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产业对外直接投资,就是出版资本对外输出,通过在国外参股、收购出版资源,直接以当地文化为基础,融入我国文化,使中国出版‘走出去’”[91]。“海外投资是我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通过海外投资,中国出版企业可以近距离了解国外出版市场,提升我国出版业国际化经营水平,锻炼、培养国际化出版人才,使文化走出去获得更为扎实的依托”[92]。正是在这种认识及政策的推动下,我国出版业海外投资迅速崛起。“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我国新闻出版企业已在境外投资或设立分支机构459项,其中,从事图书出版的分支机构28个,从事期刊出版业务的分支机构14个,报刊及新闻采编分支机构275个,数字出版子公司15个,出版物发行网点65个(包括网络书店4个),印刷或光盘复制工厂45个,出版教育、培训、版权、信息服务机构7个。另外,通过收购或参股建立的海外网点有10个”[93]。
关于中国出版业海外投资的研究,随着中国出版企业海外投资实践的丰富而日渐增加。2010年,相关研究以探讨中国出版企业海外分支机构建设为主,内容包括对我国出版企业海外分支机构设立情况及业务现状的介绍、分支机构建设面临的问题剖析、分支机构发展策略探讨等。至2010年,我国传媒出版海外分支机构建设初具规模,既有传媒出版机构创设的,也有个人创建的,这些分支机构“选址多为欧美发达国家首都或大城市,规模小,经营方式雷同,发行基本依托所在国主渠道,人员逐步本土化”[94]。在发展过程中,这些分支机构遇到国外市场信息不充分、文化差异、人才短缺、国内外出版成本差异等瓶颈问题[95],在日常业务开展中也面临语言、思想文化、人才、资金、体制等障碍[96]。所以,海外分支机构要进一步发展,宏观层面离不开政府政策的引导,中观层面离不开行业协会的指导,微观层面离不开出版企业创办海外分社的信心[97]。出版企业要进一步明确驻外机构的功能定位,完善设备、资金、人员等配套措施,完善内部资源共享,以市场机制推动海外业务的拓展,加强市场调研和效果考核,建立科学的驻外机构运营模式,完善制度建设和长远规划,实现驻外机构的可持续发展[98]。在日常业务中,应改变传统话语模式,用西方人习惯的思维方式说话办事,用“全球化视野、本土化执行”策略,开辟多种融资渠道,加大海外机构经营投入,提高品牌公信力,刷新选题模式,当地出版当地人的书[99]。以英国常青公司为例,只有通过本土化和市场化的方式,出版企业海外投资才能真正实现落地化的成功[100]。
随着中国出版企业海外投资规模的扩大,投资方式的选择日益重要。2010年,李舸撰文指出,从投资路径来看,我国出版企业的海外投资可分为“海外并购”与“海外新建”两种模式。鉴于海外并购具有五大明显优势,出版企业应积极采用海外并购模式,但在三种特殊情况下,海外新建也是适用的。从持股比例看,出版企业可以选择独资和合资两种经营模式,从目前我国出版企业的现状看,合资经营更为适宜[101]。李广良建议采用并购海外出版社这一途径,因为海外出版社更熟悉当地的政策环境、文化背景、图书市场以及读者偏好,积累了一定的出版经验,有助于在较短时间内迅速推动走出去的可持续性;并购是一种谋求跨越发展、应对内外挑战的常用方式,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公司体量和市场占有率,全面完善产业链条,而且并购没有太多的地域限制,可以成为进入新兴市场的一把利刃[102]。曲倩倩也认为,并购能够使出版企业快速获取包括本土优秀人才、本土文化思维、成熟的发行渠道等在内的被收购出版企业的“本土化”资源,为出版企业整合国内外出版资源创造机会,有助于提升出版企业竞争力,使之有效参与到国际竞争体系中[103]。李广良还指出,由于我国出版社的转企改制已经完成,国家对出版集团实施并购的支持力度加大,欧美经济低迷,所以当前是我国出版业实施海外并购的大好时机,应尽快将海外并购提上议事日程[104]。基于并购模式的优势及金融危机给中国出版业海外并购提供的有利时机,并购成为我国出版企业实现“走出去”的重要途径。那么,怎样才能充分发挥海外并购的优势呢?专家学者建言建策。梁小建、于春生通过分析国外传媒集团的并购经营经验指出,出版业要借助业外资本,特别是传媒业资本实现做大做强;要借助传媒集团的跨国发展,占领国际图书市场;要对内部资源进行良好的整合,实现传媒业与出版业的协同作用[105]。李广良认为,要选准具有较大成长潜力、能够增强综合竞争力的并购对象,要注意规避并购对象所在地的法律、政策和文化环境的风险,要注意遵守国际出版的经营惯例,遵守国际出版的职业准则[106]。莫林虎站在民营书业的角度,指出民营书业应该用好国家政策,确定适宜的主营业务和发展计划,培养人才队伍,积极与所在国发行企业合作,稳妥推进海外投资[107]。(www.daowen.com)
尽管已有近十年的尝试,但中国出版业海外投资总体仍处于起步阶段,存在很多问题。王松茂的《我国出版业海外投资中的问题研究》对这些问题进行了一次系统梳理。作者认为,出版业海外投资是深度参与国际出版产业分工、提升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的重要途径,但由于出版业国际化布局中的贸易优先取向,我国出版业的海外投资速度相对滞后。同时,我国出版业海外投资还存在海外投资顶层设计缺失,出版企业海外投资策略失当等问题[108]。莫林虎指出,目前我国出版企业进行海外投资时,面临文化弱势、企业缺乏国际竞争经验和竞争力、出版产品吸引力和品牌号召力不足等不利条件[109]。此外,也有学者关注传媒出版业海外投资的效应,如宾欢欢的硕士学位论文《中国传媒产业FDI溢出效应理论与实证分析》。相信随着中国出版业海外投资的进一步拓展,相关研究的内容会更加丰富,领域会更加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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