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播学的角度,媒介渠道是传播这一主体性行为能否得以顺利实施并且收到预期效果的基本保障和重要影响因素,学术期刊作为学术传播主要正式渠道,一般以纸质版订阅、电子版订阅、在线阅读和数据库传播等方式构建起学术成果生产者与读者之间的联系,因此这一平台的传播方式和渠道直接关系到其传播范围和传播效果。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要想成功走向国际,必须努力寻找和积极开拓国际化的发行渠道,尽可能扩大国际受众范围,最终实现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成果的全球传播。为此,本研究认为国内学术期刊可以在“以与国际知名出版商合作发行为主,通过借鉴成功经验逐步打造本土化的国际出版发行平台”和“以开放存取为基础,积极建立数字化网络平台,努力扩大中国学术成果国际传播范围”两方面着手打造国际化的发行渠道。
(一)与国际知名出版商合作发行逐步打造本土化的国际出版发行平台
纵观目前我国承担学术成果对外传播的学术期刊,尤其是英文学术期刊发行状况,基本以与国外知名出版发行商合作为主要发行模式,例如《中国与世界经济》(China World & Economy)与国际著名出版公司威立—布莱克威尔(Wiley-Blackwell)合作发行,2006年被SSCI数据库收录;武汉大学易先河教授主编的《中国国际法期刊》(Chines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由英国牛津大学出版社与中国国际法学会合作出版,2008年被SSCI数据库收录;中国农业大学经管学院主办的《中国农业经济评论》(China Agricultural Economic Review)由英国Emerald出版集团、中国农业大学以及中国农业经济学会于2008年10月联合创办与发行,2010年被SCIE和SSCI数据库同时收录;《中国社会科学(英文版)》在2008年之前由中国国际图书进出口公司代理其海外发行业务,但从2008年之后,它也采取了与国外出版商合作的方式,与英国Taylor & Francis出版集团开展合作进行海外业务拓展。
这些较为成功的中国内地哲学社会科学英文学术期刊之所以都采用与国际知名出版商合作发行的模式,是因为事实证明与国外出版商合作,向他们学习国外先进、成熟的期刊出版发行经验可以有效改善学术期刊管理、营销和发行等方面存在的问题,促进中国学术期刊的国际化进程。近年来,国外的出版发行业通过依托互联网和数字化出版媒体的迅速发展,进行了兼并重组等集团化和规模化运作,逐渐形成了多国合作的跨国经营模式。例如美国的Blackwell Science Inc.是专业的科学出版公司,其出版的学术期刊达600多种,而一些美国大学的出版社,如Iowa State University Press也被并入该公司,该公司是英国著名出版商(Blackwell Science,Ltd.)的子公司,后者以出版科技图书、医学图书和期刊而著名,是世界上最大的学会和协会出版社。[45]其总部设在英国牛津,另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日本东京、法国巴黎、德国柏林和美国波士顿、波多黎各、危地马拉、巴西设有子公司。在学术期刊方面,荷兰的Elsevier出版公司,出版期刊达1 800多种;德国的Springer出版公司,出版期刊达700多种,均为国际性大型出版公司,也都是目前国内很多英文学术期刊的合作伙伴。
这些知名的国际出版公司之所以纷纷向国内学术期刊抛来“橄榄枝”,完全是因为他们看重中国日益庞大的学术期刊市场,有的国外出版商甚至还专门开发了“中国学者网(Chinese Scholars Network)”,完全面向中国学者,提供语言服务,帮助中国学者解决用英文写论文和发表论文时的困难。国际出版集团由于积累了大量的成功实践经验,在期刊发行的市场推广方面可以给予国内学术期刊全方位的支持,比如去各个学会推广、资助各种学术论文奖、借助邮件库推介等。此外,在学术期刊是否能被国际知名数据库收录这方面,与国外出版商合作也能起到促进作用,《中国世界与经济》编辑部主任冯晓明表示,学术期刊如果背后有外国出版商名气的担保,对申请收录是一定帮助的,但并不是说没有合作就完全申请不到。
以上几点都是国外出版商给予中国学术期刊的支持和帮助,正是有了这些中国学术期刊的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然而在利益分配方面,与国外出版商合作的这些国内内容提供商几乎没有经济收益。《外国文学研究》主编聂珍钊教授坦言,学术期刊的盈利实际是被出版商拿走了,学术期刊是在帮国外出版商赚钱,出版商数据库中的期刊越多,销售越好,利润也就越高,在利润分配上,双方有明显的强势和弱势之分。[46]因此,从目前状况来看,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仍处于国际化发展的初级阶段,必须借助国外知名跨国出版集团的先进经验,在期刊学术专业性、发行渠道、出版规模和市场推广与营销等方面积极提升其国际化程度,促进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研究以及学术成果的对外传播。然而,从长远角度来看,在市场运作、销售利润和期刊内容等方面,中国学术期刊应该在合作与学习中慢慢成长,逐步建立有利于本国学术期刊发展的国际化发行渠道,摆脱单纯依靠国外出版商的局面。
(二)以开放存取为基础积极建立数字化网络平台
