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黄玉顺早期文存:前人对新格律的探索

黄玉顺早期文存:前人对新格律的探索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个有意实验种种体制,想创新格律的,是陆志韦氏。”[15]可是为什么“新月派”之前人们对新形式乃至新格律的探索,都没有引起注意,而单单“新月派”一提倡新格律,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呢?客观来看,在“新月派”,徐志摩是思想倾向上的主脑,而闻一多则是格律理论上的主脑。确实,闻一多在提倡新格律上是“新月派”诗人中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一个。

黄玉顺早期文存:前人对新格律的探索

其实对新格律的探索,几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这中间影响最大的两次,似乎就是20世纪20年代“新月派”提倡新格律和50年代《文学评论》发表一辑关于新诗格律讨论的文章。而如果从探索新格律的历史来看,最突出的两个人,怕是闻一多何其芳

关于“新月派”对新格律的提倡,据朱自清的记叙,是在:

十五年[10]四月一日,北京《晨报诗镌》出世。这是闻一多、徐志摩、朱湘、饶孟侃、刘梦苇、于赓虞诸氏主办的。他们要“创格”,要发见“新格式与新音节”……他们真研究,真试验;每周有诗会,或讨论,或诵读。梁实秋氏说“这是第一次一伙人聚集起来诚心诚意的试验作新诗”,虽然只出了十一号,留下的影响却很大——那时候大家都做格律诗;有些从前极不顾形式的,也上起规矩来了。“方块诗”“豆腐干块”等等名字,可以看出这时期的风气[11]

他们的影响确也不小,就连“最厌恶形式,而以自然流露为上乘,说‘诗不是“做”出来的,只是“写”出来的’”[12]、主张“绝端的自由,绝端的自主”[13]郭沫若,也多少受到风气的袭(席)卷,如他的诗集《瓶》。

事实上对新诗形式的探讨,远远在“新月派”之前。据朱自清说:“新诗形式运动的观念,刘半农早就有。他那时主张(一)‘破坏旧韵,重造新韵’,(二)‘增多诗体’。‘增多诗体’又分自造、输入他种诗体、有韵诗外别增无韵诗三项,后来局势恰如他所想。”[14]即使单就格律来讲,也不是始自“新月派”。“第一个有意实验种种体制,想创新格律的,是陆志韦氏。”[15]可是为什么“新月派”之前人们对新形式乃至新格律的探索,都没有引起注意,而单单“新月派”一提倡新格律,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呢?

这当然和“新月派”理论的详明和大量的实验等有关,但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客观的条件。新诗之兴起,“那正是‘五四’之后,刚在开始一个解放的时代”;“新诗运动从诗体解放下手”,“这时期作诗最重自由”[16],因为“我们不能设想,衰败了几百年的中国古典诗歌不经过这样一次大的革命,大的变化,还可能有什么出路。打破了一切古典诗歌的格律,竟至把诗的句子写得和散文差不多,在当时来说,实在是一种很大胆的创举。后来自由诗很流行,是和‘五四’初期的这种‘大破’的传统有关系的”。[17]

所以,胡适之《谈新诗》很早就提出这种自由化的主张:

音节,他说全靠(一)语气的自然节奏,(二)每句内部所用字的自然和谐,平仄是不重要的。用韵,他说有三种自由:(一)用现代的韵,(二)平仄互押,(三)有韵固然好,没有韵也不妨。方法,他说须要用具体的作法……《谈新诗》差不多成为诗的创造和批评的金科玉律了……《谈新诗》切实指出解放的路子,彷徨着的自然都走上去。[18](www.daowen.com)

因此,这个时期的新诗只要求有新内容、新精神,而在语言形式上,只要是白话就行。不破不立,矫枉过正,这原是一切革命的规律,也是诗歌形式革命的客观规律。况且那时要“给诗找一种新语言,决非容易,况且旧势力也太大。多数作者急切里无法甩掉旧诗词的调子”[19]。试想,这种时候谁要来提倡什么“格律”,那不是不合时宜吗?又有谁会去理睬他呢?

然而到“新月派”提倡格律诗的时候,情形就不同了。到这时候,一方面新诗已经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女神》便是最高的标志;但另一方面新诗也过分自由,大量的自由得不像诗了的“自由诗”也自由泛滥起来,似乎任何人提起笔来都可以写诗了。这大大破坏了新诗的声誉,不利于新诗更进一步的健康发展,因此,客观上提出了建立完美的艺术形式的要求。李广田说:“自五四以来中国的新诗已经有了将近十年的历史,十年之内,新诗由萌芽而壮大,脱离了旧形式的束缚,自然要求新形式的建立,而到了闻先生,可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时期。”[20]到了这地步,难怪“新月派”提倡和试验新格律,立即就得到了广泛的响应——也真是“应运而生”了。

王瑶指出:“格律诗的提倡至少在当时起了一种澄清的作用,使大家认为诗并不是那么容易作,对创作也应抱有一种严肃的态度。”[21]他说“至少”,那“至多”呢?其实不多不少,如果说破坏旧形式是新诗建设的第一步的话,那么,“新月派”提倡的新格律就是迈出了第二步:

本时期的诗歌,不同于五四时期,不是把主要工作摆在旧形式格律的破坏上,而是多方面地寻求和创造新的表现形式和格律。因为这样,本时期诗歌就较之上一时期有了比较显著的不同面貌,在我们新诗歌运动历史上向前跨进了一步。[22]

因此,如果撇开其他方面,单就新格律探索史来讲,是不是应该给“新月派”记一大功呢?

“新月派”中提倡并试验新格律的远非闻一多一个人,他只是最突出罢了。客观来看,在“新月派”,徐志摩是思想倾向上的主脑,而闻一多则是格律理论上的主脑。确实,闻一多在提倡新格律上是“新月派”诗人中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一个。朱自清讲:“闻一多氏的理论最为详明”,“《诗镌》里闻一多氏影响最大。徐志摩氏虽在努力于‘体制的输入与实验’,却只顾了自家,没有想到用理论来领导别人。闻一多氏才是‘最有兴味探讨诗的理论和艺术的’”。[23]而且诚如卞之琳所指出的:“显然没有人像他那样,到出版《死水》为止,有意识持续进行了创作实验。”[24]因此,臧克家说:“在新诗形式的摸索创造方面,闻一多是五四以来的诗人中出力最大贡献最多的一个。”[25]这已经是公论。

关于何其芳,下文再来谈。下面一节先看看闻一多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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