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美国政策对华辩论:中美历史关系修订版

美国政策对华辩论:中美历史关系修订版

时间:2023-08-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美国成为惟一的超级大国,美国与中国共同对付苏联威胁的战略基础消失,冷战期间美国两党在对华政策上的共识不复存在,美国如何看待中国,美国对华政策如何调整,这些成为美国政界和学术界争论不休的问题。此后,美国各大媒体反复进行炒作。鼓吹“中国威胁论”由此达到一个新的高潮,美国对华政策的辩论也随之激烈起来。

美国政策对华辩论:中美历史关系修订版

80年代末90年代初,国际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东欧剧变,柏林墙倒塌,德国统一,接着,有70余年历史苏联解体,延续了近半个世纪的冷战结束。冷战结束给国际格局带来了深刻变化。美国成为惟一的超级大国,美国与中国共同对付苏联威胁的战略基础消失,冷战期间美国两党在对华政策上的共识不复存在,美国如何看待中国,美国对华政策如何调整,这些成为美国政界和学术界争论不休的问题。

90年代初,美国有一些政治家和学者认为,“中国处在疆土分裂、政治崩溃或民主革命的边缘”,中国将步苏联的后尘。既然对于中国的未来抱有这样悲观的看法,他们对中美关系自然更没有信心。正如一名参议员所说:“冷战已经结束,当我们翻开中国牌时,却发现只是一张‘小二’。”(179)

但中国的发展却出乎一些美国人的意料。遵照邓小平“冷静观察,站稳脚跟,沉着应付,韬光养晦,决不当头,有所作为”等一系列重要指示,中国经受住了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带来的巨大冲击波,并且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尤其在1992年年初邓小平南方讲话以后,中国出现了改革开放的新高潮,经济持续增长,中美之间的经贸关系也迅速发展。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威胁论”又逐渐在美国流行起来。尤其在1995—1996年台海事件之后,这种论调在美国军界迅速蔓延。从1996年年中起,中美关系逐步改善,两国之间高层互访不断,并商定了江泽民主席在1997年秋访问美国。这种政策变化显然是美国国内一部分人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民主党在1994年中期选举中受挫后,在1996年大选中调整政策,获得胜利,克林顿连选连任成功。共和党咽不下这口气,发誓与民主党政府作对。(180)于是对华政策便成为一个方便的借口,一股反华逆流在1996—1997年间应运而生。

1997年2月,几乎同时发生了两件事:一是所谓“政治献金案”,一是《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的出版。2月13日的《华盛顿邮报》首先刊登了在1996年大选中所谓中国卷入了对民主党“政治献金”的文章。此后,美国各大媒体反复进行炒作。(181)他们捕风捉影,千方百计地发掘涉案人物与中国政府的关系,有的媒体说,在1996年对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非法捐款中,至少有7人是中国官员或前政府官员。有的则称,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电子监听,发现中国驻美大使馆参与策划捐款。共和党乘此时机,对民主党和克林顿政府进行攻击,指责中国政府企图收买和拉拢克林顿政府,赢得对中国优惠的贸易政策,并在其他方面更好地对待中国。

也是在2月,由两名前驻中国记者理查德·伯恩斯坦罗斯·芒罗合写的《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出版了。此书是“中国威胁论”的集大成者。该书断言:“在过去10年中,中国为自己确立了与美国利益直接相悖的目标,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目标是取代美国成为亚洲的首要大国,减少美国的影响……中国的目标是取得某种霸权”,“作为这样一支力量的中国将势必不再是美国的战略友邦,而成为它的长期的敌人”。(182)鼓吹“中国威胁论”由此达到一个新的高潮,美国对华政策的辩论也随之激烈起来。

这场辩论主要围绕着这样三个问题进行:中国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力量是否构成对美国的威胁,中国的战略意图和发展方向是否必然与美国利益发生冲突,美国对中国应该采取什么政策,是接触还是遏制。因此,持不同意见的两派可以大致概括为“接触派”和“遏制派”(或“中国威胁论者”),或合作派和对抗派。(183)

“中国威胁论”的一个重要论据是夸大中国的经济实力,制造“经济威胁论”。1993年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使用购买力平价法估计各国的经济实力,结果是:美国1992年国内生产总值世界生产总值的22.5%,其次是日本,占7%;中国排在第三,占6%。这样的计算方法比中国公布的数字大了4倍,中国超过了德国成为世界第三经济强国。这一评估引起了美国的注意。1993年5月31日的《新闻》周刊根据购买力平价理论认定,按照中国现在的发展速度和经济潜力,中国经济将在2010年超过日本(43000亿美元),2020年超过美国(118000亿美元),而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因此中国应当被视为发达国家(184)伯恩斯坦和罗斯·芒罗断言,中国的幅员、人口、资源和优越的地理位置等因素将使中国在下个世纪初的某个时候“肯定会成为世界上力量最强大的国家,其力量大大超过它的任何一个邻国,而且在绝对意义上——尽管不是在人均意义上——也会超过美国和日本”,这将“促使它朝着更加咄咄逼人、更加无视国际舆论的方向前进。”(185)

与之对立的看法认为,传统的汇率和购买力平价法都不能真实地反映中国的经济水平,购买力平价法明显地夸大了中国的经济实力。中国的经济发展将面临许多困难,受到很多限制,诸如过重的人口负担,资源不足,教育水平低下等。1997年12月美国太平洋国际政策理事会和兰德公司亚太政策中心联合发表了由著名中国问题专家欧森柏、史文和林奇合著的小册子《未来的中国》。这是70余位美国学者、实业家、新闻工作者、前政府官员、前外交官在一年中进行了多次讨论的一份总结报告。讨论的参加者包括著名中国学家斯卡拉宾诺、傅立民、李侃如、何汉理、波拉克等。该报告不赞同认为中国必然崛起或中国即将垮台的看法,而是“强调中国未来的不确定性、开放性和复杂性”。中国正在从农业国变为工业经济和城市社会,从计划经济变为市场经济,中等收入阶层正在发展,同时也有领导的继承问题。中国又是这样一个幅员辽阔、情况多样复杂、变化迅速的国家,中国在发展中有许多问题。“中国的经济有可能继续迅速增长,但也有一些重要的弱点。中国的市场既是巨大的机遇,也有相当的风险。”(186)

“中国威胁论”者还在中美贸易逆差问题上大做文章。根据美国的统计,1997年美国对华贸易逆差为497亿美元,仅次于对日逆差。但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这一趋势有继续发展的可能,美国对华贸易逆差将超过对日逆差(当时是590亿美元)。“中国威胁论”者认为,中国利用它“在损害美国利益的情况下积累起来的巨额贸易顺差”建立了世界上最多的外汇储备,“这是未来经济实力和政治实力的源泉”;“它用数十亿美元从俄罗斯和西欧购买最先进的武器系统”,这有损美国的战略和地缘政治利益。因此美国必须通过取消中国单方面的贸易壁垒来增加美国出口以降低逆差。他们甚至主张中止中国的最惠国待遇,通过提高中国货物的关税来减少逆差。(187)

“接触派”的看法是:美国对华贸易逆差被夸大了(一种说法是夸大了25%);而且更主要的是,这种逆差对美国的国内经济和劳动力市场影响很小,因为美国本来已经不再生产中国对美出口的大部分产品,如纺织品、鞋类、玩具、低档电器产品等。20多年前,当日本占领美国市场时,美国就把这些产业转移到了日本。当日本的劳动力成本提高时,中国台湾、韩国和中国香港的这类产品统治了美国市场。现在,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劳动力成本提高了,中国的产品也就取而代之。从1988年以来,美国对中国内地、中国香港、中国台湾和韩国的贸易赤字没有大幅度增长。因此对华贸易逆差更多地反映了中美两国不同的经济结构,而不是中国在贸易中的不公平做法。“美中双边贸易的平衡状况更多地反映了市场行为,而不是人为的操作。”同时,他们认为,美国与中国都从双边贸易中获益匪浅。消除美中贸易中的障碍总的来说是符合美国的利益,而不是损害美国的战略利益的。(188)他们还指出,保持与中国的经济联系是向中国施加政治影响的途径之一,它将帮助创造一个生气勃勃的中等收入阶级,这将是中国最终走上民主化道路的最好希望之所在。(189)

“中国威胁论”者认为,冷战结束之后,大多数国家都大大削减了军费,中国的国际环境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安全的。但中国的军费在1989年后却迅速增加;而且中国的实际军费远远高出官方公布的数字;中国从国外购买先进武器,继续进行核试验,努力使自己的国防现代化;并向一些发展中国家出售导弹,从而破坏了地区和世界的稳定,危害美国的利益。