开放存取一直是学术传播中资源共享和交互的主要方式,是在基于订阅的传统出版模式以外的另一种选择,通过新的数字技术和网络化通信,任何人都可以及时、免费、不受任何限制地通过网络获取各类文献,包括经过同行评议过的期刊文章、参考文献、技术报告和学位论文等全文信息。[47]而开放存取的基础是互联网,因为所有被开放存取的文献资料都需要一个无边界的数字网络作为发布和分享平台,以便这些成果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因此,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要以开放存取为基础,积极建立数字化网络平台,努力扩大中国学术成果国际传播范围。(www.daowen.com)
将中国学术期刊数字化并且可以在线阅读,可以消除纸质版期刊被地理空间限制这一负面因素,扩大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成果对外传播的范围。2011年4月,原新闻出版总署发布了《新闻出版业“十二五”时期发展规划》[48],欲创设“国家学术论文数字化发布平台”,这一平台的主要功能为建立覆盖主要学科领域数字化学术期刊,打造基于“云计算”技术的学术论文发布平台,建立多学术期刊单位的在线投稿、同行评议、出版与发布系统。可见,通过高质量有效的数字出版发行平台发布学术成果是当前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发展的当务之急,学术期刊要想利用数字网络平台的优势促进成果对外传播,一般可以通过以下几种方法。
首先,打造期刊自己的学术网络平台。这一平台不仅可以让期刊的成果和内容得以最大范围的传播,也可以让广大读者简便和快捷地搜寻到自己所需的学术资料,还可以通过此网络平台主动向世界各地征订期刊用户,从而拓宽传统通过邮寄征订的发行渠道。期刊还可以在自己的网站上设置专业的远程电子投稿系统,为广大投稿人提供便利,这将对扩大国际作者群有极大的帮助。除此之外,传播目标是国际期刊市场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还应该建设英文网站,为学术成果的全球传播扫除语言障碍。然而,目前中国的英文学术期刊还没有全部拥有自己的英文网站,更别说中文学术期刊,很多英文学术期刊是通过一些商业数字平台的中文推荐在网络上进行传播,其期刊论文也最多以英文摘要的形式呈现,因此,在这一方面可以说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尤其是英文学术期刊发展滞缓、任重而道远。
其次,期刊还可以建立和加入横向联合的同行专业学术期刊网站。2011年6月,在“全国第十届综合性人文社会科学期刊高层论坛”上,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率先提出要建立中国社会科学类学术期刊网络群的倡议,力图通过建立中国社会科学期刊网络群,来凝聚社会科学的研究力量,发挥网络的群体效应,形成集约化优势,并通过集约化达到规范化的目的,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倡议至今没有实施。而在打造专业学术期刊网络方面真正付诸行动的是17所高校与中国知网于2011年创办的“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它由《复旦学报》、《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华中师范大学学报》、《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兰州大学学报》、《南开学报》、《南京大学学报》、《南京师范大学学报》、《清华大学学报》、《求是学刊》、《陕西师范大学学报》、《思想战线》、《四川大学学报》、《文史哲》、《武汉大学学报》、《厦门大学学报》和《浙江大学学报》17家入选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名刊工程”的高校学术期刊联合发起,随着《中山大学学报》、《中国人民大学学报》等期刊陆续加入,目前联合编辑部成员刊已增至70余家。“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的办刊宗旨是,打破校域界限,集中名校优势,在数字平台上实现学术期刊的专业化转型,从而构建一系列高校权威的专业期刊和专题期刊。其具体做法是,联合编辑部对加盟期刊拟发表文章进行专业化选编和数字化重组,通过中国知网实现优先出版和整体传播,并利用网络和手机推送等全媒体新型手段强化传播效果。“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坚持开放获取、免费使用的理念,努力实现学术资源共享,为人文社会科学学者提供最佳的网络学术平台。目前,“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包括《马克思主义学报》、《文学学报》、《历史学报》、《哲学学报》、《政治学报》、《经济学报》、《法学学报》、《社会学报》、《教育·心理学报》、《传播学报》、《民族·人类学报》、《艺术学报》12个一级学科专业期刊,以及《三农问题研究》、《儒学研究》等专题期刊,未来还准备围绕学界热点继续创设新的专题期刊。[49]这是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群在数字化网络平台建设中的一次大胆尝试,在国内学术领域内获得了较大的反响,也大大拓宽了各参与学术期刊的学术传播范围,其英文标题和英文摘也具有一定的国际传播力。然而,这一学术网络平台对于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成果对外传播的帮助并不是很大,因为它基本局限于国内学术圈的成果交流和互动。因此,肩负对外传播重任的英文学术期刊可以借鉴和效仿这类网络学术平台,打造全英文的学术期刊网络群,通过这样的数字学术网络平台向全世界进行无国界学术传播,寻找更多国际化的受众,从而达到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成果对外传播的目的与效果。
