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多年以前,我应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之约,给他们的“阅读和欣赏”节目写了几篇解说古典作品的文章,记得其中有语文课本的选文,有《聊斋志异》的故事。承编者好意,有一次交稿,问其后还打算写些什么。我一时力小而心高,未再思三思就说,聊斋故事已经写了两篇,还想写一篇,凑个事不过三;此外还想谈谈《史记》的奇笔,推想对写作会有些启发,计可以成三篇,播三次。慷慨话说过,不想编者就记在账上。然后是宛转催索。聊斋故事只一篇,比较容易,于是把菊花精黄英女士请来,协助还了愿。《史记》呢,就一直没有下笔。原因有两种。其一轻些,是广播文难写,一要变诉诸目为诉诸耳,这就不能不“白”,即浅易流利,像话;二要恰好五千字支持半小时,没有昔年制义的训练就难得应付裕如。其二重些,是我有自认为更急的文章要写,拿不出洋洋一万五千言的时间。我先是拖一阵,后来决定赖账。承电台编者体念下情,用沉默的方式表示不再催索。可是我却没有忘记这久存于心的想法,即《史记》的这类妙笔颇值得说说。还旧账,难;不如也来个妙笔,写一篇诉诸目的,大题小作,点到为止,也许压三为一,总共五千言就成了吧?于是决定写这一篇。
近年选讲《史记》的文篇,以及书,不少,其中常收的是多篇列传,如廉颇蔺相如、魏公子、李将军、魏其武安侯、刺客、滑稽之类。这是因为,这类传中有生动的人物活动,读者会感到有兴趣。人物活动写得精彩,是文笔高妙之一证。我这里想谈的,是人物活动以外,文笔还可以主要表现自己,至少我看,那就更高更妙。想举两篇加一组为例:两篇是《伯夷列传》和《货殖列传》;一组是多篇后的“太史公曰”,其后史书称为“论赞”的,篇数多,只举少数为例。(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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