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月的遵义会议实现了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第一个伟大转折。遵义会议在危急关头挽救了红军,挽救了党。它的主要功绩:一是批判和否定了“左”倾军事路线和李德、博古的错误指挥,指明不能粉碎五次“围剿”的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犯了单纯防御路线的错误,违反了中国国内战争中战略战术的基本原则。这就首先在当时最为重要的革命战争问题上,克服了王明“左”倾路线;二是变换了党中央的领导:取消原来的最高“三人团”,毛泽东当选为常委,指定洛甫(即张闻天)起草决议,常委中再作适当分工。这就在实际上结束了王明“左”倾路线在中央的统治。
共产党的领导集体是在斗争中逐步形成的。遵义会议后建立的毛洛合作领导党和红军的格局,也是在从反“围剿”到西征突围一系列矛盾斗争中逐步形成的。
第一,在五次反“围剿”中,因在一些事关重大的问题上意见分歧,“博洛矛盾”不断加深,洛与毛的看法趋于接近,逐渐形成“毛洛合作”局面,这是以后形成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的关键。
早在1932年秋冬,张闻天就已经在文艺和宣传战线上比较自觉地开始反对“左”倾错误。1933年春,临时中央进入中央苏区以后,洛甫和博古等一起进行了错误的反对所谓“罗明路线”的斗争,但很快就同博古在政治上产生了分歧。在对联合中间势力的“共同抗日三条件”的理解上,在对资本主义经济的认识和政策上,“左”倾领导集团的两位主要人物进行了论争。在五次反“围剿”中,博洛矛盾进一步发展和加深。十九路军发动的福建事变,为红军粉碎五次“围剿”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博古和李德采取关门主义态度,没有抓住这个重要关键。张闻天著文从反倾向斗争高度予以批评,并主张军事上应该“积极配合”,明确反对红军西调而主张东进援助十九路军联合反蒋抗日。广昌战役前,张闻天和毛泽东都反对组织这次拼消耗的战役。广昌战役失败后,张闻天在中革军委会上批评博古“不该同敌人死拼”,引起激烈争论以至不欢而散。二苏大会(“第二次苏维埃大会”的简称)后,张闻天在人民委员会主席的职位上同毛泽东配合合作得很好。他不仅在主编的《斗争》上首次发表毛泽东的长冈乡调查和才溪乡调查,而且学习毛泽东的方法调查研究了区苏维埃的工作,同毛泽东联名出版了《区乡苏维埃怎样工作》。长征出发前,张闻天和毛泽东同住云山古寺,两人坦诚交谈,感情融洽,思想一致。这时,张闻天在公开发表的文章中已经明确提出“反对小资产阶级的极左主义”,在署名社论中已经明确论述中国革命战争的长期性和不平衡性,批判执行“左”倾军事路线的机械论者的种种错误,阐明灵活运用各种斗争方式(包括转移地区)以保存有生力量争取胜利的观点。长征出发前,在张闻天接受毛泽东军事路线和战略战术原则基础之上的“毛洛合作”已经相当紧密了。
第二,在长征之初,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组成的“中央队三人团”奠定了遵义会议胜利的基础。
毛、张、王“中央队三人团”是由毛泽东和张闻天一起对最高“三人团”要把他们一律分散到各军团去表示异议后留在总部而形成的。“博洛矛盾”和“毛洛合作”在党内高层领导中本来就已经不是秘密,“中央队三人团”的出现,更成为张闻天和王稼祥在组织上从“左”倾集团中分化出来的一个标志。毛、张、王三人一起行军、一起宿营,在这种特定条件下,毛泽东结合前后五次反“围剿”胜利和失败的实践主动地系统阐述他的军事思想和战略战术原则,张闻天和王稼祥服膺并系统地接受毛泽东的思想观点。这样,毛、张、王“中央队三人团”必然地成了反对错误军事领导的决定性的主要力量,为遵义会议的胜利奠定了基础。(www.daowen.com)
第三,在湘江战役失败后,毛泽东、张闻天抓住最高“三人团”无法再领导下去的时机,通过争论取得了斗争的初步胜利。
