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彩陶诞生之前,陶器的存在无疑是天赐的神作。我们的先民借助水、火、土的力量来改造自然,制陶业的兴起和繁盛对于人类进化有着非凡的意义。陶器的出现不仅让先民的物质生产生活更加便捷,而且使得人类开始了定居生活。艺术作品之所以能够在一些物品中被认知,是因为这些物品在被生产出来时具有了这样一种意图——从美学的角度上看它们应该是令人愉悦的,同时,不严格地说,还应该是实用的。[5]
最早探索人类彩陶起源的是19世纪西方的人类学家,他们的研究方法是通过田野考察研究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最终结果表明,在没有陶器之前,先民烹煮食物的方式很笨拙,他们或将石头烧热放在有兽皮垫底的土坑里,或把食物放在涂了黏土的筐子里,然后用烧热的石头把食物弄熟。当时人们把黏土涂在一些容易着火的容器上以免容器被烧毁,以至于后来他们发现,单单用黏土本身即可达到这个目的,于是世界上便出现制陶术了。[6]不过这个论断并没有考古学上的实际证据,而印第安人的例证虽可以作为参考,但是却难以回答所有问题。而坊间关于陶器产生的传说也不胜枚举。比如我国就有“神农耕而作陶”或“神农作瓦器”“舜陶于河滨”“宁封子为黄帝陶正”以及女娲造人等神话传说。神话传说毕竟无据可循,陶器的产生还要从人类物质文化生产的实践过程来说。距今一万多年前,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气温逐渐温暖,人们放弃了干燥的山区生活开始向水草丰茂之地挺进。水源为先民发现黏土的可塑性提供了先天条件,黏土成型晾干可以维持之前的造型,而长期使用火种的经验能让他们尝试去烤制黏土,加快脱水的过程。另一方面,过上定居生活的人们,不再像原始狩猎一般,直接将食物放在火上烘烤,多余的食物需要进行储藏,这也是陶器发展的因素之一。
黄河中游(包括渭河流域、豫西和晋南广大地区)见证了中国彩陶成熟的历史,黄河流经低山、丘陵,流速缓慢,为肥沃的河岸土地提供了天然养料。[7]渭水流域及丹江上游地区的老官台文化,包括甘肃省秦安县大地湾、陕西省华县北首岭、老官台和元君庙等遗址。其中老官台和大地湾出土的彩陶因年代的久远而具有重要意义。[8]在中原彩陶文明衰落的时候,甘肃的彩陶文明还延续了几百年。而大地湾作为甘肃彩陶文明的先驱,从根源上确保了甘肃彩陶发展绵延的可能性。(www.daowen.com)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长江、黄河流域孕育文明的同时,地处西亚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也在诞生着属于它们的文明。尼罗河创造了古埃及文明,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创造了古巴比伦文明,恒河和印度河创造了古印度文明,黄河和长江创造了中华文明。作为人类文明发祥地之一,两河流域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大量制作精美的彩陶,甘肃史前文化序列从大地湾一期文化——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沙井文化不断更新换代。中国文明从古至今脉脉相传,即使其他文明消失灭绝,中国文明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继续传承。彩陶的出现承载了中国的文明历史,为人类探索史前文明提供了实质性的研究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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