伯恩斯坦和芒罗写道:中国的军费“其实应为官方数字的10倍至20倍”,“中国用于军事现代化计划上的钱究竟有多少?最保守的估计是把公布的数字乘以3……我们把它乘以10,也就是说,中国每年的实际防务开支在870亿美元左右,这就差不多为美国军费的1/3了。不仅如此,中国1996年的数字比1995年高11.3%,1995年比1994年高14.6%。即使扣除通货膨胀因素,这个增幅也是很高的”。(190)除了政府拨款外,西方学者还大大夸大了军队经营的企业和公司的收入。他们认为,军队利用经营商业活动获得军事现代化所需的外汇。中国军工企业联合体在1996年所得利润利息总额已经大大超过了500亿元人民币,即60多亿美元。(191)而且90年代每年以20%的速度增加。伯恩斯坦和芒罗更夸张地说,单是北方工业公司一家1994年的利润总额就是310亿美元。(192)中国军事力量的发展势头对美国构成威胁。

“接触派”认为,上述说法是站不住脚的。首先,西方比较一致的看法是,中国的军费是每年80亿美元到200亿美元之间,而决不像伯恩斯坦和芒罗估计的那么多。有学者指出,根据大多数人的估计,包括预算外资金,中国军队的经费按绝对值或人均比例来算,仍然大大低于美国、俄罗斯或日本。如果扣除通货膨胀的因素和按它在国家预算总额中所占的比例来看,中国的防务预算从80年代初到90年代中期实际上可能下降了。(193)其次,非政府拨款部分更是明显地被夸大了。与80年代相比,中国的武器出口额和军工企业的利润在90年代都大大降低了。中国在90年代前期武器出口每年大约为12亿美元,而在80年代末最高为31亿美元。而中国军工企业每年的利润大致为12亿美元到18亿美元,远远低于“中国威胁论”者所宣称的50亿美元至200亿美元。(194)接触派还认为,中国在军事上不可能对美国提出挑战,中国的国防现代化没有构成对美国的威胁。首先,中国的武器和军事装备仍然大大落后于美国。中国“在军事上是落后的”,经济的发展为国防现代化提供了力量,“但这种力量并不是没有限度的”。“中国在军事上甚至不如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这样的国家”。(195)中国还没有建立世界级别的科研和基础设施,在21世纪前期,中国在这方面仍将落后于其他工业化国家,特别是美国。其次,中国缺乏大规模的军事投放能力。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司令普理赫上将认为,中国需要15年至20年才会具备在该地区投放强大军事力量的能力。国防部长科恩也指出,美国在战争的每一方面都享有优势,中国虽然在努力追赶,但美国也没有闲着。与其说中国在技术和军事能力方面在赶上美国,不如说这方面的差距在继续拉大。(196)沈大伟认为,在估计中国军事实力时要采取清醒的现实主义态度,幻想中国善良和夸大中国威胁的忧虑都会歪曲现实和破坏局势的稳定。他指出:“如今在对中国现代化做出估计时欺骗多于现实,‘中国威胁论’既不准确,也是不负责任的。中国的军队现在和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都不具备直接对美国的国家安全构成挑战的能力。”(197)

关于中国的军事现代化,兰德公司的中国问题专家史文在国会作证时指出,过去5年至10年中中国在这方面取得了初步的成就,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已经“在质量方面取得了长足进展,或者从长远来说防务开支的迅速增加和技术改善将加快速度或保持在高标准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一系列关键的方面,诸如力量结构、行动方针、组织及人员组成等方面,都比现代的水平要落后15年至20年。他指出,中国的军事现代化将受到许多因素的制约,如经济与军事的发展两者孰轻孰重,种种经济、技术和组织方面的制约,其他国家的行为。(198)

中国的所谓“武器出口”问题是遏制派经常大做文章的。极右的家庭问题研究会的鲍威6月26日在《华尔街日报》上载文污蔑中国说:“中国把伊朗、伊拉克这样的渣滓国家当作是‘最佳的’的贸易伙伴。它们在包括毒气在内的化学武器和核材料方面进行着大宗交易。”这种论调遭到接触派的驳斥。早在1995年中,约瑟夫·奈就撰文说:“中国在过去几年中在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方面取得了重要的进展。”(199)波士顿学院教授陆伯彬(罗伯特·罗斯)在研究了中国冷战结束后武器包括导弹出口的情况和中国的军控和防扩散政策后指出:“中国的武器扩散政策基本上是符合国际军控协议的……中国的政策总的说来是支持全球防扩散体制的发展的。中国在不断参加国际军控协议”。同时,他对美国的军控政策进行了反思,指出:“美国要避免这样一种傲慢,某一种行为方式对任何别的国家都是错误的,而对美国来说却是正确的,因为美国的动机是纯洁的……其实对于许多国家来说,美国随意出口的F-16战斗机较之中国的M-11导弹更具有威胁性和毁灭性。很难说,美国的军品出口比中国的出口要较少‘破坏稳定’。”关于1996年向巴基斯坦出口环形磁铁的事件,他认为这不是中央政府的行为,而是由于中国的政治和经济非集权化引起的。(200)史文和江忆恩指出,中国正在迅速和更多地参加到军备控制体制中来,这主要是由于国际环境的变化,并出于实力的考虑,同时中国也“希望保持一个爱好和平、不具有威胁性的非西方世界中发展中国家领导者的国际形象”。(201)

“遏制派”对中国的发展方向和战略意图作出了耸人听闻的预测,认为“中国将来究竟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是无法预言的……但是,中国十分可能——我们要说是最有可能——成为某种社团主义的、军事化的和民族主义的国家,一个与墨索里尼或佛朗哥的法西斯主义有些相似的国家……看来,中国确实是在朝着20世纪初的法西斯主义所具有的一些重要特征的方向前进”。他们进而断言:“中国的目标是取代美国成为亚洲最有影响的力量”,“中国在许多方面都是美国的对手,是独裁国家,是新兴的超级大国,它的利益与美国的利益相悖”。(202)曾在里根政府中担任助理国务卿的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保罗·沃尔福威茨甚至断言,中国在二三十年内可能像纳粹德国那样对西方民主国家构成咄咄逼人的威胁。(203)

上述看法受到“接触派”学者的批评。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主任傅高义指出,《冲突》的结论是建立在对事实缺乏分析的基础之上的,是一种错误的导向。该书作者说,不出20年中国将把美国利益赶出亚洲,这种警告是很危险的,很具有破坏性的。(204)乔治·华盛顿大学埃利奥特国际关系学院院长何汉理指出:《冲突》的作者“对中国国际意图的描述十分肤浅,所依据的几乎全是中国官员和知识分子几年来的著述,而不是决定北京行为的那种较深层、较长期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力量”,这本书与80年代的《即将到来的美日战争》一样目光短浅。(205)

在地区和全球事务中,中国究竟是有助于稳定的因素,还是破坏稳定的因素,是双方辩论的一个问题。接触派学者列举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种种事实,说明中国是有利于地区和全球稳定的因素,而不是相反。美国资深的中国问题专家鲍大可在1996年7月访华后撰写的报告中批驳了中国一旦强大就会扩张的论调。他说:“形成一项长远的对华政策,需要美国国内对中国上升到一个大国地位所提出的挑战加深理解。在这个发展阶段上,中国的主要关注点放在保持经济增长和国内政治稳定上……由于中国的日益增强的国际角色,将它融入国际社会并给予它合法的权益,使它帮助维持全球和平、稳定和繁荣,具有紧迫的意义。”(206)欧森柏等指出,一些战略家没有注意到,“主要由于中国参与了地区事务,才使东亚地区自70年代中期以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稳定”。(207)陆伯彬写道:“中国的外交政策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力图促进地区稳定的倾向。从中国对俄罗斯、朝鲜和韩国、泰国、缅甸以及印支国家、中亚国家和南亚国家的政策来看,中国强调的是采取合作措施以巩固现有的关系,而不是采取强力措施来促使建立新的关系格局”,美国“应该利用这种状况使中国更关注地区的稳定,并使它更致力于全球的稳定”。(208)“如果我们公正地评价问题,那就能清楚地得出两个确实的结论:中国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国家,在一系列关系到美国重要利益的问题上美国政策在影响中国行为方面已经取得了重要成果。”(209)

中国是联合国的5个常任理事国之一,中国在联合国的表现可以集中反映中国对现存国际秩序的态度。金淳基考察了中国在联合国中的参与过程,指出:从80年代初以来,中国不断加强同国际社会的合作,极大地扩大和加深了中国参与联合国体系的范围。中国已经成为体制的维护者。“中国事实上参与了联合国的冲突管理过程。没有中国的建设性参与,就无法解决和减轻国际上,尤其是在亚太地区的军事、社会、人口和环境冲突。”欧森柏也强调,“中国没有打算把联合国变为外交冲突的场所”。(210)

