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宣告了蒋介石剿共灭红政策的破产。但他不甘心失败，虽然国共之间“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谈判正在进行，他还是企图乘红二、四方面军经过长途跋涉刚到陕甘宁边区，十分疲劳且立足未稳之际，集中优势兵力围而歼之。在甘南会宁、静宁地区，就集中了胡宗南第一军、王均第三军、毛炳文第三十七军和东北军王以哲第六十七军及何柱国骑兵军共五个军的兵力。10月22日，蒋介石亲临西安督战。

为战胜敌人，毛泽东、彭德怀等制定了中央军委的作战方针：逐次转移，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给蒋氏嫡系胡宗南第一军以歼灭性打击；对第三、第三十七两军，予以钳制，相机打击；对东北军两军，积极进行统战争取工作。

10月31日，红军主力向豫旺、同心城转移。进至海原之敌马鸿宾第三十五师和何柱国骑兵第六师由海原向古西安州方向截击红军。红一军团一师在红十五军团七十三师及骑兵团配合下进行反击，在海原以北的何家堡地区消灭敌人两个团，俘敌一千余人，缴获马匹、枪支各一千余。残敌逃回海原。为争取东北军，红军对所俘骑兵第六师的官兵，以礼相待，经宣传教育后全部释放，并归还缴获的马匹、武器。

11月，胡宗南部恃强骄纵，孤军冒进，分三路向豫旺地区进攻。中央军委指示，红军主力“应即在豫旺县城以东向山城堡迅速靠近，集结力量，准备一仗”。

山城堡是一个小村落，在洪德城西北，属环县。这里有一股笔孔大的泉水。彭德怀估计，胡宗南部离开山城堡西北六十里之甜水堡后，即无处找到饮水，非到山城堡不可。^[44]这里正是设伏歼敌的好地方。红军前敌总指挥彭德怀命会合后的三个方面军各部队从11月16日开始即向山城堡南北地区集结。

这时，胡宗南按照蒋介石的命令，于11月17日将所部分三路向定边、盐池前进。左路第一师一旅由惠安堡东进；中路第二旅向萌城、甜水堡前进；右路第七十八师由田家园向山城堡前进。

当此时，周恩来于11月18日到达红军前敌总指挥部所在地河连湾。他是代表中共中央来迎接红二、四方面军的。周恩来11月15日离开保安，18日赶到这里。在这个集镇的大路口，他热情地欢迎朱德和张国焘。周恩来向他们介绍了中央红军到达陕北一年来形势的巨大变化，谈了同张学良谈判的情况。^[45]张国焘感到自从1931年踏进鄂豫皖区之后，已达五年半之久，“时代的推演，简直使我成为一个孤陋寡闻的乡下人了。周恩来从偏僻的保安，通过西安这个小窗口，吸取了外来的阳光，他所知道的虽仍很少，也不免有些抽象，但已使我们觉得世界是真的变了，而他又确已得了风气之先”^[46]。

11月19日，周恩来会同前敌总指挥彭德怀、政委任弼时、参谋长刘伯承等一起制定了以集中主要兵力歼灭第七十八师为重点的山城堡战斗作战部署：红一、红十五军团和红四、红三十一军在山城堡之东、南、北地区隐蔽，待机出击；红二方面军集结于洪德城、环县地区，担任策应各方和迟滞东北军的任务；红二十八军在红井子一带钳制敌左路第一旅。

11月20日，国民党军右路第七十八师进占山城堡，企图由此继续向东攻击。21日，预先埋伏在山城堡附近之红一、红十五军团和红四、红三十一军，在彭德怀总指挥等的指挥下，突然向进占山城堡之敌发起猛烈攻击，将敌人四面包围。敌人只得凭借围寨顽抗。经过一昼夜激战，敌七十八师二三二旅与二三四旅两个团全部被歼灭。与此同时，向盐池方向进攻之敌也被红十五军团的红二十八军击溃。山城堡战斗红军获得全胜。

山城堡战斗是长征的最后一战，也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后一战。

山城堡战斗是红军三大主力到达了长征的落脚点——陕甘宁苏区以后，在党中央指挥下一起打的一个大胜仗。这一战的胜利，粉碎了蒋介石的最后一次围追堵截，从而完全结束了长征。^[47]

山城堡战斗推动了西安事变的爆发，并以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为转机，实现了国内和平，形成了以国共第二次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一仗的胜利是彻底粉碎国民党长达十年的反革命“围剿”的标志，从而完全结束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

11月23日，三个方面军在山城堡举行祝捷大会。团以上干部参加，听取了中央军委代表和各红军领袖的报告。^[48]朱总司令在讲话中指出：从三大红军西北大会师，到山城堡战斗，结束了长征，给追击的胡宗南部队以决定性的打击。长征以我们胜利敌人失败告终。我们要在陕甘苏区站稳脚跟，迎接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新高潮。^[49]

【注释】

[1]据《迎接二、六军团》，载姜思毅主编：《长征大事典》（上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97—798页。耶莫，藏语，顶呱呱的意思。

