及其武器和装备途经厄尔巴岛、来航[2]和皮翁比诺(Piombino)回到意大利。不过有几个小时,巴斯蒂亚港[3]爆发的交战以及从那里驶回大陆的海运令我提心吊胆。

我曾经不顾个人得失,再三请求统一意大利战场指挥权,最后还亲自在元首大本营力主此事。11月21日,我被任命为西南战区兼C 集团军群总司令,此事才算尘埃落定。为了弥补这个决策姗姗来迟造成的影响,我加倍努力地去查漏补缺。现在我可以放手一搏了,古斯塔夫防线后方和卡西诺山及其中央据点的纵深防御规划,还有隆美尔留下的工事都按照我的需要进行了调整。

经过岁末年初短暂的喘息,古斯塔夫防线正前方阵地的决战于1944年1月3日打响,以法军占领圣维托雷(1月6日)、特罗基奥山(Trocchio,1月15日)、圣克罗切山(1月15日)告终。几个新来的德国师只能慢慢适应意大利特殊的战场环境。失败的主要原因一是适用于高海拔地区的冬服、装备不足,二是众将在山地战的实施问题上存在分歧,我花了些时日才统一了意见。

近几个月来的硬仗令我确信,盟军拼命投入重兵的背后必另有深意。如果仅仅是牵制性进攻,他们的兵力实在是小题大做。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亚历山大就会不耐烦这种耗时久、代价高的寸进,迟早会来一场登陆。考虑到敌人一贯的方式,登陆只可能发生在罗马地区,而且明显还会与南边一次进攻相配合。无论哪种可能性,德军都必须保存强有力的机动预备队。我已经回撤了四个摩托化师,希望届时能有足够的时间差遣他们。

1月17、18日,英国第10 军以优势兵力对加利格里阿诺河防线发动攻势;1月20日,美军第2 军强渡皮拉多河,也加入进来。我军第94 步兵师组建不久,没能顶住,敌人气势汹汹地突破卡斯特尔福泰(Castelforte)。德军第10 集团军预计敌人的攻势会进一步穿过利里山谷,朝着卡西诺山延伸,故而无法投入自己弱小的预备队堵住防线缺口。正如我亲眼看到的那样,第10 集团军右翼俨然命悬一线。在此形势下—或许还因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海军上将的一份情报[4],我妥协于第10 集团军司令的紧急请求,为他派去施勒姆(Schlemm)将军的第11 航空军以及第29、第90 装甲掷弹兵师,命令他火速补救第94 步兵师的防线,问题是,这么做果真妥当吗?尤其是我还收到一份同样来自卡纳里斯的情报,称大批敌舰停泊在那不勒斯港口,从吨位来看应是一支登陆舰队

我一眼看穿了敌军行动的前景。有一点很明显:1月20日美军第2 军及法国远征军对卡西诺山北面阵地的进攻乃是直接配合在加里利亚诺河的战斗,为后者创造胜利良机。盟军的二次登陆仅仅是一种预感,时间和地点均无迹象可循,如果我置之不理第10 集团军司令的请求,他的右翼恐怕就会被突破,然后天知道到哪里才能止住撤退的势头。这时我就预见了果真在5月份发生的事。如果失控的撤退正巧赶上敌人登陆,后果不堪设想,罗马及其上百万人口会作何反应?我不认为美国第5集团军的进攻仅仅是为了掩盖入侵,而是猜想盟军会等待南边的攻势取得一定进展,不仅能与一次南边的登陆相配合,还有可能以某种合围之势形成局部协同。无论如何,我相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即克拉克或亚历山大一定会继续扩大初期在加里利亚诺河的胜利,朝第10 集团军右翼侧下手,除非他们迫于我军的反击而中止进攻。要断绝这种后患,折中办法没用,反击必须快准狠。我们需要做到的是,找一个地点消灭敌人的大军,以便能腾出手应付任何新挑战。

与此同时,登陆入侵之虞诡秘地笼罩着我们—空中侦察已近荒废,寥寥几份情报失实且具有误导性。安齐奥登陆前三天的夜晚,我对全体驻意德军下达了紧急戒备令,为此参谋部郑重提出警告,1月21日至22日夜间不停地下达又撤销战斗准备命令会消耗部队的精力。我若听取了他们的警告,就只能自吞苦果。