过了老山界以后,毛泽东、张闻天不失时机地开始了对错误军事领导的批评。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和西征突围以来的挫折,已经证明毛泽东一、二、三次反“围剿”的战略战术原则是正确的,李德、博古的那一套是错误的。同时也已经证明,在“博洛矛盾”中,洛甫的主张是正确的,而博古的主张和做法是错误的。这样,在争论中毛、张、王三人占据了主动,而李德、博古则陷入了被动。但毛泽东、张闻天并没有把主要精力花在失败原因的讨论上,而是集中在红军的战略方向问题上,这就抓住了决定红军生死存亡的最为急迫的问题,极有利于在政治局内争取多数。于是,在通道会议上,毛泽东否定博古、李德继续进军湘西而改向贵州进军的主张得到通过。接着,周恩来又主持黎平会议,通过激烈争论,再次否定去湘西的方针而决定进军川黔边区,并决定到达遵义地区后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五次反“围剿”和西征突围以来军事路线上的是非问题。会后两天,张闻天在黄平同王稼祥谈话,提出要由毛泽东出来指挥军事。而王稼祥先前已经有过把李德、博古轰下去的意见。王把张的提议首先在红军主要将领中加以传播,得到赞成。此后,猴场会议决定强渡乌江,袭占遵义。在行军途中,又实际上停止了李德的军事指挥权。至此,召开遵义会议的条件已经成熟,第一代领导集体的核心实际上也已经明确了。
第四,在遵义会议上,政治局多数以毛泽东和张闻天为中坚和核心,同“左”倾错误领导展开了斗争并取得了胜利。
遵义会议是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在博古作第五次反“围剿”总结报告和周恩来作副报告以后,第一个站出来讲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张闻天。他作了反对中央领导单纯防御军事路线的报告(通称“反报告”),旗帜鲜明而又有系统地批评了五次反“围剿”和西征突围以来军事领导的“左”倾错误。张闻天作“反报告”拿着一份提纲,这个提纲是毛、张、王的集体创作而以毛泽东的观点为主导的。这时由张闻天在会上讲出来,分量很重。因为张闻天是六届五中全会选出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书记处书记,还是人民委员会主席。当时在党内的地位仅次于博古。他首先站出来作“反报告”,就为彻底否定单纯军事防御路线和“左”倾的中央领导定下了基调。毛泽东紧接着作了一个多小时的重要发言,深刻地分析了“左”倾错误军事路线的症结所在。王稼祥发言也有力地支持了张闻天和毛泽东。张闻天的“反报告”和毛泽东以及王稼祥的发言,得到周恩来、朱德和其他与会大多数同志的赞同。遵义会议的胜利是政治局和各军团领导同志团结斗争的结果,而“中央队三人团”,特别是毛泽东、张闻天的配合合作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遵义会议对变换中央领导作出了决定,但由于时间局促,新的领导集体的建立、健全还有待于会后“常委中再进行适当分工”。遵义会议后一天(1月18日),政治局对常委分工首先作出一项决定:毛泽东作为周恩来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从此,毛泽东重新回到军队的领导岗位。在土城战斗失利,红军一渡赤水向扎西集结途中,2月5日常委分工决定:由张闻天替代博古,在党内负总责。张闻天就任后,在短短几天里,连续召开中央会议(即扎西会议),讨论通过《遵义会议决议》,作出中央红军回兵黔北和缩编部队的决定,对中央苏区和二、六军团的战略问题和组织问题作出决定,对四方面军及时电告中央红军战略方向的改变,并于2月10日召集军委纵队干部会议亲自作了《遵义会议决议》的传达报告。在二渡赤水再占遵义后,经张闻天提议,成立前敌司令部,毛泽东任前敌总指挥。由此授予了毛泽东在前方的指挥权。此后为要不要进攻打鼓新场发生了争论。事后,张闻天采纳毛泽东的意见,在政治局会议上提议并通过成立新的“三人团”(又称“三人军事领导小组”),全权指挥军事,成员为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毛泽东进入最高军事指挥机构,遵义会议变换领导的使命全部完成。此后,毛泽东逐步成为实际上的中央红军的军事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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