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说法:“爱情是文学的基本主题”,但我更认为,别离也是文学的主题。当然,这两种主题经常是同时存在于一部作品之中的。当爱情遇上了别离,即当一对有情人无法在一起相守或者不得不被分开时,这种别离便显得比一般的离别更加凄婉,更加动人。柳永的《雨霖铃》写得再明白不过:因为“多情自古伤离别”,于是便“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这样的作品尤其是诗歌在文学创作中出现得太多。翻阅高中语文课本,前些年的大纲教材第三册有《汉魏晋诗三首》一课,其中第一首为《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扎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一水,把两人彻底分开,虽相隔不远,却不得会面和说话。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新的课标教材“必修2”有《诗三首》一课,其实还是原来教材的“汉魏晋诗三首”,只是把第一首的《迢迢牵牛星》换成了《涉江采芙蓉》(后两首还是曹操的《短歌行》和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www.daowen.com)
也是出自《古诗十九首》,并且内容、主题与《迢迢牵牛星》实在没有多少区别,但编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更换?因为“所思在远道”“同心而离居” 这样的人生遗憾更令人同情,这样的别离相思之苦也更能打动人。
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精美的古典诗歌中这样脍炙人口的名篇很多,但今人还在继续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抒写着这样的情怀。前些天上课,一位学生就分享了他写的一首现代诗歌——《假如我不曾遇见你》:
假如我不曾遇见你,也就无所谓失去。
就像一条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假如我不曾遇见你,也就无所谓别离。
就像一场戏,可以用幸福来结局。
我却始终没学会忘记,把每次想你都变成叹息。
往事触手可及,又怎么回避?
怨只怨人在风里,聚散都情非得已。
我是诗盲,现代诗更是不懂,但对于这首学生的习作,却以为写得很好:人不是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人生也不是都可以用理想化的大团圆来结局的戏,所以既然“遇见”,便无法“忘记”,于是面对不得已的别离,也就只能陷入悲苦的思念和永远的“叹息”之中。
想起江淹《别赋》的第一句:“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
(来源:QQ日志 发表时间:201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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