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是新年,刚过了新年打秋千①。

秋千晕人呀,打得珍珠倒卷帘,一命丧黄泉。

借尸还阳②的李翠莲,声声叫刘全。

注释：

①秋千：传统戏耍工具。清水民间往往在春节期间乃至正二月,在树杈间绑上绳索和踏板,拴上拉绳,小孩坐在踏板上,来回晃悠,以供娱乐,称为“打秋千”。也有一种称为“轮轮秋”的秋千,类似天平,两边坐人,中柱有轴,人推动旋转,多为成人玩耍工具。唐高无际《汉武帝后庭秋千赋》说：“秋千者,千秋也。汉武祈千秋之寿,故后宫多秋千之乐。”后于宫中及民间广为流传。据文献记载,秋千娱乐,源自先秦。《古今艺术图》说：“此(荡秋千)北方山戎之戏,以习轻(敏捷)者。”清水县乃古邽戎之地,因此,荡秋千这种游戏方式一定很早就有流传。

②借尸还阳：语出传统戏曲《刘全进瓜》。剧中说,李翠莲将金钗施于化缘僧人,被丈夫疑为与僧人私通,李翠莲含冤自缢。刘全追悔莫及,借冥府进瓜探妻。阎君知情后,让他们夫妻转还阳世。有民歌《手拉着手和儿女如痴如寝》,为刘全携儿女祭奠其妻时所唱。唱腔哀怨悲凉,痛彻心扉,表达悲悔交并、痛不欲生的感情。

这首《戏秋千》说打秋千的时间是过了新年。但是,秋千也是一种危险的杂耍,有人体力不胜,恶心呕吐,所谓“秋千晕人呀,打得珍珠倒卷帘”。因而,告诫玩耍者不要用力过度,以免摔出人命,便会像刘全进瓜一样,悔之晚矣。

清水县金集镇曹沟村宋希昌唱本第一、二句略有不同,歌词是“正月里是新春,刚过了新年,皇姑家花园戏秋千”。

天水地区麦积区刘毛桃演唱的民歌《戏秋千》,妙趣横生,兹录如下。

好一个正月又十三,我娘家叫我戏秋千。

秋千栽在大路边,手把上硬棍儿绳,

小金莲吊板上站。

戏了个秋千呦,打了个连身转。

秋千旁边站满了人,风把头发拴,

有人望着我。

周围眼睛多,谁人望着我?

秋千上丢下个香荷包,谁人能拿着?

我在心里瞧。

小哥哥弯腰拾上你了,捏在手里向我笑。

猛蹬一脚秋千起,姐妹们齐喝彩,

我在心里乐。

好一个雪花飘,风吹儿双罗裙,(www.daowen.com)

露出了雪白腿,荡了个大梁高,

赢来了声声笑。

九月里桂花香,秋千打哆嗦,

飘来飘去爹妈知道了,小哥哥要挨打,

听说他不怕。

好一个四大山,好一个四大河。

胆大的小哥哥,跳过了白粉墙,

惊起了睡鹅叫哥哥。

家人喊捉贼,小哥哥拉走了我,

上河跑下河,没一个桥儿过,

真能急死我。

没有法子想,只得踩水过,

先脱绣花鞋,后绽白裹脚,

忙把冷河过。

小哥哥扶着我,终于过了河,

先缠白裹脚,后穿绣花鞋,

河边抱着小哥坐。

想起打秋千,还真笑煞人。

有苦也有乐,总算寻了个可心的人,

我和他要好好过。