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礼仪中心是文明社会的标志之一。经过研究表明,大地湾早期生产力低下,长期处在未开化的野蛮时代,但文明的种子已经逐渐开始发芽。到了大地湾仰韶晚期,聚落和大型宫殿遗址开始出现。大地湾F901“宫殿式”建筑不但面积大,而且在其附属建筑上还整齐排列有12个柱洞。专家推论这12个柱洞可能是供12个氏族竖立图腾铸的,也可能是供12个部落各自竖立旗杆用的。而柱洞前面的一排青石板则可能是各氏族或部落以供祭享的。这样看来,F901房址就“应是部落或部落联盟的公共活动场所,主要用于集会、祭祀或举行某种仪式。换言之,它是五营河沿岸仰韶晚期原始部落的公共活动中心。”[9]F901主室出土的一组陶器则更加印证了这一点。考古工作者在F901房址出土了8件基本完整或大部分完整的陶器,专家分析,这组陶器并不是一般日常生活用具,显然有特殊用途。联系F901房址的特殊性,专家推断,这组陶器要么是原始礼仪活动中使用的礼器[10],要么就是最原始的度量衡器。[11]如果是原始礼仪活动中使用的礼器,则说明像四足鼎这样的陶器是原始礼仪活动繁盛的产物;如果是度量衡器(专家认为其比值关系为:箕形大抄容积是铲形小抄的2倍,条形盘容积是铲形小抄的1/10,铲形小抄容积又是深腹罐容积的1/10),则说明大地湾晚期已存在市场、交换、分配关系,表明当时已存在等级制。[12]
除了宫殿式建筑,居住在清水河畔长达3000余年的大地湾先民们使用的生产、生活用品以及住宅房屋和建筑技术,也随着社会生产的发展需要而经历着空前变化,但由于当时生产力低下,生产工具简陋,以及贫乏的劳动经验,导致先民们只能依靠集体的力量,生产更多的生活必需品来同自然界斗争,最终得以生存与发展。为了适应集体生产,土地、森林、河流和劳动产品等资源就需要归氏族集体所有。这种生产资料和劳动产品集体占有的经济制度,只存在于以血缘关系为纽带、规模不大的氏族公社范围内。它正是由集体的特质所决定的。大地湾氏族部落时期的居民,按性别进行自然分工,在首领的组织领导下从事以原始农业为主,兼有采集、渔猎、动物驯养和原始手工业等一系列物质创造的生产活动。
作为从采集到种植的过渡阶段,原始农业生产是大地湾原始居民所从事的最重要的生产活动,在当时人们的经济生活中占有首要地位。而当时的妇女在长期的野生植物的采集过程中,通过细心观察、比对和无数次的试种后发现,某些风味独特、营养丰富的可食用野生植物通过驯化种植后可以供人工栽培,提供产量较为稳定的农作物,原始农业由此开创。经鉴定,在大地湾一期出土的碳化植物种子,就是五谷之一的禾本科植物——黍(俗称糜子),是国内出土最早的同类植物。自然环境的独特性为大地湾的居民进行原始农业的生产提供了优越的条件。(www.daowen.com)
大地湾遗址出土的农业生产工具主要有石制、陶制、骨制三种。石制包括石斧、石刀、石镰、石铲、石凿、磨石、石弹丸、石球、石纺轮等;陶制包括陶刀、陶球、陶弹丸、陶纺轮等;骨制包括骨锥、骨镞、角锥等。这表明当时的农业生产还处于比较原始的“刀耕火种”阶段。当时的生产大致是这样的:首先氏族成员集体用石斧等砍伐工具将土地上的树木杂草清理平整,待晒干后焚烧,草木灰留做肥料,然后用石制或木制工具掘洞点种。据推测,大地湾先民很可能使用随处易得的木棒火烧或削尖来播种,利用树枝、树杈做成的木锄用来进行掘土,因为这些工具制作简单,取材方便,经济实用。
由于生产生活条件的提升与人口的增长,每个氏族就开始推举勤劳勇敢、办事公正、对氏族有较大贡献、享有威望的人为首领来管理整个氏族。这些首领虽然有领导和指挥的权力,但同一般氏族成员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没有特权,也不脱离劳动,他们受全体氏族成员的委托,职责是为全体氏族成员进行服务。有关全氏族的一些重大事务,首领与氏族成员共同商量决定。首领如果不称职,可以通过氏族大会进行改选或罢免。氏族的最高权力机关是建立在氏族民主制基础上的氏族大会,这种带有原始色彩的民主,正是当时氏族社会生活的一个基本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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