1997年6月,华盛顿的安全政策研究中心在发表的声明中说:“在许多关键的方面中国所造成的威胁的性质都比冷战最激烈的时期苏联的威胁要广泛得多,要复杂得多。”(211)这是“遏制论”者的一种代表性论调。他们认为,接触政策是幼稚的一厢情愿,是绥靖的现代模式。他们认为,互相依赖不足以规范中国的行为,更加传统的强权和压力的方式是牵制和遏制中国所必需的。(212)

中止对华最惠国待遇是遏制派提出的对中国实行遏制的一个重要手段。曾在里根政府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任职的罗伯特·卡根在新保守派喉舌《旗帜周刊》上载文道:“政治改革并非必然跟随经济改革而发生”。他主张中止对华最惠国待遇作为迫使中国实行民主化的手段,因为“与中国无限制的贸易只能帮助中国的独裁政权争取时间,并推迟作出最艰难的决定(指民主化)”。他认为必须把对美国重要的事情(指人权)与对中国重要的事情(指最惠国待遇)联系起来。如果美国确实以取消对华最惠国待遇进行威胁,中国政府就会释放持不同政见者,从而鼓励更多的不同政见。否则,“我们的外交政策就只是基于一种希望,希望中国行为端正,不要惹起麻烦。而中国人把这种政策看作是免费搭车”。他们认为克林顿政府的接触政策“是危险地幼稚的”,“是对北京的叩头”。(213)

“遏制派”还提出以军事手段实行遏制。他们断言应加强美国的军事力量,保持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存在,在中国周围部署反弹道导弹系统,并巩固美国在亚洲的联盟和准联盟,以遏制中国势力的扩张,否则,亚洲将会沦于中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的支配之下,美国的安全就只好依赖和讨好中国的“专制的领导集团”。彼得·罗德曼主张,为了对付中国的挑战,美国要保持在这个地区的联盟和其他纽带以便加强抗衡力量——如美日、美韩、美澳新条约、东南亚国家联盟和台湾——并增强地区均势。(214)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有的论者严厉攻击中国,指责克林顿的对华政策,但他们也认为接触政策是惟一的选择。普林斯顿大学国际安全项目主任阿龙·弗里德伯格在《旗帜周刊》上发表《破碎的接触》一文,诋毁接触政策,警告说,与中国保持广泛的经济关系可能创造一个强大的、国际社会中行为更恶劣的成员,而不是更负责任的成员。但他却又说:“接触政策可能最终失败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需要立即放弃这一政策。现在就对中国采取一种更对抗性的态势将是代价高昂和具有高度潜在风险的。”因此有的学者将遏制论者的主张称作“更多是出气,而不是政策”。(215)

针对“遏制派”的论调,接触派提出,现在还没有理由把中国当作敌人来进行遏制,一定要这样做,那将是“自我实现的预言”。早在1995年中,时任助理国防部长的约瑟夫·奈就写道,没有理由相信,中国在将来一定会成为敌人。如果把中国当作敌人,对中国采取遏制政策,那么“敌意将成为自我实现的预言……接触政策是要好得多的对待正在崛起的中国的政策。”(216)从此以后,对中国的遏制政策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的说法就广泛流传开来。欧森柏等也认为:“中国正处在大国兴起的早期,现在还有时间来建造一个由中国参加的安全体制,它能够最大限度地化解未来美中冲突……现在把中国称作敌人还为时过早。”(217)

“接触派”认为,遏制政策既不符合美国利益,也不会得到其他有关国家的认同,因此不是一项现实的政策。布热津斯基指出:“组织一个旨在遏制中国上升为全球性大国的联盟会产生消极的后果。那样做只会确保一个在地区内有影响的中国变得敌对。同时,任何这种努力都会使美日关系趋于紧张,因为大多数日本人可能会反对这样一个联盟。”(218)李侃如指出:“遏制的战略将是政策的一个大失败。它将分裂亚洲……很少国家会完全认同这一立场,使这一地区繁荣、安全和和平的前景变得渺茫。”(219)沈大伟指出:“遏制不是一种可行的选择。亚洲、欧洲以及北美国家不可能结成一个实行这种政策的联盟。日本、东南亚国家联盟和欧盟已经明白表示,它们对遏制中国不感兴趣。这样,遏制中国就是一架不能启动的机器。即便美国想这样做,它也不可能有效地予以实行。即便能实行,它也要花费不可计量的资源。共产党在中国掌权以后,西方在20年内企图遏制中国。但这个政策惨遭失败。1971年尼克松放弃遏制政策以后,美国和西方七国与中国接触。这使中国和世界都得到了实质性的好处。与中国接触和打开中国的政策被证实是能稳定亚洲安全的政策,而遏制和孤立中国的政策则效果相反。回到那个在1/4世纪前放弃的失败了的政策,将是莽撞的、危险的和道德上不负责任的做法。”(220)

接触派学者都强调中国和中美关系对美国的重要性。1996年秋,由前国防部长施莱辛格率领的包括四星将军和知名学者的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访问团(包括兰普顿、史文等中国问题专家)访问了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他们的结论是:“没有一种双边关系比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对两国更为重要。”(221)美国人大会(The American Assembly)1997年出版的《与中国共处:21世纪的美中关系》可以说是“接触派”观点的一个汇总。哈佛大学教授傅高义在前言中指出:“与中国的关系对21世纪美国对外政策的利益至关重要。从长远来看,海地、索马里、波黑甚至中东和俄罗斯的重要性,较之中国都可能相形见绌。在今后的年代里,中国可能会成为与美国并驾齐驱的大国。”(222)

“接触派”进而认为,一个强大的中国是符合美国利益的,而一个虚弱的中国是不符合美国利益的。资深参议员纳恩指出:“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重要的事态发展……一个繁荣、稳定、统一的并受到高效率和人道管理的中国大陆是符合美国的利益的。一个强大、安全并领导有方的中国有助于全球经济增长和维持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而一个虚弱或被孤立的中国肯定会对该地区的和平与繁荣造成威胁。”(223)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哈佛大学教授帕金斯指出:“中国变得富强是符合美国利益的,如果这种富强是通过中国融入国际经济(与政治)体系实现的话。看着中国置身于这种体系之外变为一个强国,这不符合美国的利益,美国可能也无法阻止中国以自己选择的方式变成一个强国。”(224)李侃如把一个“安全、有凝聚力、实行改革、现代化、稳定、对外部世界开放和能有效处理自己问题的”中国的前景和与此相反的前景进行对比,指出,果真中国出现政治上的解体,那将会导致大规模的流血、饥荒和难民,中国的核和军事工业也将成为武器扩散的大问题。“因此,虽然一个强大的中国会对美国的耐心、技巧和利益提出挑战,一个失败的中国将会产生更不受欢迎的问题。”(225)

“接触派”并不否认美中之间的分歧,但认为这些分歧是可以得到管理的,美中之间必然发生冲突的看法是站不住脚的。“在美中之间没有不可管理的冲突……在经济和安全关系方面,冲突的利益是可以通过谈判得到互相满意的结果的。”虽然冷战的结束削弱了它们的战略关系,但是,“一根支柱的消失并不意味着所有其他的支柱都不再存在。合作仍然是重要的。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对抗关系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其中一方坚持要这样做。考虑到对整个东亚可能产生的后果,如果美国人坚持要这样做将是灾难性的”。(226)

关于如何实行与中国接触的政策,“接触派”的主张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第一,强调把中国融入全球体系的极端重要性。他们认为,中国的崛起势必对美国和国际体系形成挑战,要避免使这种挑战成为冲突,使中国融入国际体系是至关重要的。李侃如早在1995年就写道:“美国外交上最重要的挑战之一就是试图把中国融入亚洲和全球政治体系。”(227)约瑟夫·奈也说:“对于美国来说,没有什么事比把一个崛起的中国融入全球体系,使之成为负责任的一员更为重要的了。”(228)兰普顿认为,美国在中美关系中的主要目标,应是避免出现第二次冷战,维护地区稳定,并从经济合作和其他合作中得到最大限度的好处。“只有通过与北京建立和保持富有成效的双边关系,通过让中国尽早和全面参与管理世界的主要机构和国际准则,才能圆满地实现这些目标。”(229)

“接触派”论述了接触政策与“使中国融入国际体系”之间的关系,认为,接触是一个过程、一种途径,通过它可以达到使中国融入一个现存的以规则为基础的、机制化的、规范化的国际体系。因此,“接触是手段,融入才是目的”。实行接触政策的好处在于,“它为把中国融入以规则为基础的体制提供了最好的机会,同时又能保持推进双边利益的渠道畅通……它还能为影响中国社会内部的演变朝着更自由和更公开的方向发展提供一个最巨大的杠杆”。(230)

