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新剧团创建于1914年,但事实上,南开学校的演剧活动早在辛亥革命以前就开始了。南开新剧团的两位主要创办者是张寿春和其弟张彭春。
张寿春与张彭春二人先后毕业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均获得博士学位。二人对中国传统戏剧有着浓厚的兴趣,在美国留学期间,二人又对欧美戏剧文化进行了深入了解,回国之后,张寿春与张彭春先后主持南开学校的戏剧活动,是南开戏剧发展的关键人物。
张寿春早年间以优异的成绩从天津水师学堂毕业,后来由于中国在甲午一战中失败,张寿春再无用武之地,于是便到开明官吏严范孙家里当了私塾先生,教授西学课程。1903年,张寿春与严范孙一同到日本访问,在参观与交流的过程中,张寿春对日本的新派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张寿春的父亲酷爱戏曲音乐,是当时天津著名的琵琶演奏家,在家庭的熏陶下,张寿春与张彭春兄弟二人自幼就对戏剧音乐十分敏感,此时国内又正在风行戏剧改良,在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通过戏剧“教化民众,增强国力”的思想逐渐在张寿春的头脑中产生。
1906年,由张寿春自编、自导、自演的新剧处女作《箴膏起废》正式演出,演出地点是在严范孙先生府上的后花园。到场观众只有20多个,但观演气氛却相当热烈,这无疑给了张寿春莫大的精神鼓舞。
1908年,张寿春以直隶省代表的身份赴北美和西欧考察,了解欧美的教育发展情况及趋势,适逢当时的小场运动在欧美地区风起云涌。在考察过程中,张寿春接触了戏剧演出,并对戏剧与教育、戏剧与国民精神之间的关系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回国后,他总结出一套用教育救国方针,即要“培养新道德,力矫时弊;提倡科学知识,介绍西方科学,灌输新思想;注重体育锻炼,培养健强的体魄;培养组织能力,灌输爱国思想”。
戏剧是实现这个救国方针的重要手段。1908年年底,张寿春率领自己的学生上演了新剧《用非所学》。演出地点仍然在严家后花园,但观众已不限于家眷,张寿春在舞台上展现出了精湛的表演技艺,外界对张先生在舞台上的表现感到大为吃惊,中学校长粉墨登台演戏的举动对视演剧为下流的时风也是个有力的反驳。两次演出顺利完成之后,南开学校创办人严范孙和校长张寿春立下了这样一条校规:南开学校将会在每年校庆的日子里公开上演新剧,这个传统一直持续了数十年。
1910年,张寿春的弟弟张彭春赴美国交流考察,同时学习欧美戏剧艺术。1916年,张彭春带着他在美国创作的剧本《醒》回到南开学校担任新剧团副团长。张彭春的加入,为南开新剧团的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南开新剧团以张寿春倡导的“练习演说,改良社会”作为指导思想,从1908年到1922年的15年间,南开新剧团共上演剧目近50个,都是由学校的教师和学生共同创作完成,可谓十分高产。南开的演剧从一开始就采用了西方话剧的一整套编演形式,同时吸收了我国传统演剧艺术中最有活力的部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一)对戏剧功用的认识
南开新剧团认为戏剧是培养人、造就人的有效手段,能够促进国民素质的提高。学生看戏演戏,“于书卷之外,不啻得一精细之讲义”“于求学之外,又得此精深之阅历”“于攻读之外,又知所以善处境遇”“于遵校章之外,又知所以爱校誉,推此而大之,则知所以爱团体,爱社会,爱中华民国、文明黄种”。(www.daowen.com)
此外,张寿春还指出,戏剧舞台表演训练是学生走进社会的必要准备。即所谓“诸生可为新剧中之角色,且可为学校中、世界中之角色矣”。
(二)戏剧基本创作原则
南开新剧团在进行戏剧创作时始终秉持着写实主义的基本原则。周恩来总理曾在《吾校新剧观》中通过考察世界戏剧的发展形势得出结论:戏剧中的写实主义是“大势所趋,不得不资为观鉴”。
从题材选择上看,南开新剧团的剧目除了少量改编的外国剧本如《巡按》和部分历史题材的作品外,大多数都采用了现代题材,例如:
《一元钱》主要反映旧思想以及旧道德对人的残害,提倡要移风易俗,对社会进行改良。
《一念差》主要反映的是封建官僚制度下的官场腐败现象。剧中的叶忠诚作了栽赃害人的坏事后,良心上过意不去,内心煎熬不堪,经常出现神情恍惚的情况,后来甚至出现了变态反应。
1918年,南开新剧团在校内演出了话剧《新村正》,受到了知识分子的热烈欢迎,胡适等学者都对这部作品予以了充分肯定。这部作品采用了严肃的写实主义表现手法,这种创作手法在当时的中国十分罕见。对此,有文章这样评论道:“话剧《新村正》把社会中存在的一切痛苦和罪恶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没有进行丝毫修饰。这部话剧的创作者,用清醒的头脑去感受社会,将社会上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写下来,并将其展现在观众眼前,而自己却不对其进行评价,角度非常客观。所以,《新村正》获得了一致好评。”从内容上看,这部话剧也一反此前剧本中常见的因果报应和大团圆的常态化结局。《新村正》中的主人公最后遇到失败,这是剧情本身导致的结果,也是客观现实的真实反映。
总而言之,南开新剧团在中国现代戏剧形态形成的过程中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同时也为中国现代话剧的发展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人才。我国著名话剧大师曹禺先生曾这样说:“感谢南开新剧团,它使我最终决定搞一生的戏剧,南开新剧团培养了我对话剧的兴趣。”可见南开新剧团的影响力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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