[2]知惠：《驳张国焘》，香港中华儿女出版社2003年版，第210页。

[3]本段叙述摘引自《贺龙传》编写组编：《贺龙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3年版，第202—203页。

[4]章学新主编：《任弼时传》，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359页。

[5]章学新主编：《任弼时传》，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359—360页。

[6]刘德元：《王震“焚书”》，《人民论坛》月刊1996年第11期。转引自《王震传》编写组编：《王震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9年版，第66—67页。

[7]《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战史》编委会编：《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战史》，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版，第493页。转引自《王震传》编写组编：《王震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9年版，第70页。

[8]王震谈话纪要，1960年11月22日。转引自章学新主编：《任弼时传》，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359页。

[9]谭尚雄：《甘孜会师》，《星火燎原》选编之三，战士出版社1980年版，第313—314页；王向立、力平主编：《朱德年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53页；金冲及主编：《朱德传》（修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475页。

[10]章学新主编：《任弼时传》，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361页。

[11]转引自《贺龙传》编写组编：《贺龙传》，当代中国出版社1997年版，第203页。

[12]三个纵队的编制大体是：红四方面军编为第一、二纵队，又称右纵队、中纵队，红二方面军编为第三纵队，又称左纵队。朱德、张国焘指挥三十军、四军两个团、三十二军、二方面军及总直各部为左纵队；徐向前指挥九军、三十一军两个团、四军两个团、红大、总供给部、总卫生部为中纵队；董振堂、黄超指挥五军、一军两个团，及留绥靖各部为右纵队。

[13]章学新主编：《任弼时传》，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360页。

[14]知惠：《驳张国焘》，香港中华儿女出版社2003年版，第218—219页。

[15]以上两电据古琳晖编写《红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转引自《长征大事典》编委会编：《长征大事典》（上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99—800页。

[16]此电见《文献和研究》1986年第5期。

[17]转引自程中原：《张闻天传》，当代中国出版社2016年版，第368页。

[18]此信抬头为“陈、王、张阅转贺、萧、关、甘”，指陈伯钧、王震、张子意、贺龙、萧克、关向应、甘泗淇。《文献和研究》1987年第3期发表了此信全文。以下引述均据此。(www.daowen.com)

[19]张闻天：《张闻天选集》，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01、103页。

[20]本段关于宁夏战役的叙述据知惠：《驳张国焘》，香港中华儿女出版社2003年版，第277—278页。

[21]转引自《文献和研究》1986年第5期。甲军，指东北军。

[22]《长征大事典》编委会编：《长征大事典》（上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8页。

[23]本节叙述从岷州会议到漳县会议的斗争主要依据王向立、力平主编：《朱德年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53—156页。本节以下据此书处不再注明。

[24]力平等：《中国红军长征史》，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317—318页。

[25]《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战史》编委会编：《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战史》，解放军出版社1993年版，第673页。转引自宗成康编写：《三军会师》，《长征大事典》（上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31页。

[26]力平等：《中国红军长征史》，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319页。

[27]力平等：《中国红军长征史》，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319页。

[28]王向立、力平主编：《朱德年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54—155页。

[29]《育英、洛甫、恩来、泽东、博古、稼祥关于当前军事政治任务致朱、张、任等电》（1936年9月24日），转引自李海文、熊经浴：《张浩传》，当代中国出版社2001年版，第176页。

[30]王向立、力平主编：《朱德年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54页。

[31]毛和周、彭时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和副主席。

[32]转引自王向力、力平主编：《朱德年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55页。

[33]转引自王向力、力平主编：《朱德年谱》，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55页。

[34]转引自李海文、熊经浴：《张浩传》，当代中国出版社2001年版，第177页。

[35]彭德怀电据甘肃省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三军大会师》，甘肃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633页。

[36]10月7日，周子昆致叶剑英电中说：“四军一部七号在会宁与七十三师会合。”转引自孙学宝：《红军三大主力会师问题研究综述》，《长征大事典》（下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125页。

[37]彭德怀10月10日致毛泽东电中说：“朱张徐陈昨到会宁。”

[38]金冲及主编：《朱德传》（修订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487页。

[39]转引自《长征大事典》编委会编：《长征大事典》（上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658页。

[40]据1936年10月16日政治局常委会会议记录。

[41]据1936年10月16日政治局常委会会议记录。转引自逄先知主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597页。

[42]逄先知主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599页。

[43]《长征大事典》编委会编：《长征大事典》（上卷），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731—732页。

[44]彭德怀：《彭德怀自述》，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17页。

[45]金冲及主编：《周恩来传（1898—1949）》，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89年版，第320页。

[46]张国焘：《我的回忆》第3册，现代史料编刊社1981年版，第317页。

[47]采取朱德在山城堡战斗祝捷大会上的讲话和刘伯承《回顾长征》、聂荣臻《结束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后一战——山城堡战斗》、成仿吾《长征回忆录》等文的观点。

[48]据朱德、张国焘、彭德怀、周恩来、贺龙、任弼时、关向应、徐向前、陈昌浩等致毛泽东转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电。转引自力平等：《中国红军长征史》，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年版，第337页。

[49]萧锋：《长征日记》，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