“接触派”还指出,既要使中国遵守现存的规范,也要使中国参与制定规则。“美国的政策应是接纳中国加入各多边机构。北京要遵守国际社会的规则,但也要参与制定规则。中国按照这样的条件加入国际社会,同时在别国照顾中国利益而中国也照顾别国利益的基础上,解决中国的成员国资格问题,是符合美国及其盟国的利益的。”(231)也就是说,“融入”的过程也是中国与其他国家利益调适的过程。

“接触派”承认,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来积极努力地融入国际社会,这已经使中国和国际社会产生了良性互动,继续这个进程既是可行的,又是对各方面都有益的。玛格丽特·皮尔逊指出,中国近年来融入国际经济的速度之快,范围之广,程度之深,不能不令人惊叹。早期的一些可引发冲突的因素都已不复存在,这是15年前所无法预想的。从维护国际体制的角度来看,虽然有人曾担心像中国这样的新兴大国,其迅速崛起势必带来局势的动荡,但这种担心看来是多余的。著名经济学家、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罗迪也认为:“中国自70年代末开始经济改革以来,已成为国际经济体系日益重要的参与者,尤其是跟其他经济转型国家比较而言,更是如此。”“中国在参与国际金融市场的过程中,越来越向国际金融体系的惯例靠近。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参与国际金融市场已开始对其国内金融市场产生深远影响。”(232)

他们还认为:“现在适逢将中国纳入各种国际体制的绝好机会。中国加入后将减少它在行为上的随意性。随着相互依存度的日渐加深……中国在外部影响下将变得更加开放。”“在解决诸如环境恶化、贩毒、非法移民等由于相互依存而加剧的问题上,同中国合作是十分重要的。”(233)

第二,强调与中国达成战略谅解的重要性。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的报告呼吁两国之间“达成战略谅解”。《未来的中国》也强调了美中之间达成战略谅解的必要性。其中说,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中国最终一定会成为一个地区大国还是全球军事大国,但是“美国不能忽视或否定中国成为军事竞争者、甚至敌对竞争者的可能性。明智的做法是设想中国在经济和军事上将继续增长,但不一定变成敌对的……美国需要作出外交努力与中国在亚洲和全球安全环境的紧要方面取得持续的战略谅解”。报告强调互相作出妥协的必要性,中国的邻国和国际社会要欢迎中国到他们中间来,中国要把它的崛起与美、日利益相协调,美、日也要学会与中国的利益相协调。(234)史文和江忆恩也认为:“美国需要把它希望中国在未来发挥的战略作用更好地告诉中国,中国也要把它在近期和长期所关心的战略问题告诉美国。方法是通过牢固的定期的双边对话,在两国之间对安全和军备控制的各方面问题达到相互理解。”双方应该“通过一种长期的、机构上的和人员的鼓励措施,涵盖双方的整个军事机关,以建立起一个更加稳定、合作的军队之间的关系”。他们还认为,美国方面需要更多地反省自己在很多军备控制协议、承诺和规范上行动的一致性。(235)

第三,增进相互信任的关系。“接触派”看到,以往中美关系的历史证明,两国之间还非常缺乏互信,而互信对于一种稳定、健康的中美关系是十分重要的。美国人大会的报告指出:“我们在同中国打交道时,最优先考虑的问题是建立一种全面增进相互信任的新关系,这种关系应建立在冷战后的一种新道理的基础上,即用促进共同利益的务实方式来携手解决全球、地区及双边问题……如果美国首先将注意力集中在彼此利益相一致的领域建立起合作关系,那么我们或许就能减少猜疑,增进彼此间的信任”。(236)

第四,打破两国在人权问题上的僵局。自1989年以来,人权问题在中美关系中占据了突出的地位。在克林顿第一任期中,人权问题一度成为美国政府的首要关注目标,成了美国一些人观察中国问题的透镜,造成了中美关系中动荡不定的局面。李侃如认为,美国固然需要在国际上坚持民主和人权,但是在对中国的双边政策方面这些问题远不应该占据如克林顿第一任期中所占据的这样中心的位置。美国要意识到,自己在向中国施加影响方面的手段是有限的,中国不是海地,它的人口比海地要多300倍。(237)何汉理认为中美两国必须打破在人权问题上的僵局。他建议美国应当对人权采用一种更全面的定义,除了政治自由与公民自由外,还应包含社会权利与经济权利;并应对民主问题有一个长远的观点;两国应当找出在人权问题上存在着共同基础的领域,共同努力促进各自国家的人权,并制定一些原则来处理人权问题上不可避免的分歧。(238)

第五,给予中国永久性最惠国待遇。“接触派”强调两国经贸关系对中美关系的重要性,但一年一度的对华最惠国待遇的审议给中美关系带来了不确定、不稳定因素。纳恩建议:“美国总统应当设法使立法机构给予中国永久性最惠国待遇。目前实行的一年一度的审议做法有损中美关系,并给美国在中国开业的公司带来不确定因素。”“美国应迅速取消天安门事件后对中国实施的经济制裁,因为这些制裁措施产生了相反的效果,或者使美国公司承受不必要的负担。”(239)

第六,减少对华政策中的感情因素,实行一项长远的、理性的对华政策。他们指出,冷战结束后美国对华政策之所以摇摆不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政策中的感情因素太多。美国应当减少政策中的感情因素,发展出对中国的一项长远而具体的战略。美国对于中国的任何领导人都要予以尊重,不要把中国的内部事务当作美国外交的首要问题。(240)

也有的美国学者提出,把对华政策分作接触或遏制是“一种错误的两分法”。罗伯特·萨特和詹姆斯·普里斯特指出,“在中国保护和促进美国的利益,需要一种超越接触的战略和超越对话的策略”。把接触政策“界定为遏制的对立面,这是一种错误的两分法。从长远来看,成功的和持续有效的战略,应该是将外交和威慑两种因素结合起来”;“威慑必须是美对华政策战略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在亚洲,保持和加强美国同日本、韩国、澳大利亚、菲律宾和泰国的双边同盟关系,是美国威慑战略的基点”……如果外交手段不奏效,当中国做出有违于美国利益的事时,就可用目标明确的制裁措施对付中国。(241)

美国对华政策的大辩论从冷战结束以来一直在进行,1997年后也没有结束。但1997年上半年的反华逆流来势特别凶猛。这股逆流有这样一些特点:第一,它具有跨党派的特点,即共和党的保守派(以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赫尔姆斯为代表)与民主党的自由派(以民主党众议员格普哈特为代表)在攻击现政府对华政策上结合起来。第二,各种各样的利益集团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内部组织严密、彼此联系松散的反华联盟,诸如产联—劳联、军火工业集团、反堕胎集团、人权集团、家庭问题研究会、基督教联盟等等。它们各自只关心某个问题、某一方面,集中攻击对华政策中的某一点。而这些组织都相当有能量,有草根组织,在一部分美国人中颇有号召力,并且能煽动起一些美国人的感情。第三,他们不仅攻击现政府的对华政策,丑化中国形象,而且攻击主张改善中美关系的前政府官员,如基辛格、黑格等,攻击持客观立场的美国中国问题专家,攻击与中国有实业关系的美国大公司,污蔑他们组成了一个反对采取对付中国威胁所需要的强硬政策的“新院外援华集团”。(242)这种攻击的猛烈程度使人联想到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麦卡锡时期。(243)

关于中国的“政治献金案”,一时在美国政坛也闹得沸沸扬扬,国会就此专门立案,拨出专款400万美元,成立专门小组进行调查,并举行了多次听证会。1997年7月,在参议院听证会开始时,负责调查工作的政府事务委员会主席、参议员弗雷德·汤普森振振有词地说,中国政府“把钱非法地注入了美国的政治运动”,并“企图破坏我们的竞选程序……我们的调查表明,这影响了1996年的总统竞选”。听证会持续了5周之久,但始终没有提出可以证实汤普森指控的证据。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244)

经过1997年上半年的辩论,支持改善中美关系、支持接触政策的力量比以前壮大了,主张孤立和遏制中国的声音削弱了。正如参议员纳恩所说:“美中两国现在被一张密密的利益网交织在一起,这些利益有一部分是相同的,一部分是相悖的。正因为承认了这一现实,现在在华盛顿以及美国人民中正慢慢地在对华政策上形成一种新的、但是仍然脆弱的共识,既反对对中国持敌对态度,也反对热情接受中国的条件,而是谋求同中国进行合作,同时现实地接受在价值观与利益方面存在的分歧。”(245)于是,这场辩论成为中国国家领导人访问华盛顿之前的一场政治洗礼。

(1) A Great Wall, p.375.

