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是写给肯光顾的诸位看的，题目中的数字，我看过，诸位尚未光顾，所以要不避文抄公之嫌，先抄。以时间先后为序，计有两则：

据财政部全国控办反映，1992年全国公款消费已突破1000亿元，其中绝大部分是用于吃喝的。……至于各种隐形的，如村组干部的吃喝费用，活计是一个比人口普查还难弄清的未知数。

（《人民政协报》1993年5月29日第1版《我们吃掉多少人民币》）

审计署最近对“希望工程”实施以来的财务收支情况进行了专项审计，……“希望工程”自1989年10月建立“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基金”至今，已有3年多，截至1992年底，共接受国内外捐款6401万元（不含地方捐款数），另取得间接捐款90.8万元。

（上海《新民晚报》1993年6月14日第12版）(www.daowen.com)

两则反映的都是粗略情况，语云，粗中有细。有很多细我们不知道，只好根据粗材料而粗粗看看，粗粗说说。

“希望工程”是聚钱，把钱用在教育上，三年，总数不过六千多万，还不及大吃大喝一年所费的千分之一，这是个什么问题？或更进一步问，会有什么后果？

其实，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会引来什么后果，仍是现象范围内的事。这现象是，近的，虽然我们的脑袋瓜儿（昔日曰心）和肚子都需要食品来填充，我们找来大量食品，却只供应肚子，不管脑袋瓜儿。这办法是老子幻想的，“虚其心，实其腹”，老子复生，大概会满意吧？其实他是错了，因为如果真就这样，他的《道德经》五千言就写不出来了。这就使我们不能不想到远的现象，是文盲更多，文化更低，拜金主义加享乐主义的风刮得更猛，……！

我读别人文章，对于多用叹号多用省略号，一贯没有好感，这回自己入瓮，是因为两种强风过后，小则身家，大则社会，将成为什么样子，既不好说，又不忍说。那就躲开，往下走。自然会想到两个现象之下的问题：一是为什么会这样，二是如何才可以不这样。前一个是算账性质的，太难；后一个是处方性质的，尤其不易。所以命定，这篇小文就不能不虎头蛇尾。蛇尾而仍要写，亦有说焉，是仍旧相信，如果有较多的人肯看这数字的对比，并于一惊之余，还想到有算账和处方的问题，总比大家都被这两种强风刮得晕头转向，虚其心，到甲酒家，用珍奇食品装满肚皮之后，卧床梦为蝴蝶，仍在盘算明天往乙酒家，吃天鹅肉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