再次,对于中国学术期刊国际化目标来说,目前最快捷和有效的传播渠道就是利用国际知名数字出版平台,借助其已有的网络和运作经验,迅速占领国际学术市场。国际数字出版平台大致有商业出版机构、非盈利出版机构和政府机构主办三大类,而最常见也最高效的是商业出版机构主办的,目前世界范围内比较知名的品牌是Springer Link和Science Direct。其中,Springer Link是Springer在线数字出版平台[50],于1996年正式推出,是全球第一个电子期刊全文数据库,1999年和2000年分别获得德国和欧洲的科技创新奖。2006年6月起,Springer Link进入全新的第三代界面,成为全球第一个提供多语种、跨产品出版服务的平台,涵盖施普林格出版社出版的所有在线资源,目前已涵盖52 168种电子图书、2 743种电子期刊(含开放获取Open Access期刊352种)、1 665种电子丛书、218种大型电子工具书、26 777条实验室操作指南,是全球最具综合性的在线资源。他们的主要发展模式就是通过强大的网络平台来整合全球的内容资源,通过销售这些电子化的内容资源来获得用户并盈利。中国已经有近100个学术期刊加盟该数字出版平台,实现了学术成果的全球传播,这使得期刊在国际范围内的传播到达率大大提升,从而在期刊读者国际化方面有效提高了我国学术对外传播受众的国际化程度。
然后,努力打造一批专业性强、学术质量较高的网络电子期刊,也是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成果对外传播的有效途径。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国际上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尝试将自己的学术成果通过一些开放获取资源平台实行同行阅读、下载和学术交流等活动,有些学者或学术机构还尝试建立开放获取的内容服务平台。然而,尽管如此,外国研究“学术传播”的人员[51]在“学者使用电子期刊行为调查”中发现,70%的被调查者将其60%的研究成果投给了传统期刊,作者在投稿给预印本库后还会继续投稿给期刊。这说明了与网络电子期刊相比,学者们还是更愿意将学术成果投向传统学术期刊,尽管目前各种各样的数字传播形式逐渐盛行,但学者个人或学术界仍然对经过同行评审并且正规出版发行的传统学术期刊论文更具有认可度。这一点在中国尤为明显,因为目前网络电子学术期刊还未被纳入各高校或科研机构的学术考核评价体系中,这就表示被网络学术期刊接受并刊登的论文不能被计入年度工作量,如此对于网络期刊来说稿源便成为了主要问题,而这也成为中国网络电子期刊发展的最大障碍。例如,《图书情报工作》杂志是由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主办的哲学社会科学领域内的CSSCI来源核心期刊,旗下《知识管理论坛》[52]是一份纯网络学术期刊,旨在推动知识时代知识的创造、组织和有效利用,促进知识管理研究成果的快速、广泛和有效传播。《知识管理论坛》是同行评议期刊,遵循严格的学术研究规范和学术期刊质量规范,采用严格的审稿制度和编辑处理制度;为推动科学研究成果公共利益最大化,该刊发表的所有研究论文实施立即、完全的开放获取(OA),特别鼓励作者及其所在机构实施论文自存储。然而,虽然这份网络学术期刊有ISSN号,发表论文也有同行评审,并且整个编辑审稿制度较为规范,但由于其没有国内CN刊号,在各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学术考核体制中的合法性就有待商榷,这导致它依然不是大部分学者发表论文和传播学术成果的首选渠道。因此,中国网络学术期刊的发展首先要在政策导向上解决源头问题,再加上专业化的学术办刊,才能将一批优秀的学术成果汇聚在网络平台上予以广泛传播。
最后,社交媒体等新媒体形式也可以成为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海外拓展的有效传播渠道。如2013年,《今日中国》、《北京周报》、俄文《中国》等对外宣传类期刊依靠其在海外的分支机构,建立了Facebook、Twitter等官方账户,并充分利用当地知名博客网站、社交网站等,构建了面向当地读者的微传播和互动平台交融的传播网,将“中国声音”和“中国观点”充分融入当地人民的日常生活。[53]因此,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应该积极利用社交媒体等新媒体超强的渗透性和交互性,将我国哲学社会科学成果直接“嵌入”国际生活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最大化地提高中国学术和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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