(2) A Great Wall, p.391.有的学者说,克林顿每星期用于处理外交问题的时间不过几小时。

(3) 采访某美国国务院官员。

(4) 在竞选中,克林顿就表示,布什囿于过时的冷战的安全观,夸大了与中国的战略合作的重要性。Robert Ross,“From Denial to Leadership: The Clinton Administration and China” (unpublished paper),p.3.

(5) Martin Ⅰ.Lasater,The Changing of the Guard. President Clinton and the Security of Taiwan (San Francisco: Westview Press,1995),p.48.

(6) The Changing of the Guard, p.48.

(7) The Changing of Guard, pp.48—49.

(8) 刘连第编著:《中美关系的轨迹——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时事出版社2001年版,第5、9页。

(9)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319页。

(10) Nancy Tucker,“The Clinton Years”,Making China Policy, pp.47—48.

(11) 见本卷第209页。

(12) A Great Wall, pp.372,390—391; Same Bed,Different Dreams, pp.37—38. 洛德还有别的难处。在其职业生涯中大部分时间是为共和党政府服务。这次到民主党政府中任职, 因而被一些共和党人认为是“为了个人的目的而去干涉他人的事务”,而一些民主党人对他的“变节”又将信将疑。他也很难处理与别的政府部门中那些级别比他高的官员的关系,协调他们的对华政策。

(13) U.S. Department of State Dispatch, Vol. 4,No.14 (April 5,1993),p.218.

(14) Beyond Tiananmen, p.165; A Great Wall, p.393;《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8页;洛德没有受到中国领导人的接见,显然引起了美国的注意,《纽约时报》对此作了报道。

(15)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9页。

(16) Congressional Quarterly Weekly Report, April 24, 1993, p.1011.

(17) Ibid, May 29,1993, p.1349.

(18) 佩洛西后来回忆说:“他是我们的总统,我,坦率地说米切尔或者格普哈特,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否会遵守诺言。我是相信的。这(有条件的最惠国待遇)是我们的政策。我们认为这是巨大的胜利。”See About Face, p.281. 格普哈特,众议院民主党领袖。斯坦伯格谈到,如果克林顿政府不采取相应措施,国会就可能采取立法行动,国会已经尝试了3年,1993年仍然会继续这样做。所以行政命令是避免立法行动的一种方法,克林顿所做的与前几年布什做的实际是一样的。采访斯坦伯格。

(19) Public Papers of the Presidents of the United States:William J. Clinton (hereafter cited as Public Papers: Clinton)1993,Vol.Ⅰ,p.771.

(20) U.S. Department of State Dispatch,Vol.4,No.24 (June 14,1993),p.426.

(21) Public Papers: Clinton,1993, Vol.Ⅰ,pp.771,775.

(22) Congressional Record, 1993, p.12759.

(23) Beyond Tiananmen,p.170; “From Denial to Leadership: The Clinton Administration and China”,p.9.

(24) David Lampton,“A Growing China in a Shrinking World: Beijing and the Global Order”,Living with China, pp.139—140.

(25) Beyond Tiananmen, pp.170—171.

(26) Beyond Tiananmen, pp.176.

(27) Beyond Tiananmen, p.176; 采访芮效俭。

(28) Beyond Tiananmen, p.177;《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15页。中国方面估计经济损失为约1300万美元。

(29) 参见李云龙:《中美关系中的人权问题》,新华出版社1998年版, 第19页。

(30) A Great Wall, p.400.

(31) About Face, p.288; Nancy Tucker,“The Clinton Years”,Making China Policy, p.51.

(32) 参见宫少朋、朱立群、周启朋主编:《冷战后国际关系》,世界知识出版社1999年版,第222—223页。此后,有关各方继续努力,于1994年10月在日内瓦达成《框架协议》,朝鲜同意放弃正在建设过程中的两座石墨反应堆。作为补偿,将在美国领导下组织一个国际财团,以融资方式在10年内向朝鲜提供价值40亿美元、总发电能力为2000兆瓦的两台轻水反应堆。为解决反应堆替换过程中的能源问题,美国将向朝鲜提供20万吨重油。

(33) Beyond Tiananmen, p.178.

(34) Beyond Tiananmen, p.179.

(35) U.S. Department of State Dispatch,Vol.4,No.39 (September 27, 1993), pp.658—664. 照莱克的说法,民主和市场经济是美国的核心价值观,也是世界的潮流,而包括中国在内的这些国家是逆这个潮流的。原文用语是backlash states。兰普顿对莱克把中国和伊朗、伊拉克等一起归入“逆潮流”国家,看作为莱克对中国知之甚少的一个表现。见Same Bed,Different Dreams, p.138。

(36)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16—17页;Nancy Tucker,“The Clinton Years”,Making China Policy,p.52。

(37) Nancy Tucker,“The Clinton Years”,Making China Policy, p.52.

(38) The Changing of Guard, p.59.

(39)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21页;Public Papers:Clinton,1993,Vol.1,pp.2022—2023,2037。

(40) About Face, pp.292—293.

(41) A Great Wall, p.401.

(42) A Great Wall, p.401.

(43) 采访芮效俭。

(44) Beyond Tiananmen, p.184.

(45) About Face, p.294.洛德针对政府内在“挂钩”问题上的分歧说:“我的抱怨是,一旦总统选择了政策,那就该由白宫来维持纪律,否则你就会失去对中国的杠杆。当中国人看到,经济部门在斩断[总统的政策],而白宫没有迫使他们回到政策轨道,我们就失去了所有的杠杆。”见Same Bed, Different Dreams, p.137。布朗在克林顿宣布“脱钩”的决定后说:“我观察到,当卡特总统停止向俄国出口小麦时,这个买卖被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人拿走了。我也观察到,当里根总统试图停止建设俄国的天然气管道时,卡特比勒公司几乎把管道拿到了。我们越来越发觉,经济是外交中的重要之点。事情会越来越是这样。” 见Peter Behr, “U.S. Businesses Waged Year-Long Lobbying Effort on China Trade”, Washington Post, May 27, 1994, p.A—28。

(46)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29页。

(47) 采访芮效俭。

(48) 采访芮效俭;Beyond Tananmen, p.189。

(49)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31—32页;Warren Christopher, 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Shaping Foreign Policy for a New Er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pp.152—154; About Face, p.304。

(50) A Great Wall, p.409.

(51) The Changing of Guard, p.64.

(52) 参见本卷第340、 342、 343页表格。

(53) Beyond Tiananmen, p.188.

(54) Peter Behr, “Major U.S. Companies Lobbying Clinton to Renew China's Trade Privileges”, Washington Post, May 6, 1994, p.A—19; About Face, p.309.

(55)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333页。

(56) Daniel William, “U.S.Stress on Rights Gives Way”, Washington Post, May 27, 1994, p.A—1.

(57) A Great Wall, p.409.

(58) Introduction by Lee H.Hamilton, James R.Lilley and Wendell L.Willkie, Ⅱ, eds., Beyond MFN. Trade with China and American Interests (The AEI Press, 1994), pp.4—8.

(59) “From Denial to Leadership: The Clinton Administration and China” (unpublished paper), p.6.

(60) Peter Behr, “US Businesses Wages Year-Long Lobbying Effort on China Trade”, Washington Post, May 27, 1994, p.A—28.

(61) Daniel Williams, “U.S. Stress on Rights Gives Way”, Washington Post, May 27, 1994, p.A—1.

(62) Daniel Williams, “Trip Expectation Lowered. Christopher Concerned Beijing Is ‘Going in Wrong Direction’”, Washington Post, March 10, 1994, p.A—34.

(63)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 第333—334页。

(64) Beyond Tiananmen, p.196.

(65) Beyond Tiananmen, p.196.

(66) Public Papers:Clinton, 1994, Vol.Ⅰ, p.991.

(67) Ted Shelsby, “Trade and Human Rights: Should They Be Linked?”, Washington Post, May 29, 1994, p.1—D.

(68) William Branigin, “Asians Welcome China Decision: Retreat Seen as Stamp of Clinton's Waffling Foreign Policy”, Washington Post, May 29, 1994, p.A—49.

(69) Beyond Tiananmen, p.197.

(70)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 第340—341页。

(71) 采访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会长柯白。

(72) Steven Mufson, “Assault from the All Sides on US-China Relations”, Washington Post, August 30, 1994, p.A—1.

(73) The Changing of the Guard, pp.99—100.

(74) 《人民日报》1993年5月7日。

(75) 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台湾问题与中国的统一》(1993年8月31日)。

(76) The Changing of the Guard, p.128. 中美建交后,美国联邦政府高级官员不再访问台湾,台湾改为争取州长和州一级的官员。克林顿第一次访问台湾是1979年,离中美建交不到一年。1985年他又是台湾的“双十节”的两位“贵宾”之一,另一位是弗吉尼亚州州长罗布。See About Face, p.205.关于有关的行政指示,见本卷第63页。

(77) U.S. Department of State Dispatch, Vol.4,No.14 (April 5,1993),p.218.