1944年1月22日,盟军登陆安齐奥―内图诺,最初几小时里充满了焦急,到了上午,我便感觉最凶险的危机已经过去了。除了登陆的盟军自己踟蹰不前,另一大原因是冯·波尔按照我的直接指示,用环形配置的高炮炮组包围了滩头,使得敌人的坦克很难突破,与此同时,施勒姆将军的轰炸机群也一个接一个地出动了,他们的任务是倾巢而出,尽可能飞到最南边,协助高炮迟滞或者阻止敌人推进。我需要寸土必争,但当天下午我在现场发现,下达给空军的命令被人不可理喻地任意更改了,连带拖累了我的即时反击计划。不过,穿越前线期间我成竹在胸:盟军错过了一个占领罗马、打通加里利亚诺河防线的绝佳机会,时间肯定对我们有利。

其后几天的场面乱得一塌糊涂—隶属不同师的部队匆忙并肩而战。除了第11伞兵团,我还让第76 装甲军参谋部、第14 集团军参谋部各自从亚得里亚海岸和意大利北部转移到桥头堡地域,以便建立一套稳定的作战组织。1月23日第14 集团军司令冯·马肯森来到我位于索纳特山(Soratte)的指挥部汇报,我告诉他,我认为我方的防守相当稳固,而且不用再防备任何重大失败。我给他交代了两个任务:加强防御圈,缩小和打掉敌军滩头阵地。美军第6 军在1月25日和31日两次猛攻齐斯泰尔纳(Cisterna),31日还进攻了坎普莱奥内(Campoleone),可见我的判断是对的—小范围局部推进的敌军损失惨重。冯·马肯森得以无后顾之忧地调集、指导那些在1月下旬源源不断抵达前线的增援部队,将其投入作战。它们有:来自第14 集团军群的第65、第362 步兵师,西线总司令部的第715 步兵师(部分摩托化),东南战区总司令部的第114 猎兵师,最高统帅部还从国内派来了步兵教导团、第1027、第1028装甲掷弹兵团、虎式坦克营、炮兵教导团等等。

尽管滩头敌军是我心头大患,而在卡西诺东北边,第14 装甲军的情况需要同等重视。英勇的法国远征军联手美国第2 军正缓慢而明确地朝着贝尔韦代雷山口(Colle Belvedere)和特雷洛(Terello)过关斩将,终于在1月31日拿下了这两个目标。这时要反败为胜,只能指靠海德里希将军和巴德将军手中的精锐部队以及同样出色的德军第211 团和第71 师。他们不辱使命,2月6日消除了危机,12日结束了战斗。亚历山大元帅后来点评道:“此战德军胜出。”

即便后来第4 英印师和新西兰师于2月15日至19日进攻卡西诺山,意图夺取山头和山上的修道院,结果也没有改变。发起进攻前,英军先对修道院实施了一轮猛烈的炮火准备和轰炸,其实轰炸不仅有多此一举之嫌,其后还帮了倒忙。但愿这是我最后一次澄清:卡西诺修道院从未被德军当做阵线占用,只有宪兵守在外面,禁止外人擅自进入。尽管修道院里的艺术珍宝和藏书很早就被转移给罗马教廷保管,但轰炸造成重大平民伤亡,害苦了镇上居民,我们对院长的悲痛感同身受。(www.daowen.com)

这时安齐奥桥头堡激战正酣,美军第6 军企图向阿尔班山实施突破,而冯·马肯森希望发动大规模反攻前先牢牢控制住阿普利亚。以双方的重大伤亡为代价,盟军多次进攻被击退,而我们通过反击,在2月8日至9日占领阿普利亚,9日到10日占领科罗切托村[5],盟军反攻未遂。随着此番攻势哑火,美军第6 军认清了唯一的可能,开始转入防守态势,在桥头堡纵深掘壕固守。尽管德国第14 集团军没忘记保持防御措施,主要考虑的依然是进攻。一批数量可观的新部队和补给运达C 集团军群,第2 航空军同样竭尽全力,集结了一支壮观的高炮,还凑出一支依稀可见当年风采的空军战斗力量。

就算考虑到对方拥有强大的海军舰炮和压倒性空中优势,我个人仍然坚信以我们现有的手段必能将盟军赶下海。我一直惦记着美军第6 军部队官兵和参谋人员所承受的精神压力。被关在低洼、凶险的海滩,那滋味想必难受得要命。我们仅靠重炮、劈头盖脸的高射炮及轰炸机,就保证能让敌人的士兵即便在“歇息期间”也不得安宁。眼下倒是遏制住了桥头堡守军,可是投入过多会带来不必要的重大伤亡,过少又意味着桥头堡会前功尽弃。新一批兵力的运输存在困难,需要一定时间。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抢在敌人弥补损失和显著加强桥头堡中间位置之前尽早发动进攻。可另一方面,新部队又需要时间适应战场环境。

