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实边,是秦汉时期封建王朝加强国防的一项重要措施。它始于秦代,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派遣大将蒙恬率军北逐匈奴,收复“河南”地时,就曾徙民以实之,时在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时隔三年,又“迁北河、榆中三万家。拜爵一级”[29]。经过这两次的迁徙,北部边防的人力、物力得到了很大的加强。除向北部边境地区移民实边外,秦朝统治者还向岭南地区大规模徙民。
西汉初年,汉文帝听从晁错的建议,也实施徙民实边。这一举措使大批移民在边疆安家落户,生儿育女,垦殖荒地,建设家园,同时进行军事训练,以便能随时拿起武器保家卫国。这说明秦汉时期的移民实边具有经济、国防的双重意义。
由于秦汉时期边防的主要威胁来自北方,先为匈奴,后为羌人,所以当时移民实边的重点在西北边疆,秦至东汉循行不变。此外,当时移民实边的另一重点在辽东地区,主要是针对乌桓、鲜卑设防,不过其经营规模远远不及西北边疆。
移民实边可加强国防,但毕竟无法取代为数众多的边防戍卒。两汉时期,民族战争规模空前,边防兵力众多,其军粮供应成为最棘手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军队屯田便应运而生了。
《汉书·食货志》载,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30]。这是中国历史上实行大规模军屯的最早记录。军队屯田虽也是修渠筑堤、垦田种植,但与移民实边的性质有重大不同:(1)劳动者是士兵而不是农民;(2)管理机构属田官系统,而与郡县无关;(3)生产目的是供应军需,而不必向官府纳租。(www.daowen.com)
武帝之后,西汉诸帝也多次实施军屯措施,如汉昭帝在西域的轮台、渠犁一带开辟屯田;不久,又在今新疆境内的罗布泊南、米兰河畔等地区开辟屯田;宣帝为攻打车师,派遣郑吉、司马熹率免刑罪人在渠犁屯田,以备军粮;等等,皆为显例。
东汉时期,军屯仍得到积极推行,当时军屯主要分布在:(1)北方边郡地区(晋阳、广武、朔方、西河、上郡、玄菟等郡),主要是为了防备匈奴及其他少数民族的侵扰;(2)西域地区,包括伊吾屯田、柳中屯田、楼兰屯田等,其目的是反击匈奴对西域的控制,经略西域,扩展中原王朝的势力;(3)河湟地区,包括金城西南部黄河沿岸的屯田、龙耆(今青海海晏附近)屯田和湟中(今青海湟水两岸地区)屯田,其主要目的是抵御塞外诸羌的侵扰和镇压内迁降羌的反抗。[31]除了边境实行军屯外,东汉初年,内地还短暂进行过军屯活动,这开创了历史上中原地区军屯的先例。日后,曹操在北方中原推行军屯,就是对东汉初年刘秀内郡军屯做法的仿效。
参与军屯的屯田卒平时耕种,战时出征,亦兵亦农,既保证了军粮的供给,也增加了边郡的防御力量,开发了边疆,因而具有重大的国防意义。西汉宣帝神爵元年(前61),先零羌发动叛乱,赵充国前往金城(今甘肃兰州西北),坚持采用“以威信招降”“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的策略,终于达到了不战而屈羌人、安定西北边境之战略目的,这是军屯的国防作用最为明显的一例,所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32]。正因为军屯具有十分积极的国防经济价值,所以一直为后人高度重视,作为一项基本国防对策,历代仿行而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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