(78) The Changing of the Guard, p.137.

(79) Public Papers: Clinton, 1993, Vol.Ⅱ, p.2025.

(80) The Changing of Guard, p.139, 154—155.《与台湾关系法》第三节甲、乙两款是关于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的规定;在1982年8月17日中美联合公报中美国作出了售台武器在数量和质量方面都不超过建交以来的水平的承诺,见本卷第130页。

(81) The Changing of Guard, pp.141—142;John W.Garver, Face Off. China, the United States, and Taiwan Democratization (Seattle: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1997), p.39.《授权法》中的声明不是《授权法》正式的组成部分,所以没有法律效力,对行政机构没有约束力。但这类声明往往表示国会的一种意向,所以总统在执行过程中一般也会加以注意,不会去违背这种意向。因为如果总统违背了国会的意向,国会很可能以后采取更强硬的立法措施,导致国会与政府的对立和冲突。采访某前国会议员助手。

(82)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38页;The Changing of Guard, pp.143, 155。

(83) 前克林顿政府官员对此却有别的解释。洛德说:“这是往前进一步,而不是往后退。台湾的总统还从来没有踏上美国的土地。所以我们实际上比以往任何一届政府都做得多。”当时国家安全委员会主管中国事务的官员罗思(克林顿第二任期任负责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说:“李登辉没有走下飞机,并以此非常聪明地改变了辩论,使他看起来似乎是囚犯,受到了侮辱。” About Face, pp.315—318; China Confidential, pp.477—478. 卜睿哲谈到,李登辉早就想访问美国,他在寻找机会,这次在夏威夷“受辱”恰恰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使他可以动员起美国的国会来支持他。他认为国会为支持李登辉访问所作的努力是太巨大了,是国会中很少见的。采访卜睿哲。

(84) China Confidential, p.473; 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286.

(85) James Mann, “Congress and Taiwan: Understanding the Bond”, Making China Policy, p.203. 有的美国学者认为,“美国在台湾的最大利益不是贸易、投资和文化交流,而是确保台湾的自由、民主政体不被颠覆。”见Face Off, p.164。

(86) 这是美国的统计数字。见About Face, p.318。

(87) 采访卜睿哲。

(88) “Taiwan Policy Review”, Statement before the Senate Foreign Relations Committee by Winston Lord, September 27, 1994, U.S. Department of State Dispatch, Vol. 5, No.42 (October 17, 1994), pp.705—706; Richard Bush, “Taiwan Policy Making since Tiananmen: Navigating through Shifting Waters”, Making China Policy, pp.186—187;Beyond Tiananmen, p.206. 白宫西翼即“老办公大楼”(Old Executive Building), 是国家安全委员会和白宫工作人员办公地点。

(89) 梅孜主编:《美台关系重要资料选编》,时事出版社1997年版,第274—283页;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45页。

(90)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46页。

(91) John M.Goshko, “Clinton Taiwan Policy Is Criticized; Major Moves Would Prove Mainland China on Rights, Lawmakers Say ”, Washington Post, September 8, 1994, p.A5.

(92)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50页。斯坦利·罗思后来说:“回过头来看,也许不进行此事更好。因为没有可能使任何人满意。结果就产生了一连串麻烦。”见About Face, p.319. 卜睿哲也认为,这次审议是不成功的:中国政府不满意,因为它走得太远;台湾不满意,因为它走得不够远;国会一些人也不满意,因为它没有给台湾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克林顿政府则认为,既然大家都不满意,那么这次调整必定是成功的。采访卜睿哲。

(93) 姜殿铭主编:《台湾一九九五》,九州图书出版社1996年版,第357—362页。

(94) 参见苏格:《美国对华政策与台湾问题》,世界知识出版社1998年版,第725页。

(95) 《台湾一九九五》,第271页。按新台币与美元30∶1算,则将近100亿美元了。

(96) Introduction. Cassidy & Associates Website.

(97) Don Oberdorfer, “For the Chinese, the Main Issue Is Always Taiwan; As U.S.— China Summit Nears, Old Tensions Flare Anew”, Washington Post, October 19, 1997.关于卡西迪公司在国会投票中起的作用,美国学者和前政府官员中有不同的评价。傅立民认为,国会对台湾的支持是台湾买来的。卜睿哲认为卡西迪公司的活动是李登辉得以访问的原因之一,他称它是“我从未见过的最精心策划的一次公关活动”。罗思和白乐崎则认为,卡西迪公司的作用是次要的,“台湾在国会中有众多的支持。此事的性质,与认为台湾是一个良好的、能起作用的样板的看法结合在一起,足以在国会中赢得支持”。但公关公司的作用确实是很有效的,它使报社的编辑部、民主党竞选的捐助者、以及相当一批州长与地方政府一起支持李登辉的访问。公关公司“帮助制造了一种氛围,使此事成为政府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Making China Policy, p.209; China Confidential, p.479.

(98) 共和党在中期选举中获胜后,将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改名为“国际关系委员会”。

(99) About Face, p.320.

(100) Beyond Tiananmen, p.213.

(101) Taiwan Communique (Published by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for Human Rights in Taiwan), No. 66, June 1995, p.4.

(102) “Taiwan Policy Review”, Statement before the Senate Foreign Relations Committee by Winston Lord, September 27, 1994; U.S. Department of State Dispatch, Vol. 5, No.42 (October 17, 1994), pp.705—706. 卡西迪公司只是台湾雇用的公司之一。美国司法部资料显示,至1991年登记在案的为台湾进行公关服务的公司及个人达51家之多。见《台湾一九九五》, 第264页。(www.daowen.com)

(103) About Face, p.321.

(104) Richard C. Bush,“Taiwan Policy Making since Tiananmen: Navigating through Shifting Waters”, Making China Policy, p.187;China Confidential, p.479. 美国在台协会前理事主席卜睿哲把争取李登辉访美的这场运动称做“近年来影响外交政策的最老谋深算的一次行动”。

(105) Beyond Tiananmen, p.214;Taiwan Communique, June 1995, p.2.

(106) 《外交十记》,第305页;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287; China Confidential, p.479。

(107) Face Off, p.68; Richard C. Bush,“Taiwan Policy Making since Tiananmen: Navigating through Shifting Waters”, Making China Policy, p.188.

(108)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66页。

(109) 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p. 286—287; About Face, pp.322—324;斯坦伯格认为,给李登辉发放签证的最主要原因是克林顿总统本人的感情。采访斯坦伯格。

(110) About Face, p.324;Beyond Tiananmen, p.215.

(111) About Face, p.325;Beyond Tiananmen, p.216.

(112) China Confidential, p.480;About Face, pp.325, 327;Beyond Tiananmen, p.217.

(113) Robert Ross, “From Denial to Leadership: The Clinton Administration and China”, p.11.

(114) 《美国国务院关于李登辉访美的声明》(1995年5月22日),《美台关系重要资料选编》,第286—287页。

(115) Taiwan Communique, June 1995, p.4.

(116) 《台湾一九九五》,第515—523页。

(117) China Confidential, p.481;About Face, p.327;Beyond Tiananmen, p.219;Barteon Gellman, “US and China nearly Came to Blows in 1996”, Washington Post, June 21, 1998, p.A—01. 克里斯托弗在回忆录中写道:“不幸的是,李登辉那年夏天对康奈尔大学的访问超过了界限,具有了非常政治化的性质,结果使我们与中国的关系陷入了困境。我们原先被告知,他在校友会上的讲话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但结果这是高度政治性的和相当挑衅性的。”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287.

(118) 《外交十记》,第306页。

(119) 《外交十记》,第310页;《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72页。

(120) 同上书,第308、309页。

(121)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政策研究室编:《中国外交(1996)》,世界知识出版社1997年版, 第481页。芮效俭是静悄悄地离任的,没有举行告别招待会,没有为人所注意,而美国使馆有时甚至可能为一位一秘的离任举行这样的招待会。这对这位大使实在有失公平。1991年8月他作为大使到中国时,中美关系相当紧张。芮效俭这位真正的中国通、美国历任驻华大使中中文说得最好的一位大使,为改善两国关系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向国务院提出了许多建议,包括对“银河”号事件的处理,包括如何看待中国的人权状况,以及李登辉访美可能引起的后果,可惜,他的建议基本被国务院所忽视,他甚至因此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作为一位大使,他是既称职又努力的,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中美关系经历一个又一个的波折而无可奈何。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到1995年年中,克林顿政府没有制定出一种完整的、前后一贯的战略来处理与中国的关系。它只是对一个一个发生的事件作出反应,任随国内政治中的种种因素对复杂和多方面的中美关系产生影响。参见Beyond Tiananmen, p.227。

(122)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72页。

(123) About Face, p.330;James Mann, “Congress and Taiwan: Understanding the Bond”, Making China Policy, p.210.

