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专家之死:反智主义盛行与影响

专家之死:反智主义盛行与影响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其实支持有限度地采用学生测评。但不管怎么说,测评这件事现在已经全盘失控,学生给男女教授写评价的时候,感觉就像在写影评,或是在评价一双鞋子。(我读学生的评价时,有时候会看到类似点评网站式的评价:“这门统计学入门课上得有点儿凉,但内容很实在,我的搭档选了一门世界宗教概略,透着一丝辛香气息。”)评价老师造就了一种思维习惯:虽然外行对某个学科领域所知明显逊于专家,但还是习惯于评判专家。

专家之死:反智主义盛行与影响

大学学院还做了一件事,强化了学生是顾客的观念,降低了对专业知识的尊重,那就是鼓励学生给老师测评,就好像学生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是平起平坐的。20世纪60年代之后,学生要求被重视、增加参与度的运动兴起,学生测评自此诞生,并延续至今。现如今,商业帝国,包括教育界,都对“度量”走火入魔,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应用得更多,甚至到了滥用的地步。

我其实支持有限度地采用学生测评。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从我第一天开始教书起,我一直表现很好——我在美国海战学院和哈佛继续教育学院都得过教学方面的奖——所以我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在这里绝不是别有用心。我也曾经在教务处工作过,既然监管一个院系,审阅学生给其他教职员的测评便是我的职责之一。那些年里,我看过数千份测评,出自不同年级的学生之手,如果处置得当,是很有价值的一个举措。但不管怎么说,测评这件事现在已经全盘失控,学生给男女教授写评价的时候,感觉就像在写影评,或是在评价一双鞋子。

测评通常会落入一个灰色地带,大多数老师都是称职的,大多数学生一般都喜欢这个课程。测评最大的用处就是帮我们发现趋势:纵观多年度的测评,能帮我们找出最佳和最差的老师,如果看测评的人擅长解读学生写评价时的心思,那就尤其明显了。(比如,“她很无趣”通常就表示“她期待我去读她布置的书,而不是逗我开心”。)在我自己的课堂上,我会利用测评来发现这个课上的可取之处和无益之举,比如哪些书或讲座应该取消,哪些又应该保留,或是我对一个学期感觉特别良好或是比较不足的时候,帮我看清学生是否和我观感一致。

但是,无论如何,问一个学生他们有多喜欢自己所接受的教育,这样的体系还是有问题的。学院不是一个餐馆。(我读学生的评价时,有时候会看到类似点评网站式的评价:“这门统计学入门课上得有点儿凉,但内容很实在,我的搭档选了一门世界宗教概略,透着一丝辛香气息。”)评价老师造就了一种思维习惯:虽然外行对某个学科领域所知明显逊于专家,但还是习惯于评判专家。(www.daowen.com)

学生测评还是一种高灵敏度的指示器,连一些最细枝末节和无关痛痒的事情都会影响到指针,从座椅的舒适度到上课时间。有些就直接忽略好了,有些就很奇怪,奇怪到教授们会把自己得到的最糟糕或最古怪的评价拿出来分享。比如,我的一个同事曾经主讲过英国海军历史,内容详细,而一个军事学生唯一的评语就是老师应该熨一熨衬衫了。我认识的一个顶尖历史学家在学生测评中常常被取笑个子矮。还有一个本科生曾经告诉我,说我是个出色的教授,但我需要减减肥(这一点很对)。另一个学生很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他/她在评语中写道,他们会为我祈祷的。

这些评语确实很好笑,但这都是在鼓励学生把自己视为裁判,可以任意评判老师的才能学识。当教育的意义在于确保顾客开心,学校对测评的依赖,迫使弱一些或缺乏保障的老师沦为跳舞的小熊,努力取悦学生,这样才能保住这个课(和教授的合约)能延续到下个学期。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老师迎合学生和分数膨胀的恶性循环,还很顽强。

学生的确应该更多地参与到自己的教育当中,而不只是当一个旁观者或信息接收器。参与和辩论是大学的生命线,学生对教授的思想和教学能力的批评,教授也不能置若罔闻。但是,教育的工业模式已经把上大学降级为一种商业交易,学生学着变成挑剔的顾客,而非有批判思维的人。专业知识也因此受到波及,对现有知识的攻击因而变得火力更猛,两相夹击之下,大学的办学宗旨碎了一地。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