我和冯·马肯森都摒弃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分割安齐奥桥头堡的主意:沿海岸线向北实施侧翼攻击。因为那样的话,集结和进攻位于敌海军全体舰炮的侧射火力范围内,又无法得到己方炮火的充分覆盖。不仅如此,沿途乡村树林丛生、地雷密布,会阻碍强大的装甲部队协同。而安齐奥南边沼泽丛生,地形不利,从南边发动侧翼进攻也自动被排除了,于是只剩下阿普利亚到齐斯泰尔纳的地段可选。我同意马肯森的计划:从阿普利亚两侧发动主攻,并以两场助攻支援。

希特勒让马肯森将计划呈报上来,征得后者同意后,他下令由一个刚从德国赶来的步兵教导团发起突击,而且还是在一条相当狭窄的战线开展,以便保证摧枯拉朽的炮火轰击效果。我们也只能为他的瞎指挥付出代价—不过我自己也难辞其咎。就算给我的步兵教导团是虎狼之师,我也不该仅凭空口之辞就接纳,我应该想得到,一个防守本土、缺乏战斗经验的部队难堪大任。另一个弊端是,定于2月16日下午6 点半发动突击,时间太晚了,而这个团不熟悉地形,只适合白天作战。总之,该团败得很难看。

我相当确信,第29 装甲掷弹兵师或第26 装甲师有能力承担突击行动。2月18日,前者在失去战术突然性的情况下从一个不利的阵地发起进攻,一口气打到了82 号公路至敌人最后一个桥头堡阵地,即敌人的出发线一带,尽展老牌劲旅的雄风。

希特勒亲自下令发起的第二次突击的失败证实了这一点。我没指望过换个地方卷土重来,就会得到不同的结局,但无权收回成命,因为我也不得不认识到了影响着最高统帅部的政治和军事因素。如果敌人的桥头堡退回出发线,我们确实有机会赢得局部胜利,而实现了局部胜利,第14 集团军就能节省有生力量,盟军则会质疑自己究竟能否守住桥头堡。

这次,突击将自桥头堡对面拐角和齐斯泰尔纳发起,由三个虚弱的师担任第一梯队。我们吸取首轮进攻的教训,完善了伪装和佯攻措施,尽管我对这些措施用在这么一片狭窄地域的必要性存疑。

进攻时间起初定于2月25日,因天气原因被迫推迟,结果到了28日还是赶上一场周期性暴雨。和过去每次大战前夕一样,我当天照例视察了部队,其间已经萌生再次延期的念头,但参战部队志在必得,我便顺从了官兵们的意愿,让行动如期进行。事实上恶劣天气对我们更为有利,如果可能的话,很有机会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反之,敌人将失去坦克支援之利,舰炮和飞机的出动也会受到极大限制。到了进攻发起的日子29日,天气转晴,我们这些有利条件大打折扣,而地面干燥后,盟军坦克却能在乡间大行其道。眼见攻势裹足不前,3月1日下午我下令停止进攻。

3月15日开始,敌人朝着卡西诺地域和卡西诺山卷土重来,拼尽全力削弱我们的防线,倾泻的炸弹达到了空前的吨位,还投入了大量炮火,出动了最精锐的英国突击队、第27、第4 英印师和新西兰师。但最后,我军仍占据制高点,第1 伞兵师坚守阵地,3月23日—24日英军停止了进攻。

冯·里希特霍芬积极领导下的第2 航空队尚未完全从西西里血战中恢复元气,萨莱诺登陆战紧随而至,为我们的航空兵又添重压。我原本担心罗马南边会有一次入侵行动,打算用空军对付罗马附近的意大利师,如今没有必要了,于是航空队转而集中攻击安齐奥的盟军舰队,其间也击沉了一定数量的舰船,但不足以给登陆造成实质性影响。顺便一提,潜艇和鱼雷快艇则彻底两手空空。

战斗到后来,我在空中和地面都亲眼见识了德国空军在兵力和物资两方面的劣势,也能理解陆军的指责,尽管这对空军有失公平。我们或许偶尔能取得地面胜利,但没指望过以区区300 来架飞机对抗4000 到5000 架敌机存在任何胜利的可能。但是毋庸置疑,围绕着安齐奥滩头堡的战斗中,给陆军的空中支援绝非一星半点,高炮的支援更是帮了大忙。冯·里希特霍芬建议冯·波尔负责的空军战地指挥部设在阿尔班山,事实证明这个建议很明智。那里一览整个战场,又远离海洋。在陆军各师里的空军联络官帮助下,空军指挥部得以紧随战场态势,迅速出动对地攻击部队,还能赶跑可恶的敌炮兵校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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