(124) 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p.296—298.

(125) 美籍华人,一个所谓“人权活动分子”,详见本卷第402—403页。

(126) 尽管如此,克里斯托弗对他在文莱能否与钱其琛进行成功的会晤仍然没有把握。美国驻华使馆也是这样警告他的。他对克林顿说,他与钱其琛的会晤将是他此行中“最复杂、最有问题的一件事”。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p.289.

(127) Beyond Tiananmen, p.232.

(128) 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289;About Face, p.330;《外交十记》,第312页。

(129) In the Stream of History, p.290.

(130) 《外交十记》,第313页;New York Times, August 28,1995。

(131) Kenneth Lieberthal, “Domestic Forces and Sino—U.S Relations”, Living with China, p. 258; 采访斯坦伯格。国务院发言人的说法是,非正式的首脑会晤“最恰当地反映出美中关系的现状。” See Robert Ross, “The 1995—1996 Taiwan Strait Confrontatio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5, No.2 (Fall 2000), p.100.

(132) 《外交十记》,第314—315页;《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93页。

(133) 王立:《波澜起伏——中美关系演变的曲折历程》,世界知识出版社1998年版,第301页; “Press Briefing by Assistant Secretary of State for East Asian and Pacific Affairs Winston Lord and Director of Asian Affairs Robert Suettinger, October 24, 1995”, U.S. Department of State Geographic Bureaus, Electronic Research Collection; Robert Ross, “The 1995—1996 Taiwan Strait Confrontatio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5, No.2 (Fall 2000), p.99。

(134)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93页。美方参加会晤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官员苏葆立在书中记载说,江主席很有自信,讲话不看讲稿,对视着克林顿的眼睛,表现出两位领导人之间进行真诚对话的愿望。他直截了当地阐述有争议的问题,不时用一些笑话来调节气氛,有时是用英语。本来的安排是:小范围的会晤半个小时,大范围的全体代表团的会议一个小时,结果由于小范围的会晤进行得很好,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正式的讨论反而缩短了时间。See Beyond Tiananmen, pp.241—242.

(135) 参见《美国对华政策与台湾问题》,第747页。

(136) Face Off, pp.97—98.

(137) Face Off, p.99.

(138)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102页; Patrick E.Tyler, “Beijing Steps up Military Pressure on Taiwan Leader ”, New York Times, March 7, 1996, p.A—1。

(139) China Confidential, pp.479,485—486;Steven Mufson, “China Blasts U.S. for Dispatching Warship Groups; Beijing Resumes Maneuvers Near Outlying Taiwanese Island”, Washington Post, March 20, 1996, A—21;Robert Ross, “The 1995—1996 Taiwan Strait Confrontatio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5, No.2 ( Fall 2000), p.109.佩里原先甚至主张派遣航母编队驶经台湾海峡,但沙里卡什维利和太平洋舰队司令普里赫认为没有必要采取这样挑衅性的举动。见Beyond Tiananmen, p.255。

(140) John O'Neil, “U.S.Sending More Ships to Taiwan Area in Warning China”, New York Times, March 11, 1996, p.A—5; Steven Mufson, “China Blasts U.S.for Dispatching Warship Groups; Beijing Resumes Maneuvers Near Outlying Taiwanese Island”, Washington Post, March 20, 1996, p.A—21;Steven Mufson, “China Warns U.S.Against Taiwan Role”, Washington Post, March 12, 1996, p.A—10; China Confidential, p.486.

(141) Face Off, p.103.

(142) Steven Mufson, “Chinese Ships, Planes Maneuvers Near Taiwan”, Washington Post, March 13, 1996, p.A—18;Beyond Tiananmen, p.257.

(143) Beyond Tiananmen, pp.257—258. 这次会见甚至没有告知美国在台协会和台北驻美代表处。

(144)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104页。

(145) Patrick E. Tyler, “Beijing Steps up Military Pressure on Taiwan Leader”, New York Times, March 7, 1996, p.A—1.

(146) John O'Neil, “U.S.Sending More Ships to Taiwan Area in Warning China”, New York Times, March 11, 1996, p.A—5.

(147) Richard Bush, “Taiwan Policy Making since Tiananmen: Navigating through Shifting Waters”, Making China Policy, p.190.

(148) Bradley Graham, “U.S.Approves Arms Sales to Taiwan”, Washington Post, March 20, 1996, p.A—24;参见《美国对华政策与台湾问题》, 第749—750页。

(149)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104页。

(150) Steven Mufson, “China, Taiwan Take Conciliatory Steps; Beijing Ends Military Maneuvers, Taipei Lifts Ban on Direct Travel”, Washington Post, March 26, 1996, p.A—1.

(151) 参见《美国对华政策与台湾问题》,第751页。

(152) China Confidential, p.485; Robert Ross, “The 1995—1996 Taiwan Strait Confrontatio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5, No.2 (Fall 2000), p.108;Ralph Clough, Cooperation or Conflict in the Taiwan Strait(New York : Rowman and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1999), p.90;有的学者把此次台湾海峡的对抗称作“稳定的危机”,见Face Off, p.162。美国决策者也曾估计,中国可能会采取较低水平的军事行动,如夺取某些沿海无人居住的岛屿,或者向某些无人居住的岛屿发射导弹。他们认为这种可能性是5%—10%。

(153) Robert Sutter and James J.Przystup, “U.S.—China Relations: Issues and Options”, in Kim R.Holmes and James J.Przystup,eds.,Between Diplomacy and Deterrence. Strategies for U.S.Relations with China( The Heritage Foundation, 1997), p.3.采访李侃如。

(154) Henry Kissinger, “The Stake with China”, Washington Post, March 31, 1996, p.c—7.

(155) William Perry, “Defense in an Age of Hope”, Foreign Policy Backgrounder, July 19,1996, p.9.

(156) “Remarks by President Clinton at the Asian Pacific American Caucus Dinner, Sheraton Washington Hotel, May 16, 1996”; U.S.Information Service, Embass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eds. Foreign Policy Backgrounder, May 21, 1996. 1997年7月,克林顿总统曾经对他第一任期头两三年的对华政策有过一个总结,他说:“我到白宫后,考虑了此事[对华政策],当我有机会接触了中国人和中国领导人,了解了他们对世界和我们的看法,我得出结论,[以前的政策]显然不对。”见Same Bed, Different Dreams, p.135。

(157) “Address by Secretary of State Warren Christopher on American Interests and the U.S. - China Relationship, New York, May 17, 1996”, Foreign Policy Backgrounder, May 20, 1996. 克里斯托弗在卡特政府中任副国务卿,所以他把自己视为中美关系正常化的见证人。见本卷第62页。

(158) 《1993年—2000年大事纵览》,第114—115页。

(159) 采访李侃如。兰普顿写道,莱克四天的访问使他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访问后,他认为要以尊敬的态度对待中国领导人,中国在经济方面的变革确实令人惊讶,他甚至表示,在人权问题上施加太多压力也可能事与愿违。见Same Bed, Different Dreams, p.138。

(160) 参见林正义主编:《中美关系专题研究,1995—1997》, 台北1998年版,第176页。

(161) 参见《美国对华政策与台湾问题》,第756页。

(162) “Address by Secretary of State Warren Christopher on American Interests and the US -China Relationship, New York, May 17, 1996”, Foreign Policy Backgrounder, May 20, 1996.

(163) China Confidential, p.489;采访卜睿哲。

(164) Chas Freeman, “The End of Taiwan?”, New York Times, February 15, 1996, p.A—27.

(165) Robert Ross, “The 1995—1996 Taiwan Strait Confrontatio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5, No.2 ( Fall 2000), p.109.

(166) 参见本卷第333页。并见Harry Harding,“Again on Interim Agreements in the Taiwan Strait”, in Gerrit Gong, ed., Taiwan Strait Dilemmas. China-Taiwan -U.S. Policies in the New Century (CSIS , March 2000), pp.3—6. “六项保证”见本卷第129页。

(167) Face Off, p.151.

(168) Arthur Waldron, “Back to Basics: The U.S.Perspective on Taiwan-PRC Relations”, in James Lilley and Chuck Downs, eds., Crisis in the Taiwan Strait (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339.

(169) 参见《参考消息》2001年7月24日。

(170) 采访卜睿哲。

(171) 陈子帛:《美台关系会否峰回路转》,《信报》2003年7月25日。

(172) Cooperation or Conflict in the Taiwan Strait, pp.7—8;采访李侃如。

(173) Bradley Graham, “U.S.Approves Arms Sales to Taiwan”, Washington Post, March 20, 1996, p.A—24; 采访简淑贤。

(174) Patrick E. Tyler, “Beijing Steps up Military Pressure on Taiwan Leader”, New York Times, March 7, 1996, p.A—1; Steve Mufson, “Chinese Ships, Planes Muneuver Near Taiwan”, Washington Post, March 13,1996, p.A—18.

