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

编者按：前进院，为上犹中学1940年冬开工建设的二层砖（土）木结构的楼房，上下各八大间，两边为楼梯和三个楼梯小间。前进院，与“起来院” 组成一龙形，起来院为龙头，前进院为龙尾。前进院，早期是男女学生宿舍，因女生少，只在楼上安排两大间，楼道走廊用木板隔开。后女生搬入教工宿舍，前进院成了男生的天下。在这里，你能听到地道的最精彩的上犹营前话、蓝田话、城关话，有的校友在前进院住了3年，有的校友住了6年。

01

说起前进院，20世纪90年代之前的犹中校友无人不知。

前进院整个院子有千余平方米，房子是砖木结构，楼板是木板。同学们晚上都有去厨房下打水过夜的习惯。那时很少铝桶，塑料桶没见过，大多数人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木桶。秋天，气候干燥，木桶容易出现裂缝，打回来的水没等晚自习回来就漏了。楼上住的是低年级同学，辛辛苦苦提了半桶水，结果却漏个精光。无法洗漱事小，住楼下的高年级同学却遭殃了。看着被淋湿的被褥，又好气又好笑。本想上楼去发泄一番，想想自己在楼上住，不也是这样过来的，至多站在院子上，向着楼上喊几声：“楼上的给我注意哈，不要提个破桶去打水。”睡觉嘛，就只好跟同学挤一挤了，第二天把被褥拿到外面去晒。

我印象最深的是刚上初一报到那次，班主任秦老师再三交代，早上起床时间是夏季5点40分，春秋季6点，冬季6点20分。很多同学是第一次住校，生怕第二天早上不能按时起床，因兴奋，第二天不到五点就有很多同学起来了。我是刚过五点起来，走出宿舍一看，院坪上东一群、西一群的同学坐在柚子树下聊天，等天亮。楼下学长被咿咿呀呀的声音吵醒，有人就走出来，揉着眼睛嚷道：“一伙阿腻股，甘早起来，吵死了！”（一伙愚蠢的人，这么早起来，吵死了！）说归说，安静了一会儿后，新生继续叽里呱啦。

前进院坪上种有柚子树和橘子树。秋天，柚香飘飘，沁人心脾。满树金黄，着实诱人，但却没有人去摘。八月中秋，老师和学生都能分到一份，一起品尝着秋天的喜悦。

院子前面是一口大水塘，夏天盛开莲花，莲下的游鱼来往穿梭嬉戏。有的同学从食堂打好饭菜，喜欢站在水塘边来边吃边看，偶尔挑点米饭逗趣水中的游鱼。快放寒假了，水塘被抽干，捞上鱼，老师分鱼，学生加餐。

20世纪90年代末，前进院被拆除，建起了砖混结构的楼房，原来那些树木也陆续被替换，改造成花坛，种上了各种花卉，花坛中间设计了一些供学生看书学习的桌椅，居住环境比原来好多了。

02

20世纪80年代，住校生睡大通铺。住校生多的班级就集中在一个寝室，住校生少的班级，就两个班或者多个班挤在一起。寝室中间是通铺大床，靠墙的两边是连架小床，都是上下两层。中间大通铺一个格位住3～4人，大通铺一层睡24至32人，上下层可以睡64人，加上靠墙睡的，一个大寝室住近0人。

下了晚自习，洗漱完毕，卧床聊天几乎每天上演。

某晚熄灯后，我们寝室聊天开始。

张同学首先发话：“大家有没有注意，这几天班主任心情不太好？”

“没有看出什么不好啊！”王同学接话。

刘同学说：“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晓得，你哇！”（“你知道，你说！”）张同学回应道。

“好，好，好，我不知道。”刘说完，推推我，悄悄跟我说：“告诉你，班主任被校长批评了。”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边上同学听到了。边上同学接话：“啊，校长为何要批评我们班主任？”

这一说，寝室所有人都听到了。张同学说：“告诉大家，班主任昨天被校长批评的原因，是我们班上没有及时搞好卫生，上级领导来学校，我们还在扫地。”(www.daowen.com)

“哎呀，这有什么，平时我们班上卫生包干区是搞得最好的。”

“是啊，上次我们搞得这么好，也没有受表扬。”

“下次我懒得搞了。”

“检查评比的不公平。”

……

此时，窗外一对灵敏的耳朵正在倾听同学们的各种议论。靠窗睡的同学首先发现情况，紧闭嘴巴。

睡在最里面的黄同学不知道情况，大声说：“以后没有必要搞这么干净，反正流动红旗也不会给我们班。只是可怜我们班主任了。”

……

接着窗外响起：“黄同学你还晓得可怜我啊！你不扫干净，你自己天天从那里经过，你看得惯吗？”

顿时，寝室里鸦雀无声。原来班主任和值日老师早已在窗外“偷听”大家聊天了。

第二天就寝，大家聊起小学老师的话题。

来自中稍的杨同学说，一次语文课，老师向同学解释“惊慌失措”这个词语的意思，恰巧，老师看见某同学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老师用力一拍桌子，吓得该生从凳子上弹跳起来，老师说这便是“惊慌失措”。

来自黄埠的何同学说，数学老师讲，数学领域有一个非常有名的（1+1），叫哥德巴赫猜想，是数学证明难题。我听后，举手，然后老师问我有什么问题，我说，我能证明。老师听了哈哈大笑，然后是全班同学都笑。

来自清湖的刘同学说：有一次，上体育课。体育老师说，今天我们来跳高，我心想跳高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是助跑，跑到跳高杆前，腿一蹬，身体腾空而起，我只听到“咝”的一声，等到落地，一看，裤裆开裂了，我忙用手遮挡。同学们哈哈大笑，有人还喊：“着阿叉服了（开裆裤）。”

刘同学话刚说完，不知道是谁喊：“值日老师来了！”寝室立刻安静下来。

注：本篇原标题《前进院，青春梦》，选入本篇时编者做了改动。

作者介绍：刘 岩，上犹中学1987届高中毕业生，1992年毕业于吉安师专（今井冈山大学）中文系，南昌大学自考本科。1992年分配到黄埠初中（今上犹五中）任教，2001年至今任教于上犹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