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共工^[6]之臣曰相柳氏^[7]，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8]，厥为泽谿^[9]。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10]之，三仞^[11]三沮^[12]，乃以为众帝之台。在昆仑之北，柔利^[13]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

相柳氏

【译文】

柔利国(www.daowen.com)

共工有个臣子，名字叫作相柳。他长着九个脑袋，这九个脑袋分别管理着九座山峰。相柳非常凶残，他所触碰的地方，都变成了沼泽和溪谷。后来，大禹杀死了相柳。从相柳的身体里流出的血非常腥臭，所浸染的土地也不能够种植各种粮食作物。于是大禹就挖掘这块腥土，深挖了三次，三次都塌陷了，最后将挖出的腥土垒成帝尧、帝喾（kù）、帝丹朱、帝舜等各位古帝王的台观。这些台观坐落在海外昆仑山的北边、柔利国的东边。这位相柳啊，九个脑袋上都长着人脸，蛇一样的身体呈青绿色。人们不敢向北方射箭，原因是畏惧共工台的神威。共工台在众帝台的东边，四四方方的。台的每个角落有一条蛇，蛇的身上有老虎一样的斑纹，昂起头冲着南方。

【解读】

在《山海经》中，有很多关于记叙对象所处方位或行为方向的描写，如本段中的“台在其东”“首冲南方”等，很有画面感。它们都似乎是在描述一幅图画上所呈现的画面。其实，这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古来相传，《山海经》这部书是大禹和他的下属益所作，而写作的依据则是铸在九鼎之上的《山海图》，算是据图作文。当然，所谓“禹、益所作”只是传说，而早于文字的《山海图》却有可能是真实的存在。从先秦到魏晋时期都有古《山海图》流传，东晋诗人陶渊明在《读山海经》诗中也说“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这说明诗人当时还见过古《山海图》，只不过后来图遗失了，只留下了文字。明白了这一点，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山海经》中很多描述性文字具有很强的画面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