(175) Face Off, p.134; China Confidential, p.490.

(176) 参见张蕴岭主编:《转变中的中、美、日关系》,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 第374—375页。

(177) 转引自理查德·伯恩斯坦、罗斯·芒罗著,隋丽君等译:《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新华出版社1997年版,第152页。

(178) China Confidential, p.491.

(179) See Harry Harding, “Red Star Rising in the East”, Washington Post, March 9, 1997, p.X—4; A Fragile Relationship, p.291.

(180) 大选之前,有的共和党人就宣称,如果克林顿再次当选,共和党要让他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狱中一样。哈佛大学教授布莱克韦尔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的报告,1996年8月26日。

(181) 类似的报道有:Susan Schmidt, “Clinton: New Allegations Warrant Vigorous Probe”, Washington Post, February 14, 1997; Brian Duffy and Bob Woodward, “FBI Probes China Linked Contributions, Task Forces Examines Influence on Congress”, The Washington Post, February 28, 1997, p.A—1; Paul Blustein: “Campaign Gifts Controversy Hampers US China Policy ”, Washington Post, March 20, 1997, p.A—1—2; Mark Hosenball and Even Thomax, “A Chinese Connection?” Newsweek, February 24, 1997; Brian Duffy and Bob Woodward, “FBI Altered 6 Lawmakers to Donations from Beijing”; 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 March 10, 1997; Michael Kelly, “TRB:Citic-Vip”, The New Republic, March 10, 1997; Michael Dobbs, “Albright Tells Chinese Envoy of ‘Serious Concern’”, Washington Post, April 29, 1997, p.A—14; Edward Walsh and Guy Gugliotta, “Chinese Plan to Buy US Influence Alleged, Thompson Issues Charge as Hearings Begin”, Washington Post, July 9, 1997, p.A—1。

(182) 《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第9页。

(183) 《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家霍格兰德写道:“今日的美国缺乏对中国的共识,美国人缺乏一种足够强大和足够深刻的对中国的共同见解来支持一种前后一贯的政策,或者与中国敌对,或者与中国合作。” 见Beyond Tiananmen, p.284。这可以说是当时美国情况的真实概括。美国对华政策辩论是从冷战结束之后就开始的,1997年后仍在继续,只是1997年达到高潮。所以本章中也采用了少数1997年前后的材料。

(184) Kenneth Auchincloss, “Friends or Foe”, Newsweek, April 1, 1996, pp.14—19.

(185) 《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第49—51页。

(186) Michel C.Oksenberg, Michael D.Swaine, Danial C.Lynch, The Chinese Future(Pacific Council on International Policy & RAND Center for Asia-Pacific Policy, 1997), pp.4—5,27.

(187) 《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第172—174页。

(188) Robert Ross, “Strategic and Bilateral Context of Policy-Making”; Marcus Noland, “U.S.-China Economic Relations”, in Robert Ross, ed., After the Cold War. Domestic Factors and U.S.-China Relations (New York: M.E. Sharpe, 1998), pp.20—22; 107—148;Robert Ross,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7.

(189) Paul Blustein, “The China Conundrum; Engaging Beijing May Be the Only Choice”, Washington Post, April 13, 1997.

(190) 《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第59—60页。

(191) Solomon M .Karmel, “The Chinese Military's Hunt for Profits”, Foreign Policy, Summer, 1997, p.106.

(192) 《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第121页。

(193) 安德鲁·内森、罗伯特·罗斯:《长城与空城计——中国对安全的寻求》,新华出版社1997年版,第140页。

(194) Lane, Weisenbloom and Liu, eds., Chinese Military Modernization (Washington, D.C. : The AEI Press, 1997), pp.184—187.

(195) 《长城与空城计》,第8、139页; Robert Ross,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3。

(196)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2.

(197) David Shambaugh, “China's Military: Real or Paper Tiger?”, The Washington Quarterly, Spring, 1996, pp.19—36.

(198) The Joint Economic Committee, Congress of the United States: “China's Economic Future: Challenge to the US Policy” (Armonk, New York: M. E. Sharpe, 1997), pp.320—338.

(199) Joseph Nye, “The Case for Deep Engagement ”, Foreign Affairs, Vol.74, No.4 (July/August 1995), p.100.

(200)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5.

(201) 史文和阿勒斯泰·约翰斯顿:《中国与军备控制》,伊莉莎白·埃克诺米(易明)、米歇尔·奥克森伯格(即欧森柏)主编:《中国参与世界》, 新华出版社2001年版,第124页。

(202) 《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第51—53、89页。

(203) Martin Sieff, “Chinese — U.S. Relations Take Center State. Some Experts Fear Imperial Goals in Future”, Washington Times, June 13,1997, p.A—19.

(204) 《人民日报》1997年10月25日。

(205) Harry Harding, “Red Star Rising in the East ”, Washington Post, March 9, 1997, p.X—4.

(206) 转引自王缉思:《高处不胜寒》,世界知识出版社1999年版,第276页。

(207) 《中国参与世界》, 第8页。

(208) Robert Ross, “Beijing as a Conservative Power ”, Foreign Affairs, March/April 1997.

(209)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2.

(210) 《中国参与世界》, 第23、47、85页。

(211)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2.

(212) See David Shambaugh, “Containment or Engagement”,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1,No.2 (Fall 1996), p.185.

(213) See Paul Blustein, “The China Cunundrum; Engaging Beijing May Be the Only Choice”, Washington Post, April 13, 1997.

(214) Peter Rodman, “And How to Handle China”, National Review, May 5, 1997, pp.39—42.

(215) Aaron Friedberg, “Broken Engagement”, The Weekly Standard, February 24, 1997, pp.12—13.

(216) Joseph Nye, “The Case for Deep Engagement ”, Foreign Affairs, Vol.74, No.4 (July/August 1995), p.94.

(217) 《中国参与世界》, 第10页。

(218) 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42页。

(219) Kenneth Lieberthal:“A New China Strategy”, Foreign Affairs, Vol.74,No.6(November/December 1995), p.37.

(220) David Shambaugh, “Containment or Engagement of China”,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1, No.2 (Fall 1996), pp.207—208.

(221) National Committee on United States-China Relations, Inc, Toward Strategic Understanding Between American and China, December 1996, p.i.

(222) Ezra F.Vogel, ed., Living with China. U.S. China Relations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New York: W.W.Norton & Company, 1997), p.18.

(223) Living with China, pp.284—285.

(224) Living with China, p.160.

(225) Kenneth Lieberthal:“A New China Strategy”, Foreign Affairs, Vol.74, No.6(November/December 1995), p.37.

(226) “Why Our Hardliners Are Wrong”, The National Interest, Fall 1997, p.45.

(227) “A New China Strategy”, Foreign Affairs, Vol.74, No.6(November/December 1995),p.36.

(228) Joseph Nye, “Foreword”, John F.Kennedy School of Government, Harvard University: The China Initiative, February 1998.

(229) David Lampton, “A Growing China in a Shrinking World: Beijing and the Global Order”, Living with China, p.121.

(230) David Shambaugh, “Containment or Engagement of China”, International Security, Vol.21, No.2 (Fall 1996), p.181.

(231) 《长城与空城计》,第229页。

(232) 《中国参与世界》, 第194、208—209页。

(233) 同上书,第12页。

(234) The Chinese Future, pp.4—5, 27.

(235) 《中国参与世界》,第127—128页。

(236) “Final Report of the Eighty-Ninth American Assembly ”, Living with China, p.300.

(237) Kenneth Lieberthal:“A New China Strategy”, Foreign Affairs, Vol.74, No.6(November/December 1995),p.36.

(238) Harry Hardiing, “Breaking the Impass over Human Rights”, Living with China, pp.174—183.

(239) “Final Report of the Eighty-Ninth American Assembly ”, Living with China, pp.304—305.

(240) “A New China Strategy ”, Foreign Affairs, Vol.74, No.6(November/December 1995),p.36.

(241) Robert Sutter and James J.Przystup, “U.S.— China Relations: Issues and Options”, in Kim R.Holmes and James J.Przystup, eds., Between Diplomacy and Deterrence. Strategies for U.S. Relations with China (Heritage Foundation, 1997), pp.3,16.

(242) See Harry Harding, “Red Star Rising in the East ”, Washington Post, March 9, 1997, p.X—4.

(243) 沈大伟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的讲演,1997年6月12日。

(244) About Face, p.351.

(245) Address to the American Assembly by Senator Sam Nunn, Living with China, p.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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